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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街教子 (第1/1页)
“爹,孩儿不孝,这些年流落在外,未能尽孝。求您不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体!” 素衣荆钗的少年长跪在北辰王府外,深深叩首,如墨长发委落在地,沾染上许多尘埃,十分可怜。 周围的声音议论纷纷,都是在说这孩子可怜。 倒也有一两个不同的声音。 “这江湖自从剑仙走后是越发不像样子了。” “魔教余孽用活人试药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北辰王府的小少爷被拐走了许多年了,又岂是谢希声消失的罪过。” “呸,什么小少爷,没得叫人恶心。北辰王府先王妃只有一个长子,现王妃膝下一子一女,王爷连妾室都没有,哪里来的小少爷,贱婢爬上床的丢人东西罢了,我瞧着王爷未必愿意收留他。” 议论纷纷扬扬。 …… 近日,太渊国都的百姓们看了好大一场戏。 先是朝中负责处理江湖武林江洋大盗、绿山贼匪的六扇门清缴一处魔教据点,竟顺藤摸瓜救出许多被困地牢的试药奴。然后这本该放归的药奴被记录在名册时,竟有一个自称是北辰王庶子,求六扇门将他送回京城。 北辰王府早早就得到了讯息,却八风不动,不仅没有要认回孩子的意愿,就连门都只开了一道角门,和往日并无区别。 闲静无声扫落花的冷清与外面被拐多年终于回家、伏在地上痛哭不已的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爹,求您开门让孩儿进去吧,孩儿想见一见娘,孩儿好多年没见过娘了,娘一定很担心我……” 少年伏地痛哭了一会儿,才有人打开府门,来人却不是少年心心念念之人,而是一个板着脸的中年人,冷漠的说:“那贱婢已经死了,府里没有你要见的人。” “怎么会!”憔悴削瘦的少年双目圆睁,过了一会儿才肩膀颤动,“管家,我娘她怎么、怎么去的?埋在了何处。您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拜一拜娘的牌位,我……” 管家冷漠道:“本就是个贱婢,尸身一卷草席就丢在了城外乱葬岗,如今应当是个孤魂野鬼了,你要拜她,自己去城外找去。” 这下,即便是在冷眼旁观的看客,都忍不住抱着手臂道:“这孩子可怜啊。” 少年同样是呆住了,不敢置信:“爹怎么能这么狠心!娘!他明明答应过会给娘名分!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越发没有规矩了!”管家听着主人的这个孽子说的话,狠狠皱眉,”还不快走,要我赶你出去吗!“ 少年瑟瑟发抖,哭得十分凄惨:“你要我去哪里?天地之大,竟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不如我就自裁在这里,和我娘泉下作伴,也让这满上京的人瞧一瞧我娘的冤屈!” 他拔下头上木簪,对着自己脖颈就要刺下去自裁。 这时候,一道鞭子摔在他的手腕xue道处,木簪子脱手。 “让开!要死也别死在王爷面前。” 中门大开,一个穿着侍卫装束的魁梧男人怒喝,身后,一个面容冷峻、俊美无俦的男人冷着脸,目不斜视的走过,就要登上马车。 似乎根本就没有给少年分出一点注意。 少年先是抱着手腕愣在了原地,滑落的衣袖下,手腕上是层层叠叠的伤痕,密密麻麻的结痂,就连手背的经脉都浅淡的看不出颜色。 倏忽,他反应了过来,嚎啕哭着,膝行着要去抱他的大腿,却被侍卫一脚踢开。 “爹,我是念明,姜念明,爹,你告诉我,他们说的不是真的!” 他似乎身体十分孱弱,仅仅只是大哭了一会儿,就伏在地上不住喘息。 然而,没有人回应过他,男人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登上马车离开了。 王爷走后,少年与管家又僵持了一会儿,他跪在原地不肯挪动。 街上的人们一开始还看了个稀奇,等时间久了,就渐渐对这木桩子丧失了兴趣。 管家叹气:“回去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少年默默流泪,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 斜阳草树,背影格外凄凉。 …… 原以为这就已经是结局了,谁知第二日开始,少年便穿着一身丧服,抱着新制的母亲牌位,跪到北辰王府外面。 从卯时跪到申时末,申时末站起来就走,风雨无阻。 终于,在某一个凄风苦雨的上午,北辰王府的大门打开。 北辰王姜北望脸色不虞地持鞭而出,喝到:“孽子!” 一鞭子把姜念明的脸颊抽开了一道血痕,用力的程度让姜念明侧摔在了地面上。 “与魔教妖孽为伍,还敢眠花宿柳……真是贱人所出!” 姜念明被他骂的时候只会低头,可当姜北望骂到母亲的时候,姜念明红着眼回瞪,恶狠狠的样子如同一头小狼崽子。 “娘不是贱人!你才是!你明明答应过娘,抬她做妾,名字记入家谱,我都听到了,你骗了娘!” 他才激动了一会儿,就脸色发白的有些喘不上气。 鞭子劈头盖脸的打在他的身上,姜念明却只是伏在地上硬生生挨着,没有喊疼。 “还算有种。大人的事,小崽子别掺和。” 姜北望扔下鞭子,转身进门,这一次的大门没有关上。 姜念明还在愣怔的时候,管家连忙推了推他,低声:“快进去。” 姜念明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娘亲牌位,这才一拐一瘸的进了北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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