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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瘟疫 (第2/2页)

路亚停职了一个月作为惩罚。

    加德恩并没有责怪他这件事,也没有没收他的枪。他已经搞不懂兄长在想什么了,反正以他的权力,压下这件事并不困难。

    这一个月的停职让他无所事事,整日游荡在帝都的街道上。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里全是那天教堂里发生的事。

    弗路亚愣愣地站在桥边,看着河水静静流淌。他的脸上还留有伤痕,胸口仍感到隐隐作痛。

    他静静立在桥上,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他的脸色苍白憔悴,和从前体面得体的模样判若两人。

    帝都还是老样子,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夜晚灯火通明。一切看似还在正轨,毫无变化。可弗路亚知道,在表面下激烈的暗流在涌动,就像桥下看似平静的河水,其实隐藏着汹涌的漩涡。

    “找我什么事?”轻佻的声音响起。

    弗路亚转过头,看到那日在异教教堂遇见的金发紫眸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旁。

    “维托尔。”弗路亚喃喃道。

    维托尔懒洋洋地靠在桥栏上,望着下方的河水。“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主教大人?”他戏谑地笑笑,“如果还是要问我那个孩子是不是‘圣子’之类的问题,我就走了。我还有几个约会呢。”

    弗路亚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我想知道...你们的信仰,卡德教究竟是什么。”

    维托尔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毛。“哦?看来主教大人开始对我们感兴趣了?”

    弗路亚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过头去,眺望着桥下的河流。

    “你们一直被教会视为异端。可我看到的,似乎不是我想象中的邪恶扭曲。那个女孩...”他想起了那日在教堂用血rou修复自己的女孩,“她是你们的信仰核心吗?”

    维托尔也望向远方,语气轻佻:“是的,她是我们的主宰,也是我的母亲。我们崇拜她赋予万物的生与死。”

    “赋予生与死...”弗路亚喃喃重复着,似是在咀嚼这句话的意义。

    维托尔轻笑一声:“您大可不必这么严肃。我们不过是寻求属于自己的自由和天堂,和您们又有何不同?”

    河水静静地流淌,夜幕下灯火阑珊。两人无言地站在桥上,任凉风拂面。

    维托尔微微一笑,淡紫色的眼眸中隐隐有光辉流转,他突然开口问:“你觉得神和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呢?”

    弗路亚恍惚地望着漆黑的夜空,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神拥有永生,人则注定死亡。神站在时间的尽头,俯瞰一切;而人只能在时间的洪流中奔波。神不会被世俗束缚,人却难逃欲望的羁绊。神拥有创造万物的力量,人却只能过着渺小单薄的生命。神从不会疲倦、绝望或怀疑,因为神就是存在本身,是世间的真理..."

    他转过头来,望进维托尔澄明的眼眸:

    "你们的信仰中,神明是怎样的形象?她是否也拥有无限的智慧和仁慨?"

    维托尔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慢悠悠地开口了:

    "哦……真是一些无趣的概念。我们不认为神明拥有您说的那些特质。卡德只是一团混沌的血rou而已。”

    弗路亚皱起眉头,有些不解:"一团混沌的血rou?这怎么可能是你们的神明?"

    维托尔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您说得对,我们的信仰与您们大相径庭。卡德没有固定的形体,她是混沌、变幻和可能性的集合。她可以是婴孩,也可以是老妪;可以是艳丽的少女,也可以是丑陋的怪物。她不受任何规范或道德约束,仅仅存在着,体验各式各样的形态。"

    "她不具备创造世界的能力,因为她就是这个世界中的一部分。卡德不关心人类,也不需要被人类崇拜。我们崇拜她,只因为她代表着生命最自由、最原始的状态。"

    维托尔转过头来,直视着弗路亚的眼睛:"您说神站在时间之外,拥有永恒。但对我们来说,只有时间中的存在才是真实的。永生是诅咒,死亡才赋予生命意义。卡德不断经历生、死、重生,这才是生命的本质。"

    弗路亚看着维托尔明亮的紫色眼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过了片刻,他低声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也许你们的信仰更接近生命的本质,而我们的信仰不过是一种...逃避死亡的方式。"

    维托尔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弗路亚:"您似乎开始理解我们的信仰了?如果您有兴趣,欢迎加入我们的教派。您的智慧会让卡德欣喜的。"

    弗路亚沉默着,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平静地说:"感谢您的邀请。我需要时间思考。但无论如何,今晚的交谈让我获益匪浅。也许我们之间的鸿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广。"

    维托尔了然地点点头,他摆摆手,转身离开了桥边。

    弗路亚独自站在桥上,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河水仍在静静流淌,天空中星光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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