天生尤物_第四十章回到顾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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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回到顾家 (第1/2页)

    晚霞初降,鎏金檐角沐浴着斜yAn的余晖,顾宇珩与念薇一同跨入了镇国公府那扇斑驳的朱漆大门。青石阶上,苔痕依旧,恰似他七岁那年负气离去时踩过的痕迹。

    “终于……回来了。”

    顾远山伫立在影壁之前,苍老的手指紧握着檀木杖,见那少年身披霞光而来,玄sE衣袍随风翻飞,他眉宇间褪去了稚气,却依稀与当年灵堂前倔强咬唇的孩童重合。

    穿堂风拂过顾远山斑白的鬓发,他恍惚看到了顾驰牵着幼童跪在灵前的身影,那孩子手中的破碎玉簪,眼神冷冽如塞北的冰湖。

    顾远山忽然踉跄半步——顾宇珩前来搀扶的姿势,与二十年前顾驰扶他登上点将台时的动作分毫不差。

    “驰儿……”老人的喉间发出沙哑的呼唤,g枯的手指紧紧攥着杖头的蟠龙纹。顾宇珩的眉峰如剑,举止间流露着顾驰当年的英气,连腰间悬挂的那枚残缺玉佩,都与顾驰出征前破碎的定亲信物如出一辙。

    老人喉头微动,喉间那句"驰儿,为父错了"终是无声消散在穿堂风中。一旁的老仆垂首拭泪,十余载空寂的东厢忽闻燕语呢喃,檐下那串生锈的青铜风铃竟无风自动。

    “回来……回来便好。”老国公的声音粗糙如塞北的砂砾。

    顾宇珩的目光落在祖父衣袍上溅落的朱砂痕迹——那该是父亲今日发狂时打翻的颜料。他喉结滚动,万千话语化作一句低沉的“祖父”。话音坠地,惊起了梁间新筑的春燕,扑棱棱掠过念薇鬓边的海棠步摇。

    少nV突然被三道目光刺中。顾远山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暮sE为念薇的侧脸镀上金边,她低头福身的姿态,与当年白蘅初见时捧着雪浪笺的模样重叠。老国公踉跄扶住沉香几,案头那株素心兰被震得簌簌落蕊。

    念薇轻捏顾宇珩掌心,见他绷紧下颌在望见案头那盆未谢的素心兰——那是他母亲最Ai的花,原以为早该枯Si在这吃人的深宅里。

    顾宇珩心怀波澜,蕴藏着难以言表的纷繁情绪,屡从二叔之口听闻,父亲日日沉湎于虚妄之幻想,固执地坚信母亲仍在这尘寰,遂将宅邸陈设一一复旧,悉数为母亲生前所钟Ai之景。顾宇珩对此举颇为鄙夷,母亲在世之日,未曾见父亲用心呵护,如今母亲已归西天,父亲却扮作情深似海,将这宅院化作追忆之庙堂。镜花水月的缱绻之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赎罪之举——世间之人,总是以廉价的忏悔,掩饰那些永无偿还之期的遗憾。

    见顾宇珩神情恍惚,念薇柔声轻唤:“宇珩……”

    念薇的轻唤将顾宇珩从恍惚中唤醒,他转头与她的目光相接,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安慰。他转向顾远山,语气坚定而平和:“祖父,这是念薇,我的妻子。”

    “好……好……”顾远山轻轻捻动着手中断裂的佛珠,目光缓缓落在念薇腰间的双鱼佩上,那乃是顾家长媳的象征,与她温婉的气质相映生辉。

    顾宇珩未经谋议,擅自婚娶,此举与顾驰昔日之行径无异。若依旧循当年之旧例,恐怕此孙将渐行渐远,终至失之。

    顾远山心中洞悉,家族的和谐与血脉的延续,远b一时的礼法更为重要。顾家虽重视规矩,但情义更为宝贵。但愿他们夫妻能够相敬如宾,家族自会因此而繁荣昌盛,其余种种,皆是次要。

