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相交_24两极之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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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两极之间 (第2/2页)

  谢今朝怔怔地答,“没有。”

    “在睡觉。”

    “你回家了?”

    “过来吃些东西吧,我叫何白去接你。”

    贺行知用最寻常的那种句子,缓缓的,询问而不是命令。谢今朝几乎要将它们误读成关怀,尤其是在很久没有过的惊梦之后。

    他不确定到底醒了没有,只是程式化地将对话继续下去,“不要何助理折腾了,在哪里,我会打车的。”

    贺行知好像被这种又乖巧又呆板的应对弄得轻轻笑了一声,“好啊,我发地址给你。”

    通话断了,短信应声而来。

    --

    谢今朝的脸色很难看,不像是刚刚醒来,反而好似从未休息过。

    惨白,空茫,灵魂出窍又被风干。

    贺行知默不作声地打量,亲自从刚端上来地炖盅里将浅棕色的粥盛出来。

    “很清爽,加了药方子,喝一点。”

    谢今朝坐在蒲团上,没有动作。

    贺行知不在意,被熟知的那种凌厉的气质在茶室里也圆融大半,温柔、平和、多情眉目。

    客观来说,不论内里,这样的好皮相做体贴事时,大概很容易叫人心动。

    “我没有想又弄伤你。”

    “有些没收住,待会儿我们去医生那里看看。”

    又来了。

    贺行知就这样打一巴掌又给点温情,滥招数,好像在道歉,但他丝毫不愧疚,甚至明明是在享受。

    这是一种绝对的轻慢,是对弱者不必用心的把玩。

    上下界限如此分明,所以全然不必“低头”代表失去高位,恩赐而已。

    谢今朝回过神来,不想克制语义的尖刻,“今天又好了。”

    “那昨天是怎么?公事不顺还是家事不和?”

    未料到贺行知竟正经答道,“是后者。”

    轻描淡写。

    谢今朝脑子里卡壳,只能还把先前准备好的讥讽一并说出来。

    “你叫我跪的我还没做,现在要补给你吗?”

    却没有想象中针锋相对的痛快。

    贺行知只笑了笑,“我们之间约好归约好的,玩乐归玩乐。”

    “昨天你完全被其他事波及迁怒,不应该。我最初本意并非如此,今朝。”

    男人十分坦荡,把先前他施加的痛苦都说成玩乐。

    却又在承认失控,说不应该。

    “我需要你服从,但不必包括为他事牵累受苦。”

    谢今朝明知他的可憎,矛盾感又使人困惑,贺行知似乎在给他们的关系赋予独立的定义。

    至于是什么,谢今朝并不清楚。

    “不用看医生。”

    他最终回到开始时无关痛痒的一句。

    贺行知点头,把一直单手把玩的一个银色方盒打开,递到谢今朝眼前。

    钻石在灯下折射出光晕,他猛然想起那句“乳钉”,脸上刚缓和的血色又褪尽了。

    贺行知道,“你戴上试试。”

    谢今朝抿紧唇,脖子上的筋因肌rou紧张似也在做徒劳的防备。

    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说了“我”字开头,干涩得接不下去。

    贺行知又笑了。

    他今晚笑了太多次,轻松道,“是耳钉,我看到你有一个耳洞。”

    “别怕。”

    谢今朝不懂怎么有人能一次又一次收放自如地掌控一切,他实在万分疲惫,像是一步迈进了沼泽,挣脱时下沉,静止时也是将死。

    “哦,还有份合同。齐昀那个项目要开了吧,你还没公司,总得有人帮你处理工作上的事。”

    这是控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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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和一连串的摇摆无定让谢今朝开始头痛,他索性直白地去问,“必须签吗?”

    “不是,帮你而已。”

    “这不是我的公司,跟我没什么关系。”

    对了,是他的又或不是他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谢今朝像是醒悟,在彻底的颓丧到来之前,他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想睡一下。”

    贺行知似有些惊讶,“现在吗?在这里?”

    很快他便恢复今晚一直保持的柔和,叫人进来送一只枕头,看着谢今朝在他膝边躺下,合上双眼。

    软皮质地的一条带子可爱仁慈地绕过谢今朝的脖颈。

    贺行知的指尖只很偶尔地碰到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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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今朝睁开眼睛,又看向下方不知何处,睫毛温顺地投影在眼下。

    “项圈,你看不到,挺漂亮的。”

    “快进组了,送给你。”

    “不是要你日日都戴,但希望你拿在身边。”

    “不戴也可以,并非羞辱你,真的只是好看。别担心。”

    谢今朝感觉有海浪在周身起落,眩晕和困倦使他重新闭上眼睛。

    “你睡吧。”

    贺行知停下来,他们的呼吸声逐渐合为一体,危险的人带来截然相反的安宁。

    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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