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花茗醉、肆拾 (第3/3页)

在这人心里也仅是过客，如此想来他倒宁可师父恨他。

    「你的手发凉，怎麽了？」韩璧渊反过来握住晋磷的手，温柔关心。

    晋磷凝视他良久，涩声低Y：「真想弄个法宝将你藏起来……关牢了，再也离不开我。」

    韩璧渊以为他又在撒娇，主动执起他的手在手背亲了下，轻语：「贫嘴什麽。」

    晋磷坐到床上，让韩璧渊靠在自己身上闭目养神，天蒙蒙亮时後者起身，晋磷靠上来环住韩璧渊的腰，埋首在韩璧渊颈窝间依恋不舍。韩璧渊m0身後男人的额发安抚说：「来日方长。」

    「等我把朝yAn派的事务都交代了，再向吴先生禀明事由，让我回渐云观。」

    「嗯。我等你。」

    晋磷打定主意回道观与韩璧渊相伴，想通以後就替韩璧渊梳发，两人互相打理仪容。晋磷说：「世道太乱，森忍、烈沼他们也说想回道观了，其他人在外头怕也是过得艰苦。乾脆把他们都召回来吧。」

    「也好。虽然难以再偏安一隅，大夥聚在一起能过一日是一日。」

    「玉杓帮吴先生去取泉水，应该也回来了，我等会儿就跟他提这事。」

    韩璧渊和晋磷手拉着手往外走，一同解除禁制，两道人影立在不远处吵嘴，一个是他们才刚聊起的玉杓，还是那样光着脑袋，嘴上蓄小胡子，双眼如两道小缝，做什麽表情都有种喜感。而另一位就是凌照雪，h衫粉裙，腰系长鞭，这些年越发清丽出尘，眉心有一点红痣，生气起来仍是风采动人。

    「吵什麽？」晋磷出声问。

    玉杓往他们跑两步，回头指着凌照雪告状道：「这ㄚ头居然说要把我做成泥鳅豆腐，我说你吃我豆腐呢，她说你不是豆腐是泥鳅。」

    凌照雪懒得与那光头青年一般见识，两手抱x斜睨他一眼，再看向晋磷说：「我来是要找你去赶时辰处理灵材，人手有些不够，你们……」她目光往下看到晋磷与韩璧渊牵着手，後面的话就挤不出来了。

    玉杓也看到一样的景象，却没凌照雪这麽快反应过来怎麽回事，扭了扭脖子调侃说：「哇，大师兄你好Ai撒娇，多大岁数了还拉着师父的手。咦，师父你来啦？哇、哇哇、哇哇哇，师父你难得来见大师兄，怎麽回事儿？我还以为你其实嫌弃大师兄哩，要不怎麽十多年都不找，一见面就手拉手？」

    玉杓讲完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看到凌照雪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炫耀道：「羡慕吧？我们渐云观上下一心、感情好，不像你们山庄上下相斗、左右互战、前後夹击。」

    韩璧渊听不下去了，拢眉轻斥：「玉杓，怎可对凌仙子无礼，口无遮拦。」

    凌照雪深x1气，定了定心神再次望着晋磷，晋磷淡定迎视她，将韩璧渊的手握得更牢，这细微举动已然昭示一切。

    韩璧渊瞧出端倪，不想出声打搅他们，对着玉杓吩咐：「近日你给其他同门传讯，让他们都回来吧，不要在外奔波逗留了。」

    玉杓乖顺应道：「好啊。好一阵子没见阿忍、阿蝠他们了。凌仙子，话都说完该走了，过了时辰再忙那些事，功效要减弱的。原师姐她们催得紧啦。」

    凌照雪眼眶微红，点头应：「知道了。」说完人就飞走了。

    玉杓眉毛一高一低瞅着凌照雪飞走的方向，嗤了声：「忽然闹什麽脾气？每天都活像失恋。」讲完他看着晋磷，再看那两人牵得很牢的手，恍然大悟：「师父、大师兄，你、你们？」

    韩璧渊一派清冷淡然的样子承认：「如你所见。」

    晋磷挑眉噙笑：「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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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照雪对晋磷有意的事，玉杓不是头一天知道，凌照雪也无意隐瞒，不少人都观察得出来。玉杓了解凌照雪的心情，挠了挠光亮的脑袋瓜说：「唉，麻烦。好吧，我去追她，看她情况怎麽样，大师兄你随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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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杓追上凌照雪，凌照雪看起来已经没事了，张茵绮跑来找他们去帮手，两人没有交谈，跟其他人一块儿把新进的材料处置妥当。玉杓被分配了负责鹿骨的工作，有些骨头要辗碎，有的需要以真火烧过，他带了骨头去辗兽骨的房间忙活。

