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 (第3/3页)

「我有一个想法，但只是个粗糙的猜测，所以你就当我随便说说，不要当真。」

    见她认真的点了头，我深x1了一口气，说出了我的感受：「我觉得你jiejie好像很羡慕你。」

    「羡慕？」季暮语马上蹙起眉头，「我有什麽好让她羡慕的？」

    「你先听我说。」我伸手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分析问题的兴奋情绪，解释着我的推论，「这两天我观察到一些事情，第一，你jiejie对於父亲的姿态感觉是在讨好，这在父亲已经是偏Ai她的情况下显得很奇怪，一般来说会像你弟弟那样，会因为被偏袒而有些任X才对。」

    「第二点是她对你表达关心的方式，昨天吃中餐时，只有她对你吃不下饭这件事给出了回应，刚刚也是有意无意来慰问你的生活，虽然不是说她的关心没有诚意，但总给人种照本宣科的形式感，甚至还带着一点刺。」

    「最後一点让我特别在意，就是刚才她说的话，表面上好像是想要我接受在这个家庭里的生存方式，就是对父母言听计从，但我有种感觉，她想说服的其实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想看一下季暮语对这些观察有没有不同的解释，但她只是偏头思考了一下，说道：「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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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就是假设。」我清清喉咙，将手撑在身後，抬头看向远方晴朗的天空，徐徐开口道：「我认为你jiejie其实并不满意现在的生活，确切是哪个部分不清楚，可能是婚姻、生子、或是昨天提到的就职，但无论那是什麽，她都选择了迎合父母的期待，而不是自己的本心。」

    「至於动机，我猜是源自於你父母那有条件的Ai。我记得你说过，希望自己是值得被Ai的，这样的价值观很可能就是从家庭习得，也同样束缚住你的jiejie，而你们的差别在於，她确实有从双亲身上获得Ai与认同。」

    「问你个问题。」我将视线拉回，看向身侧的人，「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吗？相较於她，你是不是显得b较叛逆？」

    一听完我的问题，季暮语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点头。

    「她从小就很懂事，几乎没跟父母争辩过什麽，在做决定时也都很尊重他们的意见，这也是我爸在亲戚朋友面前很赞赏她的地方。」季暮语看向游乐区的姊姊，淡淡地说道：「至於我，小的时候还会因为不满而顶嘴，大了也懒得再做无意义的争吵，自己认为该怎麽做，就怎麽做，这在爸妈眼中应该就是所谓的叛逆吧。」

    说完她转头看向我，问道：「所以她是羡慕我不用听父母的话，可以随心所yu吗？」

    「可以这麽说吧。」我搓了搓下巴，继续推测，「可能对她来说，没有那样的勇气去承担因为不听话，而失去父母的关Ai的风险，所以选择压抑自己的需求，迎合父母的期待。」

    「我猜，她对那些无法完成的事是留有遗憾的，但又无法真的去做出什麽改变，因此唯有看着不服从的你被父母责骂、不被他们所喜Ai，才能印证自己所做的选择是正确的。同时，这样的想法又让她对自己产生一丝罪恶，所以那些别扭的关心里，可能真有这一层理由吧。」

    「进到这个家门，她就必须时刻扮演好听话的nV儿这个角sE，而在她眼中，你就b较能随心所yu。即使父母并不善待你，但因着这明显的偏心，你带回来的人就会因此而护着你。相形之下，没有人知道你姊姊心中有这样的委屈，就算被偏Ai又如何，对她而言，可能自己才是这个家中最孤单的人。」

    风吹着头顶上的枝叶沙沙响，透过绿荫的光点给树下休憩的人们绘上金h的sE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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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闹的孩子从身边跑过，听着耳边吵杂的喧闹，我们静静的坐着，同时看着季暮语jiejie一家人。

    孩子兴奋地抬起手，让姊夫稳稳地抱上了攀爬架，jiejie在一旁专心的看着，时而因为担心伸手扶助孩子摇晃的身T。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季暮语眼神中带着温和，嘴角g着淡淡的笑，「但也算从你的眼中，看到了jiejie不同的面貌。」

    如果真如我所说，那这个家庭的两个nV儿回到家中所感受到的，不是大家所熟悉的关Ai与温暖，而是带着距离的孤寂。

    我抿着唇，心中有些感慨，喃喃的说道：「若是真的，那你姊姊在家里肯定也是过得很辛苦吧，会选择搬到香港住，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一层理由。」

    「等一下。」季暮语捏住我的下巴，扭了半圈转向她，「你不会也在同情我姊，要帮她说话了吧？」

    看她GU着脸颊气噗噗的样子，我没忍住笑了来。

    连自己jiejie的醋都要吃吗？怎麽可以这麽可Ai。

    「你忘了，我刚刚还差点骂她呢，怎麽会帮她说话。」我轻抚着她的手背，好声好气的安抚，「不要担心啦，我只站在你这边，也只会帮你说话，这样可以吗？」

    她没回话，放开我後将视线转回游乐场，嘟着嘴显然还是有些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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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苦思该继续说些什麽时，见她抬手将一缕被风吹散的发丝拨到耳後，露出白皙小巧的耳廓，而後慢慢转头看着我，语气严肃的说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无论如何，都只会站在我这边，只会替我说话，可不准食言。」

    看着她突然认真的态度，我愣了一下。

    她很在意这种事情吗？

    隐隐约约，我好像想起一段时间之前，自己喝醉酒时听她说过的话。

    那是她期待从另一半身上获得的东西。

    郑重的把右手覆在心口，我迎向她的视线，承诺道：「我答应你，无论什麽情境，无论发生什麽事，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跟我所想像的有些不同，这个端午节冲突的落幕b预期的还要平静。

    载季暮语双亲回家的路上，豪不意外的让沉默占据了整个路程，这次我选择了我妈那个年代的歌曲，来填满车内Si灰一般的寂静。

    一路的无语，直到我将车停在了家门口。

    「子晴爸爸mama，真的很谢谢你们这次的招待。」将车子停妥後，我打开中空门锁，转身向後坐季暮语的双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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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哟！我们哪有招待些什麽，倒是让你帮了不少忙。」她母亲客气的回道，说完又补了一句：「下次有空再来玩啊。」

    我笑着点头，应了声好。

    季暮语的父亲在右侧先开了门，在我说的「再见」後面「嗯」了一声，头也没回的下了车。

    而她母亲挪着PGU，脚要从开着的车门跨出去时停了一下。

    「下次什麽时候回来？」她的口气依然不是很温和。

    我转头看一眼季暮语，她没有回头，垂着眼眸回道：「中秋吧。」

    「喔。」她母亲没再多说甚麽，也跟我道了句再见，就下车关了门。

    盯着她的双亲推开家门，进去後复又阖上，我才缓缓地将车驶离前院。

    而季暮语从头到尾，都没有转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