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有车） (第3/3页)


    就快天亮的时候，田兆恩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他梦见初中的自己，那时候并不聪明，但是他也很喜欢参加这样那样的比赛，他梦见那次报名去参加知识竞赛，大家都在等大巴集体送过去，准备到他上车的时候，老师突然叫住他，跟他说年级将报名的人数进行成绩排序，田兆恩是没有达到参加排名的。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去坐公交回了家，但是他想起来自己在梦里，便走上去拉住了老师，说大巴司机病了，他是来代替司机的，二话不说坐上驾驶位，风风火火开去会场，到达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没坐上车，于是他开心地走进比赛现场。

    梦到这里的时候，他被一些刺眼的阳光唤醒，闹钟也如期响起，他迷迷糊糊地摸来摸去，一只手把响亮的铃声贴到他耳边。

    “十点啦！！快点起床！！”

    “呃，十点了……”田兆恩睡眼朦胧地接过手机，把闹钟摁停，“叫外卖叫外卖……”

    “什么？”

    “我要喝咖啡。”

    “喝你个头！”

    董朝飞不情愿地挪着身子，这个楼层的高度让蓝天格外明媚，窗外的好景色让他不知不觉地入迷了。

    是啊，从来只有仰望高楼和天空的蝼蚁，爬进了飞机或是火箭的时候，会不会也惊讶世界存在这样的浩瀚呢？董朝飞看了一眼对方肩膀上的咬痕和抓痕，虽然有些内疚，但毕竟是自己的杰作。

    回想过来他其实是不排斥同性关系的，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会对未来有太多规划的人，更不会想过有这样的一天。

    那颗痣还在眼角静静地躺着，田兆恩眯着眼睛，他好像想睡回笼觉，又好像在看着自己，董朝飞也不说话，就那样望着远方出神。

    圈住自己的手突然松开了，田兆恩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和接通电话的人聊了起来。

    “行，谢谢你，嗯嗯，你把图片发给我吧。”

    电话挂掉了，田兆恩捏了捏董朝飞的脖子，让他凑过来看手机。

    “干嘛？”

    他抬起手机给董朝飞看，图片里熟悉的摩托车蒙上了一些灭火器的粉尘，整体看起来并没有太大问题。听见对面的语音说，火灾的起因是四楼的住户把电动车的电池拿上屋里充电，导致了火灾，沿着电线一路烧着了三楼和四楼，好在切断了电线，消防员也扑灭及时，除了三四五楼，其他的都影响不大，再晚一些租户们也可以回去清理现场了。

    董朝飞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被子，满意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想问的？”

    “还用猜吗？”田兆恩怨怨地说着，他伸手把坐起来的董朝飞再揽进被窝里，抱着对方的腰，还不舍得睁开眼睛。他昨晚给对方清理干净后，随便给套了一件米黄色的长袖卫衣，宽松的质感闻起来还有着昨晚沐浴露的味道。

    “快起床，找件衣服给我，我得回去一趟，看看有什么东西还能用。”

    “行，我陪你去。”

    “你不用去上班吗？”

    “下午两点回去。”田兆恩坐了起来，“那个，面店老板店里有没有咖啡啊？”

    不过，董朝飞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小插曲，凌晨发生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确认和对方的关系，不过田兆恩看起来要轻松得多，都是成年人了，还戴套了，做了就做了吧。

    是啊，就算关系破裂，对于他来说，在S市什么都有，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反倒是自己，昨天还在想要不要回去老家发展，但是转眼发生的事情又足以让他动摇。

    “又发呆。”还有一段距离就走到面店了，田兆恩把手伸进董朝飞的兜帽，吓得对方打了个冷颤。他也发现了对方在想一些别的事情，董朝飞的表情逃不过交警的职业敏感，“嗯……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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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我们不是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吗？”田兆恩越说越小声，街市的吵闹很快盖过了他的声音。

    “你说啥？”

    “飞仔！！你可算来了！！”

    面店老板大老远就喊住走过来的两人。他认不得换了个穿着风格的董朝飞，但是认得田兆恩，内心不禁奇怪了一下怎么两个人穿得这么像。

    “老板，你店里没损失什么东西吧？”

    “还好没有！太好了你还活着，快进来快进来！”老板招呼两人进店，“昨晚大概是十一点多灭的火吧，那个猛啊，消防员都招不住，对了，你落下那电动车在人家女装店小王那里，我给你推进店里了！”

    董朝飞看见内堂里那台小电动，表情也变得明快起来，“好啊！谢谢老板！快快快，我们饿了！来两碗云吞面！”

    “不不不，我换一个。”田兆恩指了一下墙上的招牌，“炸酱面吧，就这个。”

    老板一声应和然后乐呵呵地走进厨房，董朝飞也快速站起来跟进去，“那个，老板啊！”

    “啥？”老板抄起两把面团扔进guntang的热水里，拿起筷子将它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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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你别在他面前提起我要回老家的事情啊！”

    “好好好，你吩咐我一定不说！”老板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身去拿几个云吞扔进锅里，又再拿了几个，“对了，这个小兄弟到底是干啥的？上次也是，怎么这个点也不去上班？也是送外卖的？”

    “不是，他是交警。”

    “卧槽这么牛！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老板吓一跳，声音大得把正在看手机的田兆恩也喊起精神，董朝飞连忙挥挥手示意他没事，才平息下去。

    “这事说来话长，呃……”

    “没事儿！你没跟不正经的人混在一起，我就没啥好担心的！”一碗热腾腾的云吞面递到他面前，“拿好，跟人家好好交朋友啊！”

    董朝飞感觉桌子那边的人在用眼睛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他连忙端着碗走回去，端端正正地坐好。

    “你饿了没有，先吃一口？”

    “我点了啊，干嘛要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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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听见吗，老板让我跟你好好交朋友，让好朋友先吃一口！”

    “你失忆了吗？”田兆恩将他兜帽的带子牵起，拉近自己，“怎么说我也应该是‘小男朋友’吧？”

    “cao，恶心死我了！”

    “你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就是……交往的事……”

    老板把炸酱面也拿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人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一声，自觉地中断了话题。田兆恩看着红着脸的董朝飞招呼自己去加小菜，心底默默地计划着某些事。

    这时，门外来了几个穿着棉衣的人，还有一位穿着警服的人。

    “你好，请问哪位是董朝飞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