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作响_弯绕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弯绕 (第4/4页)

套动作就适合陈牧驰去做,一招一式,是他这种真正有毅力的人才会合适。

    现在他又回来了,又坐在这里再看着陈牧驰和当年一样,不禁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能不能感谢命运又给现在的不明不白,重现了些过去的干净,其实他很想念。

    于适快速低下了头,赶紧继续起了手上的动作,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又被他压下,在泡泡彻底跑进陈牧驰怀里的时候,才故作无奈的摇头,用听起来是不满意作为掩饰,笑意明显:“不能跟你这样不靠谱,过会儿我还是教他首儿歌吧。”

    陈牧驰为自己的胡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是于适本该哄睡泡泡,就回屋的时间被延后了半小时,还换来了于适根本没狠下心来的指责。

    “我觉得军体拳没问题啊。”陈牧驰站在卫生间门口倚着门框,语气里的据理力争还略带点撒娇的意味。

    于适擦了擦手,刚刚摸过凉水,手的温度还没回升,他就伸出去贴在了陈牧驰的手臂上,故意凉了他一下,擦着他走过去:“其实是没问题,但我怕泡泡真的表演,也怕老师放学给我反应泡泡在班上胡闹,那到时候你去丢脸吧。”

    陈牧驰紧跟了上来,在于适说完“你去丢脸吧”就陷入发愣的瞬间,竟然张口就玩笑的辩白,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逃不掉。于适听了个一清二楚,面对着陈牧驰半天却没再说出一句。陈牧驰也看清了他那种表情,是他深陷纠结,也在反问自己,这么自然地,就把自己重新划入到了陈牧驰的世界,自己有资格吗,为什么刚刚才忘记了惧怕。

    “驰哥,你看了我的日记了,对吗?”于适回过神之后的语气又变得小心翼翼,兜兜绕绕没说出口的话,也果断脱口而出。

    那是不是所以你也看到了,我没有那么下贱出卖自己,我讨厌侯雯元不会跟他走,更没有像你说的跟他有来往。现在,你是信我了对吗?你现在说过的爱,我们和泡泡会永远在一起,我也真的可以信你对吗?

    于适内心翻腾,恨不得把这些全说出口,他写在了呼之欲出的眼里,是那么想陈牧驰现在就能告诉自己,没错,我现在都信你,你也可以信我,我们要长相厮守。

    可停顿的一秒,陈牧驰会错了意,定位在了和于适在意的,完全不同的地方。他把他搂进怀里,抱得他很紧,愧疚地开口,不是信与不信,而又是道歉:“我看了,对不起小鱼,你明明说了不让我看,可是我想知道你这么伤心我能怎么办,所以我才打开了它。我现在都知道了,你在日记写的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们会更好的。”

    “牧驰,还有吗?”

    声音闷着从胸口传入陈牧驰耳朵里,让他无比在意起牧驰的叫法,而不是驰哥,可他还是亲了下他发顶的柔软,安心闭紧双眼:“还有,小鱼,你可以一直信我,我爱你。”

    学会了我爱你,却还是不会说我信你。于适把恢复跳动的心又沉入海底,也瞬间告诉自己的激动,他信自己其实也是一种信,现在是自己要冷静下来,然后问他自己想要的答案,你信不信我。

    但我,不敢问。

    你信不信我呢?如果我早敢问你,可能当时就已经问得一清二楚,也不会等到你都打算开始新生活时,又误打误撞的闯入,再那么莽撞狼狈的开口。

    还是得到了陈牧驰说的,只要他信自己就好就好,于适回抱住陈牧驰的沉稳,心想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地,竟然会为不属于自己的幸运心急,竟然会对就本不该有的事情憧憬。于适还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想到这里就恨不得痛哭彻底,可是那没办法啊,我真的还是想一切不确定都能成真,我还是贪心不足。

    “驰哥,你也信我吧,就算不信也当我求你,你也骗骗我。”

    于适临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背对着陈牧驰,说后还重重地叹息。他闭上眼睛,这次却迟迟无法入睡。这些时日的美好,打开了他冰冻太久渴望温暖的心房,他扔掉了礼貌与假装,在这个平常的一晚,才会那么不甘心,又不经意的说出一句看似普通的话,身边人不论在不在意,但这句话都会是于适最在意的愿望。

    他感受到了陈牧驰靠上来的幅度,亲吻了自己的脸颊。脸贴在了他的肩膀,在用自己的笨拙安抚感受到的于适的惴惴不安:“不是骗你的,我信你小鱼,我们都要更相信彼此”

    陈牧驰有节奏拍在于适的身上,于适渐渐有了困意,不仅因为他的哄睡,还因为刚刚那句不知真假的回应,他竟然回答了自己,于适很不安却又霎时敢于沉睡。他真的很好安抚,哪怕可能是陈牧驰食髓知味之后,一小小粒定心丸也可以。他真的很累,很想依靠一个人,又总不能驾着孤舟靠岸。

    信这件事,在自己这里,是冲动之后的落寞,要是自己冷静下去,就又会回到无尽地惶恐中,终日难度。他当然想要大闹,想要表达自我,却发现绝望是,他已经在压抑中习惯了私语,再难提高调门对那些让自己难过的人讲,我好痛,我说信了,但我根本不信,因为我不敢信。

    他以为自己的失控,这辈子不会再来,可还是有了一天,所有涌入悲伤和不解的的洪水,无预兆的凶猛涌来,是因为现在不清不楚的日子,需要他们每个人清醒了才能进行。

    距离那之后的没几天,于适因为身体不舒服,那天没去杂货店。有人来敲响了陈牧驰家的门,于适以为是陈牧驰有东西没拿,不似平日里有力地拉开了大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另一个人的面孔。他足够镇定,足够从容,是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

    而他会来,是因为约好了要和陈牧驰在外面见面,却一直没打通陈牧驰的电话,才擅作主张来到了他的家里。

    至于让陈牧驰失掉联系的事,也是因为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只待对面声音响起,就足够他瞬间失去理智,决定放下一切,去对他讨伐。

    洪水来的时候,身在其中的人除了被动便别无他法。陈牧驰和于适还是不约而同中,把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听着对面开口,就那么恐惧。

    一个说,于先生,好久不见,抱歉不告而来,可在于适眼里,那就仿佛本就是要来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来给自己宣判死刑。

    一个说,陈牧驰,好久不见,和你们公司合作愉快,我们下午见,又在陈牧驰听来,已是怒火中烧,愤怒不平。

    命运就是平坦后忽然凸起巨大的山,因为各种意义攀爬,再因为各种意义半途而废,甚至丧失斗志。

    坎坷就是在未知中暴露尽我们所有的愚蠢,让我们发现,命运开始的一轮轮旋转,终究必须要有曙光与黑夜博弈的一天。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