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病危1 (第1/1页)

    江晨晓的宣言像是雷声大雨点小，专访节目结束後也没有真的从报商媒T上看到有狗仔挖掘江家的新闻，她和陆炎呈的诽闻宛如一道乍现的彩虹忽然失了热度，很快消失匿迹。

    言小柒和陆炎呈过了几天平淡日子，同居生活和和美美，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陆炎呈的父亲。

    在和江晨晓谈过话後，言小柒主动和陆炎呈提了这件事，让他多多陪伴在父亲身边，如果他有工作在身，她愿意替他去医院探望陆伯父。

    两位老人家当然都很高兴，没有人问他们之间关系如何，但隐约知道她和陆炎呈已经是一对。

    温姨总是笑眯眯的，看言小柒每次大包小包来医院，都会碎嘴念叨她太破费了，人来了就好，然後把她当成亲生nV儿般挽着她的胳膊到一旁亲昵说话。

    起初言小柒感觉很尴尬，但温姨总是一副和颜悦sE说着关心着她云云，後来也就渐渐习惯了。言小柒还从她温柔的目光里找回久违的母Ai，这是她近十年来都没有感受到的。

    陆父躺在病床上已没有自理能力，下床走一走的力气都没有，JiNg神一般都很恍惚，偶尔有好的时候会对言小柒和陆炎呈点点头，最後希冀的目光流连在陆炎呈身上。

    言小柒知道，陆父是放不下他仅存的儿子陆炎呈，就算瘦骨如柴，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就算他神思恍惚，眼神黯淡，但他每次无声地看着陆炎呈时总让言小柒觉得炽热。

    记得曾经听温姨说过，老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陆炎呈，nV朋友都没有一个，快三十了也不成家，整天只知道工作工作，作父母的怎麽会不担心。老陆走了後，日後还有谁能照顾他，Ai护他呢……

    她无声叹了口气，後面的话如梗在喉。

    言小柒听了内心百感交集，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因为陆父的病已没有回旋的余地。

    七夕的前一天凌晨，陆炎呈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他掀开被子躲到yAn台外接电话，没多久电话就挂了。

    言小柒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惊醒，开灯时正好看到他脸sE惨白准备回卧室。

    「怎麽了？」

    看他胡乱套上K子、上衣，神sE焦急地到处找车钥匙。言小柒忽然感觉事情不妙，隐约猜想到那通电话应该是从医院打来的，或是温姨打来的。

    他在厕所囫囵用水抹了把脸，出来时对还躺在床上的言小柒说：「我要去医院一趟，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下。」

    言小柒赶忙跳起来抓住像是一阵风般就要跑的陆炎呈，喊道：「我也一起去。」

    陆炎呈低头瞄了眼时间，沉Y片刻：「那快点。」

    言小柒自然不敢拖拖拉拉，和他一样随便套了件衣服，清水洗脸漱口，手指作梳爬了爬头发用发圈绑了一个马尾，素面朝天和他一起出门。

    车内两人都很安静，陆炎呈今天开车的速度b以往还要快且凶，一连闯了十几个红灯，好在夜已深路上人车并不多见，原本要开三十几分钟的车程，今天只开了十五分钟不到。

    在车上时言小柒紧抓着手把，怕他开快车会出事，但也不敢开口让他慢慢开，她知道刚才为了等她，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为了转移恐惧她把视线集中在开车的男人身上，他双眼透着血丝，不知道是他还没睡饱还是为了别的什麽，神sE冷峻，愁眉深锁，凉薄的唇被他抿Si成一条直线，周身散发着冷冽感，让人无法轻易靠近。

    无法想像这男人一个月内是怎麽熬过前两次的病危通知的，也是像今天一样着急忙赶的往医院去吗？还是因为这是第三次了，所以神sE没有第一次慌张？

    第一次接到的时候他是不是怕极了，怕时间上赶不及去看陆父最後一面？

    车子停在医院附属停车场里，正准备往病房内赶去的时候，陆炎呈的手机在今晚又一次响了起来，他Y郁着大步往急诊室的方向，手机从K腰拿出来顺手接通。

    言小柒在後面几乎是小跑步才能跟上他急匆匆的脚程，接电话後他讲没两句，忽然顿足在前面，言小柒差点撞上前面的男人。

    她上前站到他一旁，男人没说两句话挂了电话，看不出表情上有什麽特别大的改变，就是紧锁的眉头松缓了些。

    不晓得他怎麽停在这里，言小柒不敢贸然猜测，软言问他：「怎麽了？」

    「温姨打来的，说我爸没事了。她以为我们还没到，让我们好好休息不用来医院了。」

    他的神情看上去很疲惫，尤其最近每日来医院探望之後，一天天沉闷了许多，连晚上和她在床惟间的活动都少了。

    大概他也知道陆父可能也就这几天了……

    言小柒点点头俯身抱了抱他，脑袋窝在他的x膛内，嗡声翁气的说：「没事就好，既然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嗯……」

    两人牵着手从急诊大楼辗转往住院区那栋，入夜後整栋楼昏暗不明，隔着三五米处的灯管才通了电，其余都关了。通往陆父病房的路途并不远，言小柒却觉得时间很漫长，尤其身旁的男人一言不发，她更说不出什麽话了。

    心上这种压抑感得知陆父抢救回来後也未能释怀，不用说身为亲生儿子的陆炎呈。

    快到陆父那间病房的时候，陆炎呈赫然驻足在五六步外的距离，他盯着这长廊上唯一一个开着门又亮着灯的病房，忽然寸步难行。

    言小柒也不催他，静静陪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慢开口：「之前医生问我要不要签放弃急救的同意书，我不敢签……」

    本来要问他为什麽不是温姨来签，话到嘴边才想起温姨和陆伯父在法律上不是真正的夫妻，充其量也就是个同居人。

    「可是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他……身T受不了了。」

    作为陆父仅存的儿子，血缘关系最相近的两人，陆炎呈肯定是舍不得的。他从小就没有母亲，是陆父到处接水电的活，日日往工地跑拉拔两个儿子长大的。

    如果签下那份同意书，代表要他亲手葬送自己父亲活命的机会。

    就算心里明白生老病Si是人生的一环，就算在火场上经历了这麽多分离不舍天人永隔的故事，可事情一到自己身上，他拿着笔的那只手还是发抖，无法下笔。

    手上传来他沉而有力的力道，带着轻微的颤抖。

    言小柒知道这是他人身最大的坎，却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给他支持。撑过去後或许他会有成长，或许会释然，唯一不变的是陆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同意书的事让她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陆炎呈和她的关系也只是同居人的身分，如果有一天陆炎呈工作时发生意外，她会不会连给他签手术同意书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亲人的他，到时候又能找谁帮他签同意书呢？

    想到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在手术室外暗自焦急却什麽都帮不上忙，言小柒蓦然对身旁低头苦思的陆炎呈说：「结婚吧，我们去登记。」

    话说出口後言小柒自己都乐笑了，以前是没想过自己会和谁结婚，现在是没想过自己会开口求婚，对象还是她的初恋。

    陆炎呈看过来的双眸里全是不解，他不明白nV人为什麽会忽然说到结婚这事上。

    言小柒佯装轻松的笑了笑：「难道你不愿意跟我结婚？婚约绑着你了就不能和你那个什麽前辈在一起了是吗？」

    「没有别人。」他定了定神，缓慢说着：「除了你我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