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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他还生气呢 (第1/1页)
姜念明回到柴房之后就几乎失力地趴在床上。 他的屁股上几乎没有一块好rou,都是表皮未损,底下已经全是淤血的惨烈伤势。 虽按照姜念明身体的自愈能力,即便是放着不管也能自己好起来,可疼痛却要熬上许久。 姜念明默了默,就把手探到外罩的衣物下,用力去推揉开屁股上的淤血。 刚摸上去,就已经疼得嘶了一声。 姜念明的身体敏感,对疼痛的忍耐程度也十分低下,唯独对自己称得上心狠手辣。 他眼窝很浅,如今推拿屁股上的肿rou,泪水成串地流下,为了分开注意力,就开始复盘今日发生之事。 今日见文书、竹雪受罚被剥了衣服挨打,还暗自心惊,未曾想晚上自己便受了一顿狠打,可见这北辰王府和自己是真没有什么好缘分。 姜念明又痛又饿,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想了想,就拉过被子蒙着头,打算简单对付一晚上,饿过头也就不会再饿了。 左右也不会有人来照顾自己。 可他睡不着。 黑暗之中,姜念明定定地望向无尽深邃之处,眼眸身处渐渐染上晦暗,脸颊的神情逐渐晦涩,某些不太善良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腾,这里按下去之后,又在另一处冒头。 拢在被子下的神情越发阴森可怖。 “吱——” 房门年久失修,打开的时候就会发出令人耳朵一酸的声音,姜念明听来人脚步虚浮,应当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立刻便联想到老头子房中出现的陌生男人,不免诧异:老头子竟没有把武功传给这个徒弟? 只是转念一想,便渐渐冷漠,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昏暗的烛光在微弱的风中摇曳,墙壁上明暗不定,生出的数道黑影如同水中摇曳的荇草。 姜念明从被子里稍稍冒出了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老头让你过来的?你去回话,我没事,明天就好了。” 谢无咎脚步一顿,停留在不远处,他虽然武功失去了大半,但是从前修炼得来的眼力还在,借着手中烛火微光,远远就看见姜念明乌发散乱,一张清丽出尘的芙蓉面从被子里探出,下唇烙上了几道齿痕,一双眼睛的眼皮都肿了许多。 真真是一副又倒霉又可怜的模样。 谢无咎心中失笑,把蜡烛立在桌上,坐到姜念明身边,动手去拉他捂严实的被子,道:“我是大夫,让我看看情况。” 姜念明冷笑,活像一只竖起了尖刺的刺猬:“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说明日好就是明日好,用得着你假好心?滚开,你就也是个来看我笑话的罢了。” 谢无咎心中知道姜念明的身体自愈能力确实不凡,魔教时常要给这些药人取血,若是身体差上几分,都活不到成年,姜念明所谓的自己是个大夫只是诓骗他的谎话罢了。 一段时间不见,姜念明的性情似乎尖锐了不少,只是这也怪不了姜念明,他寄身魔教之中,随时会有性命之忧,自然只能顺从,如今好不容易脱身,性情尖酸一些并非不可理喻。 只是他并无父兄师长引导,靠着本心在北辰王府横冲直撞,如今就连几个下人都能欺辱他,凶悍的外表又能够维持多久呢? 谢无咎的思绪缥缈了一瞬,又很快拉回来,他即便知道又能如何?自己就是个泥菩萨,还能安置了姜念明? 无论姜北望如何对待姜念明,姜念明毕竟是姜北望的孩子,进入北辰王府,受到父兄庇护,才不至于被抓回魔教继续当个取血的药人。 姜念明不知道谢无咎的心绪,只以为他是被自己诘问住了,反倒是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小床会不会被谢无咎给坐塌了,谢无咎刚坐下来的时候,小床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一双爪子从被子下伸出,用力推着谢无咎,姜念明原先被打的时候哭得凄惨,此刻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声势上是要落在下风的,因此只一味道:“你下去,下去,不要坐在我的床上。” 姜念明用的力气不算大,但是很坚决。 谢无咎鲜少有这种被人撵下去的经历,本该生气,可见了姜念明惨兮兮的模样就又气不气来了,他站起身,从袖子里取出一瓶伤药:“师父让我送来,你既然不愿意让我看,就自己涂吧。” 早在他坐在身边时,姜念明就闻到了他身上清苦的药味,此刻便故意刻薄:“原来是个短命的药罐子,难怪随身带了这许多的药,你要救我就直说,假托老头子的名义做好事,我又不会感谢你,自己拿回去吃吧,免得日后短了药又来怪罪我,实在令人怄气。” 谢无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被人欺负了?” 姜念明就闭上眼睛偏过头不肯理他了。 谢无咎站在原地迟迟不走,姜念明恼怒:“你也来欺负我!滚开。” 谢无咎收了药,这才要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一愣:“你饿了?” 姜念明恼怒:“出去,不准回头。” 谢无咎离开的时候没有拿走烛火,姜念明盯着烛火渐渐失神,睡是睡不着的。 他又饿又冷还疼,可就像过去一样,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是心中不知何处而来的惆怅让他有些难过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一次被推开了,刚刚离开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门口,手中面碗放了猪油的香气飘进房间里,姜念明的肚子更饿了。 他愣愣地盯着这道身影,听他笑着说:“先吃面再生气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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