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篇其三十 (第2/2页)

上，默默地晕散开来。

    细小而微不足道，却震撼了月青然，小小的泪珠在心间回荡起阵阵波纹，无可平复的涟漪成了波涛，推动着她向前，坐到了对方的床缘。

    感受到她的靠近，月奉心把头完全地偏了过去，捏起袖口擦去眼泪。

    「……你转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月青然轻声道。若说她方才流的泪多半出於激动，此刻的鼻酸却是真情实意地为对方的眼泪而难过。

    月奉心没有答应，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开场时的沉默，只是这次谁都没b迫谁，就这麽静默地处着。

    良久，月奉心总算开口——

    「……我见到你就烦。」

    月青然先是心头一紧，又强压下那GU难受，轻轻应了声：「……嗯。」

    「……可若想今後都不见你也烦。」

    「嗯。」

    「要是我……我们能随意对待彼此，谁都不在乎谁，当个旁人提及才能勉强回忆起的朋友，就这麽过完一辈子就好了。」

    「……」

    最後一句月青然并未应声，也没有反驳，这样乖顺地听自己说话的她，月奉心不知怎地有GU难以言喻的感触。

    他理X上很清楚，月青然放不下他这个朋友，而他也把月青然当作最亲密的友人，只是他私自动了情，对月青然抱持着友达以上的期待。

    正因尚未实现，才有期待可言，他抱持这般期望也非一朝一夕，可为何一旦发现永远无法如愿时，就痛苦得必须连此前的友情都得放弃？

    而又是为何，当想着要舍弃一切，无法割舍的痛苦又矛盾地如影随形？

    也许他最害怕的，是他们在此刻解开心结，往後就算以朋友相称，也仍避不开渐行渐远的命运，他再无法在月青然心中掀起波澜，徒留自己时不时被逐渐细微却不会消失的遗憾刺痛。

    与其如此，倒不如在对方心里留着始终未结的疙瘩，就算迎来的始终是激烈的言语，也胜过什麽都不是的关系。

    但这真的是他渴望的吗？说出口的话语，没表达出的心声，好像没有一样是真切的，唯有一片迷惘。

    「……如果成为毫不在乎彼此的朋友能让你b较好受，那我会试着努力的。」

    这头的月青然似乎也好好思虑过了，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态度却是十足真诚。

    但心若是如此可控，世间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痛苦，他们也不会走到如此境地。月青然轻叹，有些话说了分明让彼此痛苦，可不说，又彷佛永远结不清。

    「我只想说，就算不是Ai情，你也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片拼图。」

    她低下头，过往点滴在脑海一路倒带，专案经历的种种，毕业前夕的那段争执，期中的那场演讲，在学期间不时喝着小酒的夜晚，放榜时跟对方攀b着分数一面庆幸彼此在同个科系，一起偷线给人牵姻缘再一同被骂，虽然三天两头就拌嘴或大吵，齐心向外对付旁人的时候也不少——

    回忆着，心酸，但也快乐，画面最後落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矮小的他俩谁都不希罕谁。事实上那时的她才送走父亲，同侪不知分寸，老揪着她取乐，她是倔强但并非不会累，最後跟着母亲搬到较为宜居的地区重新开始。

    当时的她心理已经很敏感了，无分善恶意，向着自己来的皆是利刃与毒药，幼小的她本以为自己会这样一辈子，而那段痛苦的岁月，是月奉心陪着她，在不知不觉治癒的。

    「……我一直都很感谢你，我的第一个朋友。」

    她放在腿上的手攥紧成拳，还是压抑不住情绪掉了几滴泪在手背上。此生往後的眼泪似乎都花在这天，她x1了x1鼻子，想趁对方不注意赶紧抹去，却感到颊上传来轻柔的触感。

    她抬眸，恰好捕捉到月奉心cH0U回的手，与其後红着眼眶正视自己的双眸。

    「我看算了，你这直肠子戏演得又差，根本努力不来。」

    月青然眼底一亮：「那、那你想怎样？」

    「不晓得。」月奉心往後一靠，闭上眼，「牵线不也是先调查目标需求，再从长计议？」

    月青然看着月奉心一副乔好位置准备就寝的模样不禁嘀咕：「之前三秒就牵一个的不晓得是谁。」

    月奉心没反驳，只在心里失笑，阖眼片刻後才缓缓半睁开眼，茫然地望着一室白墙。

    他这次是真坦率，没要逃避，是真想不着办法。

    怎麽样都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结论，不得不承认，现阶段的他无能为力。事情到头来什麽都没解决，可大概是实实在在争吵了一回，藏着掖着的心思全摊到yAn光底下了，内心莫名轻松了不少。

    而且先Ai上的说到底还是输家，看月青然这样，他终究是心软。

    「……在想好如何是好前，我们就先将就着当对互不原谅的冤家吧。」

    门外，文景一倚在墙边，听里头模糊的声音起伏至渐息，欣慰地扬起浅笑。

    一旁的凝瑶盯着他，看了半晌研究不出这笑容虚实，不禁开口：「不跟着也没关系？」

    文景一先是沉默，心理走过一轮他不该或者说无须随同进去的说词，而後笑了笑：「青然说她Ai我。」

    那笑容快乐中带了点傻劲，凝瑶没眼看地挪开视线，文景一与月青然交往总是带着不安，看着自家竹马变得自信她自然是欣慰，但怎麽就有GU打人的冲动呢？

    「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她嘴里嫌弃，却心口不一地跟着g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