    青铜更漏滴答作响,暮sE融入鎏金香炉的烟雾中,老管家引领着顾远山和二人步入辉煌的正厅。连枝灯一盏盏点亮,光芒照亮了四壁上那些泛着历史痕迹的兵书图卷。《雪夜破阵图》的角落,还留有顾宇珩童年时的涂鸦。

    “塞北可还有霜糖烙饼?”顾远山突然问,手指轻抚蟠龙纹扶手。

    顾宇珩凝视着梁间的残缺战甲,喉间泛起铁锈味:“贩马为生,b在祠堂抄《武经总要》自在。”

    顾远山手中的檀木杖敲击着青砖,裂纹顺着“忠勇传家”的匾额蔓延至眼底:“那夜的火光……烧穿了顾家三百年脊梁。”他突然捂住心口,仿佛那里还cHa着顾驰砸碎的半截玉簪,"你父亲在祠堂跪了七日七夜,最后抱着你娘的画像跳进冰湖——"

    顾宇珩的指节紧握至苍白,老国公袖口露出的绷带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猛地刺痛了他的眼。十一年前,母亲下葬之际,他目睹祖父亲手捏碎了青玉扳指,鲜血沿着《武经总要》的金边封面流淌,如同一条悲伤的河流。而今,那些澎湃的恨意似乎在老人掌心的裂痕中归于平静,就像塞北的狂沙最终沉寂于江南的烟雨之中。

    念薇的鲛绡手帕轻轻拂过他的手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狠狠地握着案边的螭龙纹。沉香木的刺扎入手心,痛楚却不及那夜在祠堂跪碎膝盖的刻骨。原来,岁月的怨恨已化作漠北的砂砾,如今在故宅的穿堂风中轻轻一吹,便簌簌落下。

    “孙儿既饮过漠北的风雪,自当重振顾家的旌旗。”他腰间的残缺虎符与剑鞘相撞,发出金石之声,与梁上悬挂的祖传金错刀共鸣,激得满室兵书翻飞。

    顾远山凝视着孙儿在《雪夜破阵图》前的英挺身影,二十年前,顾驰亦是如此英勇地站在沙盘前,请缨出战。老人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那块布满裂痕的犀角兵符,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满足。

    顾氏一门,起于将门世家,其先祖本为寻常猎户。适逢乱世,北地胡骑屡犯边疆,顾家先祖以神箭之术应征入伍,战功显赫,初封镇北将军,后进爵镇国公,世袭罔替,永为皇室屏障。

    顾氏世代守戍北疆,以忠君报国为族训,忠勇之风代代相传,乃将门之典范。虽出武将之门,顾家对子弟教育亦极尽重视,文武并重,堪称将门之清流。

    如顾远山之长子顾驰,昔为长安城中文武双全之佳话,琴棋书画无所不JiNg,刀枪剑戟无不娴熟,人称“长安第一公子”。次子顾澈,更擅武艺,尤以骑S闻名,曾一箭定乾坤,威震北境,得“神箭将军”之美誉。其威名,至今传颂于边关。

    顾远山对二子皆深感骄傲,坚信顾家在彼等领导下将更上一层楼。他无数次幻想顾家在兄弟携手下,将达到何种辉煌之巅。然而,天意弄人,长子心疾缠身,次子终身未娶,顾远山心中之痛,难以言喻,他曾无数次构想的顾家辉煌,终成泡影。

    顾远山x中燃烧着对天意的愤怒,对顾氏未来之路感到迷茫,但在他心底,依旧藏着一丝家族振兴的希望。

    孙儿顾宇珩之归来,犹如一线光明破晓,为顾远山带来了新的希望之光。

    晚霞的最后一抹光辉渐渐淡去,顾宇珩与念薇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府邸中回响。顾远山目光落在中庭那株半边枯Si的百年柏树上。顾驰当年正是在此树下摔碎了定亲玉佩,而现在新cH0U的nEnG枝正沿着朽木疯狂生长。

    “明日去祠堂接印吧。”

    他背对着孙儿,目光深邃,仿佛看到了顾家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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