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C曲 (第1/2页)

    「欸？才刚开始喝而已，小季怎麽就要先走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锐文医材的董事之一：江忠衡，刚听到我跟专案人员孙小姐说的谈话，就不满地大声抗议。

    现在身处的包厢是一间外表看似KTV，主要营业项目则是为商谈设计的私人会所，据我所知，要有些财力跟手腕的人，才有办法预约到这里的包厢，而江忠衡就有这样的本事。

    小小几坪挤了近十个人，彼此间喝酒谈话的声音，加上背景拨放的音乐，让狭小的空间更加吵杂，不知道他站那麽远是怎麽听到的。

    年过五十的江忠衡发际线退到了头顶，轻便的白sEPOLO衫上染着失手撒出的红酒渍，酒过数巡的脸早已通红，但他依然坚持地站起身，摇晃着明显有些福态的身躯，挤过了坐满人的狭小包厢走道，一PGU坐到了我右手边。

    「不行不行！小季你还不能走，再陪我多喝几杯。」他强y的把放在桌上的酒杯塞进我手里，举起走过来时就撒出了大半的酒杯，「叮！」一声碰了杯，然後仰头一饮而尽。

    我扬起了职业笑容，以酒杯就口，不疾不徐的把每一滴酒送入口中。

    才刚放下酒杯，酒瓶口就直接「叩！」的靠上杯缘，瞬间杯子又被装满，离开时还撒出了几滴，落在深sE的窄裙上。

    这次是B0根地白葡萄，今晚的第四种酒。

    从事业务多年，我自认酒量是有一定水准的，但锐文的人向来非常能劝，上到董事下到助理，轮番敬酒喝了一晚上，再怎麽能撑脑袋也不免有些晕，让我意识到该找藉口脱身了。

    「江董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真的要先离开了，明天一早公司还有主管会议要开，我得预先准备一下报告的内容，把今天谈的好消息让公司知道。」我强迫自己集中着意识，徐徐道出推托之词，「一直以来能这麽顺利，真的是很感谢江董大力的帮忙，我们来日方长，喝酒可不必急於一时，未来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得要长长久久的喝下去才行。」

    「你说的对！这酒就是要长长久久的喝！」他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大嗓门的吼着。

    过去有跟江忠衡喝过几次的经验，他在公司里还不算是非常会卢的类型，能给出个好理由基本上就不会太为难。

    我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想着只要赶在他们协理回来之前离开，今天应该就不需要熬到太晚。

    「不过我说小季阿，我们非常高兴云昇派来的人是你啊。」江忠衡倾身向我靠了过来，开口时浓烈的酒气混着一GU腐酸味，让我分神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像你这样的美nV吼，做起业务就是简单的多阿，你看跟我们合作，是不是轻松又愉快？」

    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即使心中生出些许反感，情绪上也没有太大波动。

    我扬起嘴角，语气轻松的反问道：「江董的意思是，如果我一直Si咬着原本的报价，不提高预定的数量，也没去协调丰顺材料的供货价，我们还是可以合作愉快吗？」

    外貌能带来多少交际上的方便，我当然很清楚，没必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事实上，这同时也是个双面刃，你所付出的努力会因此大打折扣，大家宁愿相信这些成果是靠外表赢来的，而不是付出的时间与心力。

    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认为别人b自己过的得更轻松，好显得自己的努力更有价值。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嘛。」江忠衡咧嘴笑了笑，宽大厚重的手掌握上了我的手腕，让我顿时僵住，「我就只是想说，跟小季你合作的很愉快、很开心而已啦！你别多想阿。」

    说着他捏了捏我的手，虽然隔着一层衬衫的布料，还是无可回避的感受到他手上的热度。

    原本喝多了有些闷胀的胃，开始一阵的翻搅。

    就算类似的情况经历了无数次，令人厌恶的感受并不会随之递减，反而因为预期到发生的可能X，每一次地靠近都让神经更加的紧绷。

    我不动声sE的用那只手拿起酒杯，脱离他的触碰，并将杯缘靠到唇边泯了一口，「彼此彼此，我也很荣幸能跟江董合作。」

    又瞥了一眼时钟，拖得有点太久，得赶紧离开了。

    转身拿起西装外套穿上，顺手捞起包包，我站起身绕过满地的瓶罐，直接往门口走去，「那麽我先离开了，江董下次见。」

    「欸？不等张协理回来吗？这次酒会他期待很久了说。」後方传来江忠衡还不Si心的声音。

    我回头笑了笑，边伸手推开门，「等等出去如果碰到他，我会跟他说的，先走了。」

    语毕，我头也不回的远离这烦杂又令人感到疲累的空间。

    顶上悬着一盏盏串着水晶缀饰的吊灯，把狭窄的通道照的明亮，踩过铺着灰白sE大理石砖地板，笔直的长廊回荡着鞋跟敲击着地面的叩响。

    这里还属於私人会所的区域，能进来的人本就不多，加上又不是假日，除了刚离开的那间包厢之外，其他房间都是静悄悄的。

    走在笔直的通道上，听着鞋跟规律的敲击声，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还在见习时的事情。

    那时我才刚入职，由前辈领头带着，让我跟在身边学习跟客户应对的各种方法和技巧。

    那天我们刚签下一笔一年期的大合约，我印象非常深刻，在走出饭店的大厅时，也是带着这样清脆的叩响。

    已经微亮的天空洒着略为刺眼的yAn光，我们并肩站在门口等着计程车，晨曦照着前辈脸上自信的笑，见她仰起头，豪爽的说道：「小季阿！你听姊的，以後碰到这种难Ga0的客人呢，赴约的时候一定要穿着高跟鞋，而且越高越好。」

    那时我心想，难处理的客人势必会喝得多，还刻意穿高跟鞋，不是要摔Si自己吗？

    见我没有回应，她收回视线看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别当姊酒後说疯话，我可是很认真的。若不能让他们仰望，至少要与你平视，最不济也不能被看扁。」

    「总之你好好记住，客人越难Ga0，鞋跟就要越高，懂了吗？」

    想到这里，我踏着轻快的步伐，低头看了眼脚上七八公分高的鞋跟，忍不住g了嘴角。

    原来时间一久，要摔倒也没这麽容易了。

    出了小扇的接待门，就进到了KTV的入口大厅。

    虽然是平日，但以这个时间点来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因此眼前还是有陆续进出的人cHa0，大厅的候位椅上也坐满了年轻的面孔。

    相较於刚才会所里的装潢，这里就显得老旧且朴素，简单的内嵌式日光灯，深sE的壁纸墙面上张贴着歌手的海报，地板铺着普通的白sE磁砖。

    即使没有华丽的内装，这里的空气，却是b里面还清新的多。

    我不自觉的深x1一口气，脚上加快了步伐，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迳自走向敞开的玻璃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