    半天过去，他停下来休息，将房门锁好之後到外面晃，听说凌照雪被吴掌门叫去开炉取丹了，也就没再多管，回头接着忙手里的事，昊原巨鹿的骨骼坚y，他花了两天才处理了一部分，晋磷也过来帮忙，又过了好几日才把巨鹿全身都利用透彻。

    晋磷说已经遣了茶JiNg去给其他同门传讯，也向吴掌门提起回道观的事，吴掌门答应下来，近日就可做准备。原墨樱她们有些不舍，朝yAn派里的弟子都还年少，这几年相处已经把晋磷、玉杓他们当成大哥哥，他们打算弄些酒菜给两人践行。

    朝yAn派主峰没有其他大门派的大g0ng殿、大屋子，较大的建物全都是为了炼丹药所修筑，吴掌门时常闭关钻研丹方，不怎麽留心在收徒之事，所以门派里的弟子也有些青h不接。现在一夥人聚在一处大山洞里聊，洞内十几座大炉鼎炼的是中下品丹药，虽是中下品，但亦不难炼，少有坏丹的情形，这些人就没有顾忌的聊开来。

    一片热闹声中，玉杓想起了什麽，看了眼被一群少年少nV围住的晋磷，拉着一旁一个小子问：「看没看见凌仙子？」

    那人答：「上午瞧见她好像往山下走，说是去微明湖散心一下。」

    「微明湖？」玉杓纳闷皱眉：「冷得要Si，去那儿散什麽心？」他笑了下，有些担心，跟旁人交代了一声就跑走了。

    玉杓急匆匆赶到微明湖畔，这湖平常总是云翳，终年多是烟波浩渺，但是晴空万里时看起来像一面神仙镜落下，景致幻美，朝yAn派炼丹时也常取这儿的水。现在尚未入冬，山里草木却都结霜，他看不清对岸，跑了会儿才在一处稍陡的坡上发现凌照雪的身影，她站在高处望向前方，穿得又和春夏时一样单薄，看起来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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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在那儿做什麽？」玉杓挥舞两手朝她跑过去，生怕她想不开投湖。

    凌照雪拿眼尾余光扫视，发现是那只大鲵JiNg，心里有些浮躁，懒得回应。玉杓没跑上坡，怕万一人跳下来他不及接好，就在下面喊：「你不要想不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

    凌照雪皱了下眉朝底下喊：「讲什麽你。」

    「我大师兄虽然人见人Ai、花见花开、又帅又厉害，可是他桃花泛lAn，你就算能跟他在一起也要成天吃醋的。而且我跟你讲啊，他啊，私底下可Ai撒娇罗，才不是平常那个威风凛凛的模样哩。不用太伤心啊──换个人Ai呗──」

    凌照雪厌烦得垮下脸，吼道：「闭嘴！」

    玉杓愣了下，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安慰这脾气臭的人，好心安慰还要被呛，可是现下他竟是一点儿也不生气，看到她还有JiNg神回吼反倒有点安心跟高兴，於是又接着闹她说：「喂，仙子你是第一次为情伤心吧？不要紧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凌照雪青筋微跳，咬牙低骂：「不会讲就别乱讲，臭秃瓢。」

    玉杓喊完迳自嘀咕：「怎麽这话听起来像在咒她，哈。」於是他又解释：「我是说这没啥大不了的，哭一场算啦，别投湖──炼丹还得取这儿的水，你Si这儿会害我们好一阵子不能用水──」

    凌照雪睥睨下方亮着脑袋的家伙，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