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第1/1页)

    「啊？」他蹙眉，缩了缩下巴，「不好吧？这太占你便宜了。」

    「不会啊！反正我也没事做，阿爸那麽可Ai，陪他说说话散散步也不错啊！怎麽样，这个提议很好吧？」

    「不好。」他摇头，说占人便宜的事他不会做。

    我噘着嘴感到不满，我这个当事人都觉得无所谓了，他到底在坚持什麽啊！

    当我还想开口说些什麽话来说服他时，阿爸刚好拿着雨伞，高高兴兴走了回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贼头贼脑地躲进阿爸伞下，g着阿爸的手撒娇道：「阿爸，以後都我来陪你聊天散步，让阿杰去工作赚钱好不好？」

    「好、好，有媳妇陪着阿爸当然好。」

    「阿爸，我说过了，她不是媳妇，是我们邻居，我们不要麻烦人家了。」

    老是被媳妇媳妇的叫，我不感到害臊，反倒文绍杰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臭小子。」阿爸冷不防狠狠拍了下文绍杰的後脑勺，连我都吓一跳，「让媳妇陪我散步聊天也要吃醋是不是？对自己媳妇好一点，看看都瘦成什麽样了。」

    见文绍杰那副无辜模样，惹得我忍不住大笑，调皮地对他吐了吐舌头，「哈哈哈，你看阿爸都答应了，你拒绝不了啦！」

    他拿我们两人没辙，只好叹着气，勉强同意了我的决定。

    回到家中，我提议和文绍杰交换电话号码，方便联络，他则以最短的速度写了一张照顾阿爸的注意事项。

    他说，阿爸在生活上其实还算能自理，只是经常会忘记自己有没有上厕所、有没有吃过饭。我只要能帮阿爸准备好三餐，多陪陪阿爸聊天散步，定时问阿爸想不想上厕所，其余他会在回家时处理。

    也说若我有急事需要外出，只要将饭菜准备好放在桌上，将门锁好就行。

    在交代好注意事项後，文绍杰很快便在家里附近找到一间早餐店的工作，尽管每天五点就必须起床上班，可我从没听他喊过累，他说，做这份工作下午才会有时间回家看看阿爸。

    我心想，他大概是怕我没能照顾好阿爸的生活起居，才想利用空档时间回家确认阿爸是否还安好吧。

    事实上，这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做起来也不太容易。b方说，我最容易忘记的就是提醒阿爸要去上厕所这件事，於是在阿爸尿K子的时候，我只能帮他擦擦地上尿Sh的地方，直到文绍杰回来帮阿爸换上新的K子。

    曾经我有问过为什麽不让阿爸穿上尿布就好，他说他有尝试过了，但是阿爸皮肤很敏感，闷住PGU会长疹子，反而还要帮他擦药会更加麻烦。

    我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看护，所以每次我一闯祸，只能装装无辜和文绍杰道歉，希望得到他的原谅，毕竟我还是有收他给的餐费。

    然而，他每一次都只是温柔地笑着看我，告诉我已经做得很好，很感谢我的帮忙，反而还对我很愧疚。

    慢慢的，我开始会在他们家学煮简单的饭菜给阿爸吃，虽然菜sE看起来一点也不美味，甚至不好吃，阿爸都还是很捧场吃得津津有味。

    有时我会将煮好的饭菜成果视讯给NN看，和NN说这是我做看护工作服务的老爷爷。

    某天傍晚，我和阿爸单独的晚餐时光，就在阿爸一句无心的话，差点没把NN吓晕过去。

    「NN你看，今天这盘青椒r0U丝是我自己炒的喔！」

    「小乖那麽厉害了啊！但是盘子里那黑黑的一点一点是什麽呀？」

    「唉呀！就是炒得有点焦，但是味道还是很好的。」我将视讯画面挪到一旁，让阿爸也能入镜，「阿爸你说，我炒的青椒r0U丝好不好吃？」

    阿爸本来都是安静的夹菜往嘴里送，发现我在视讯後，抬头见到NN，便露出如yAn光般的笑：「啊！是亲家吗？您好您好，媳妇的手艺很bAng的，做的菜我都很喜欢吃。」

    看着NN逐渐放大的眼睛，我顿时一阵尴尬，赶紧将视讯范围回到我自己身上。

    「亲、亲家？小乖啊！老先生说的亲家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说帮邻居照看老爷爷吗？怎麽变成他媳妇了！」

    「嘘嘘嘘，NN你说话不要那麽大声啦！被爸爸mama听到误会了，我电话又要响不停了！」

    「小乖你必须要跟我说清楚，你一个人在外面都在做些什麽啊！」

    我刻意走到远一点的角落处，回头看了眼还在吃饭的阿爸，以阿爸听不见的音量说：「NN你误会了，其实阿爸有中度失智症，是他把我当成他的媳妇了，不是真的啦！」

    「这样啊......你一个人在那照顾人家，安全吗？」NN蹙着眉，看起来有些担心。

    「没问题的，阿爸人很好，雇主也对我很好，NN不要担心。」

    解释完後，NN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下一秒却还是语重心长地说：「小乖，虽然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开心，但是NN还是希望你可以回学校上学，我们至少完成高中学业，好不好？」

    「可是NN，我不想上学。」想到过往在舞团和学校的遭遇，让我对学校产生了Y影，从没想过要回去上学。

    「NN只是希望你能把高中念完，如果不想往芭蕾的路去走也没关系，至少往後找工作才会b较顺利，答应NN，考虑看看好吗？」

    「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但是NN，对不起，我还是敷衍了你。

    NN挂断电话前的那一番话，使我的心情变得浮躁起来，没办法安静地在家中等待文绍杰回家，於是我告诉阿爸，一起出门散步顺便到便利商店买点心回家。

    说是买点心，但我其实是私心为了能看见文绍杰那张与世无争、无时无刻都很开朗的脸，也许能让我低落的心情恢复从前。

    在即将走进便利商店前，文绍杰正和瑞妏姐聊天嬉闹，因为背对着门的关系，他没有发现我们。

    门口叮咚铃声响起，我牵着阿爸走进店内，他们聊到一半，瑞妏姐突然打了文绍杰的後脑勺一下。

    文绍杰假装严肃，随即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压b自己矮一颗头的瑞妏姐的头顶，露出一张好像对谁都可以那麽温柔的笑。

    「长这麽矮还敢打我啊？」

    这一幕瞬间震起我内心的波澜，一GU莫名的酸楚由心而生。

    又一次，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生气，可却不明白生气的原因。

    「欢迎光临，啊！是你啊！」瑞妏姐率先看到我们，亲切地和我们挥手打了招呼。

    文绍杰一回头，那b平常还要灿烂的笑容，竟让我心中的怒气更加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