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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2/2页)
「知道啦,没忘。」 赫拉休伊的洁癖不只展现在他的各种gUi毛要求上,也包含着在某些时刻的厌人倾向,尤其是在迫不得已必须和人共享私人空间的时候。好在我们入住时间本来就晚,队伍A还在闹哄哄的吵通铺床位顺序,澡堂里空无一人,只有我们三个包场。包场就意味着我们想怎麽对待里头那个肯定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浴池都没问题。杰尔立刻欢呼一声,手速奇快的剥掉衣服,随便冲洗两下身T,也没管头上还有残余的泡沫,就跳进了池子里展现他那惊人之烂的泳技。 我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成熟的大人才不这样做。」仍然很沉着地给自己上肥皂。岂料杰尔玩疯了,一边哈哈哈哈大笑着,爬上了浴池壁沿,叉着腰宣布「我──是只──海豚!」一边砰的「摔」进水里,溅起半人高水花的同时,也灌了我一嘴水。 我是那种呵呵哈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烂好人吗?必然不是!当下我「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站了起来,挥着毛巾瞄准杰尔冲过去,怪叫一声也跳进了水里,压住杰尔就是一顿搔痒。 「啊哈哈哈哈!哎哟、放手!变态!啊哈哈哈哈!斐迪南!斐、斐迪南!救命!」 我悚然一惊,立刻撒手回防。但作为一个真正成熟的大人,赫拉休伊无动於衷的瞄了我们一眼,冷笑一声,便围着浴巾悠然坐进了浴池里,隐忍的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我和杰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泼Si他」、「对、压进水里扁他」这样的浓烈感情。但没等我们交流出什麽结果,那边赫拉休伊拿起浸满了温水毛巾铺在脸上的动作,默默就让我们两个把小算盘丢进池底了。一时间澡堂里只有轻微的补水声,偶尔响起几声身T拨动热水的哗啦声响。蒸腾的热气让人昏昏yu睡,牙关也不像平常那样紧了。 我瞪着不清晰的澡堂天花板,说:「呐、赫拉休伊,问你一个问题。」 「嗯。」 「刚刚那个cH0U钥匙,有必要……嗯……这麽给队伍A难看吗?好歹大家都是同事……贵族,你这样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吗?」 他沉默半晌,轻轻呵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回道:「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我垂下眼睛,也过了一阵子才说:「你为什麽老是讲这种……让人听了……不太舒服的话?」 「是吗?」 「嗯。」 「习惯就好。」 「……靠。」 「哈哈哈哈。真的,你习惯就好。」杰尔突然cHa话进来,笑道:「不是让你习惯斐迪南不讲人话也可以气Si人不偿命的风格。是人跟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你要知道,如果你是公爵,不这麽讲话,有些人还会不习惯。」 「但这样很容易就得罪人了不是吗?」 「得罪人的定义是什麽?」 「呃?」我略略睁大眼睛,想了想,说:「冒犯……触犯……因为违反了……逆反了别人的原则,所以惹别人生气,让人记恨在心里?」 「唔。虽不中亦不远矣。」赫拉休伊拢拢Sh发,斜斜上挑的眼尾含了一抹奇怪的笑意,轻声回应我:「那麽,为什麽要害怕得罪人?」 我肩膀抖了一下,惊恐地看着赫拉休伊──没有人不怕得罪人吧?没事为什麽要得罪人?他是认真在反问我吗?我研究不出公爵大人的内心思维,只好斟酌着说:「因为怕被报复?」 「很好的答案。那麽,什麽情况下,不需要害怕得罪人?」 「呃,理直气壮的情况下?」 公爵大人扫过来的眼神ch11u0lU0的写着「笨蛋」二字,我默默的b了个收回答案卡重新缴交的动作。 「人多势众的时候也不用怕得罪人。」 「……」 我感觉那两个字升级成「蠢材」了。 杰尔从旁边踹了我腰窝一脚,骂道:「人的毛万万种,你怎麽知道今天天气真好这句话不会是哪个路人的地雷,一讲就炸?对,理很直、气很壮,那又怎麽样?被戳到雷点的时候谁管你雷不雷点不点;还人多势众咧,你以为是数大就是美吗?」 我惨叫一声,差点溺毙当场。 「我、我、我……就是笨啦!不可以吗?」 「乖,人贵自知,很好、很好。」杰尔甩甩一脑袋的水,也靠上了池沿,举起左右手的食指,道:「我不清楚你们那个世界是怎麽回事,不过我想笨蛋是世界X的,不管到哪里都有。所以就这麽说吧:一个人和一群人,哪一边b较好欺负?」 「呃、当然是一个人啊。」 「很好。那,为什麽一个人就b较容易被欺负?」 我眨眨眼,有些困惑,反问道:「因为很容易就打赢了?」 「差不多。简单来说,这其实就是个生存法则的问题,一个人很难活下去,一群人就很简单──就看你愿不愿意牺牲……」杰尔冷笑一声,说:「献祭你某一部份的自由和灵魂,成为某个一群人的一份子了。但是世事无绝对,总是有一些情况,会让你宁愿去欺负一群人,也不要去欺负一个人。为什麽?」 说着说着,杰尔的右手食指转向了赫拉休伊。水汽氤氲中,公爵大人的脸彷佛被推到了无穷远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团柔和的、面目模糊的光团。我好像有点懂杰尔的意思了。 「因为……权力?」 「对。」 小男孩慷慨点头,赫拉休伊忽然一动,一GU水气被推挤过来,眨眼间彷佛也将他带到了那个常人伸手不及的地方,就连声音也显得幽远。 「权力可以来自个人的特质、魅力、财富、常规、历史传统,或者法理所赋予的制度。所以一个普通的骑士不能拒绝来自男爵的要求、男爵理论上必须听从子爵的命令,层层上推,一个国家之内,除了神之外,无人能够制裁国王。虽然从一般表面来看,你以为国王尊重大议会的贵族意志,接受了来自其他贵族的制衡。但实际上,这是一个没有下台阶的单行道,你只能往上、再往上。」杰尔举高双手,将十指交握,说:「这就是权力──准确地说,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背後灵多着呢。」 我愣愣地看着杰尔那双交结的手,随着手腕的转动,做出了种种复杂的手势,内心深处忽然有GU厌恶感一点一点的膨胀开来,像是火苗落入从脊髓缝隙漏出的瓦斯,一路延烧上脑,让我冲动的一把箝住了赫拉休伊的手腕。 「你!──你也是、也是这样吗?」 赫拉休伊的眼神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良久後,才撇开头,笑道:「身怀瑾玉着彩衣,却行於无月暗夜,此举若非特立独行,便是痴妄愚人。在下虽不才,却也没有遗世、孤悬方外的决心毅力。诚然此拙见论理来说,委实令人不快,然却是颠扑不破的世间通则,万望勇者大人海涵。」 火焰把脑子烧的一乾二净,他的话却是一瀑布冰水,冲得人都冷下来了。 我下意识地──不知道为什麽地,怔怔开口问:「可是有了权力却不使用,不是可以更加彰显出风度和骑士JiNg神……不、不对,如果不用的话,那不就可以表现出,你和别人……不一样吗?」 赫拉休伊却像是被问烦了,面sE微沉的甩开我的手,迳自攀上池缘,拿了浴巾将自己包裹好,但在扯开浴室推门前,他顿了顿,低声留下了一句话。 「有了权力却不使用,和没有权力有什麽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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