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廿七回 同赴会天香逢夏雨 共寻欢螭绘春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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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七回 同赴会天香逢夏雨 共寻欢螭绘春宫 (第3/6页)

唤也不理。钱公公也见之问道:「李大人可有吩咐?」

    惟见紫云自顾出神,半晌回过神来,左右嗅了嗅,又探头望向院内,不知追寻甚麽,径自走了进去。久宣与钱公公相视一眼,不知何故,好奇万分,徐徐跟在其後。只见院门後一面影壁,绕过壁後,西墙之下有一花圃,紫云痴痴走近,竟是越王新养一坛牡丹,置此院中。

    四月正牡丹花期,国色天香,花容正盛。灯笼微光流照,只见一株艳红灿烂,花影傲然,雨中独立,俨然无畏无惧,却使见者一一心生怜惜。紫云素爱牡丹,自己却栽不得法,如今见得,赞赏之余,忍不住蹲下身去,展袖为花遮雨。钱公公却笑,久宣也道:「云卿,花不惧雨,你又犯甚麽痴?」紫云回首嗔道:「你尽说我痴,可知牡丹花苗花叶不惧雨露,独是花开之时、若受雨打,不日就要枯了!」

    久宣瞧他心疼模样,亦想起李府院中那不开花小瓣鹿韭,只摇首轻笑。钱公公则道:「竟有此等说法?李大人倒也犯不着为花淋雨,且挪到檐下便是。」

    说罢三人合力,将那牡丹花坛抬到卧房窗外,恰好淋不着雨,钱公公才告辞离去。久宣见紫云衣摆沾得泥污,咂了咂嘴,拉着人走进屋内。此院原於东、北两面有双间相连,後越王教人打通墙垣,并作一间。东厢进门是个别致小厅,左侧置双木椅,椅後一道嵌玉仙兽七扇屏,屏风之後,便是卧室。卧房所在,正旧时布局两间相连之处,故格外宽敞,早已点起灯烛、燃着熏香。久宣牵紫云至衣柜前,急匆匆寻身乾净衣袍,着他换上。卧室铺着软毯,一尘不染,紫云更衣罢,却见是身透薄丝袍,欲问久宣,久宣忽又不知去向,遂也懒得呼唤,自顾赤足踱步。

    却说久宣无声无息折回屋外,只因念着那株牡丹,别有思绪,立於门外遥遥望去,径自看得出神。直至雨声渐止,方闻脚步声至,久宣抬头,影壁後绕出那人身影,慢慢悠悠步近身前,问道:「在看甚麽?怎在外面吹风?」久宣指向檐下避雨花,意味不明,说道:「久宣而今才知,原来王爷早对那牡丹有了意思。」

    想来久宣与紫云鬼混一年有余,越王岂会毫不知情?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久宣话中有话,借花喻人,却不知越王寻来牡丹,不过是因前些日子听阿梅提过,说久宣曾问起此花,还道久宣想要,才命人栽牡丹讨他欢喜。

    越王早知久宣有这麽个姘头,自也知紫云乃洛阳人,怎听不明白他弦外之音,却也顺水推舟,坏笑答道:「只许蓝大老板作枝红杏承露出墙,倒不准本王当回汉光武得蓝望紫?」

    果然,久宣听罢面色一僵,但顾忌今日越王有气,不敢造次,只别过头去。越王暗自偷笑,又瞥一眼屋内,见内间光影流动,便着久宣开门。二人一路绕过屏风,卧室之中却不见紫云身影,久宣愣了愣,又听几声窸窣自一旁传来。卧室西侧又是一面七扇屏,却是琉璃屏风,隐约见那头一抹身影。此西室则是旧时北厢,作书房布置,藏有甚多奇珍异宝、书卷画轴,想是紫云无所事事,游荡过去了。

    越王示意噤声,与久宣蹑手蹑足绕过屏风,就见紫云背向二人,俯首案前不知看甚,听得轻微脚步,还道是久宣有意吓唬,先道:「久宣,我听见你了,休要作弄。」

    只见紫云头也不回,久宣上前两步探头张望,原来是幅画轴,画中庭院深深,花树稀稀,亭台空空落落无有一人,紫云俯身细看右侧钤印落款,问久宣道:「太微闲人?怎不曾听说过?久宣,莫非是你别号?」

    久宣悄然瞄向越王,见他轻微颔首,才答道:「怎会是我?自是王爷之号。」

    紫云犹不知画主人正在身後,自顾笑道:「太微……闲人,也是,除了王爷又能是谁?先帝工画,凤阳周王工曲,未料越王爷竟也韬光韫玉,藏有此一妙手。」久宣听得此话舒了口气,方轻嗔道:「教你更衣,你怎踱到此处来?还擅自翻弄王爷物事,仔细他来见了,要收拾你。」紫云耸了耸肩,俨然视死如归,还捏一把久宣腰肢,道:「我与他小情人雨条烟叶,教他逮个现行,他本就要收拾我了。」

    越王脸色一沉,久宣偷瞧去,见状就要拉紫云转身,却见越王摆手制止,无奈至极,只盼紫云休再大放厥词自掘坟墓。紫云浑然未觉身後杀气,自顾又取过两卷画轴展开,仍是空庭花木,久宣观之,也觉奇怪,却闻紫云倏尔轻叹,几分顿悟,又细细摩挲画布,低声道:「太微闲人,越王爷也是不得不闲呐。」

    久宣问道:「此话怎讲?」紫云观画而道:「王爷心境泬寥,画境则空,甚有鹤怨之意。」

    且说紫云向来也善书画,去年所赠久宣两幅,除去骂人意味,也不失为佳作也。久宣再三望向越王,竟见他眸中几分惊愕,定睛看着紫云背影。

    紫云仍自顾自说道:「先帝登基之初,曾有皇叔汉王作乱;而今圣上年幼,王爷他、岂敢不闲?八年前诸王受封,独是越王爷留在京城,想来……」

    话至此,陡地打住,久宣还待他续说,却见紫云摇首道:「不说了、不说了,再乱讲下去,脑袋就该掉哩。」说罢笑笑,转而打趣道:「此画空灵,寻常人物可入不得,我看王爷若要添笔生气,还须看春宫狎戏!」话音刚落,只觉耳边气息温热,传来一句低沉,坏笑问道:「李侍郎还怕掉脑袋的?」紫云浑身一僵,头也不敢转,两只眼珠子颤颤斜望过去,越王俊朗面容近在咫尺,唇角微勾,正探头肩上。

    久宣掩嘴偷笑,紫云只恨不能跺他几脚,却是丝毫不敢动弹。越王信手拿起一卷画轴,又悠悠揽近紫云腰身,并立案前,笑道:「李侍郎好主意,便添些春宫戏如何?」

    紫云不晓越王脾性,也不知他此时是气是不气,登时怂了,只觉慌乱无主,求救也似地瞟向久宣。久宣可不搭救,还道:「云卿画技不差,去年赠我一幅山居闲趣图,还别有深意。」越王挑眉问道:「甚麽深意?」久宣低声道:「他骂我是忘八端。」越王「噗嗤」失笑,却道:「骂得好,谁说你不是了?」

    如此一笑,两人也放宽心些,越王尚搂着紫云,顿觉他身板软了几分,遂收紧臂膀,揽得更近,又随意取来支笔,塞入紫云手中,指着画中一处空楼,学着久宣称呼,唤道:「云卿,本王看此处与礼部厅堂甚是相似,不如就画今日厅中景象?」

    紫云倏地侧首,口齿不清回道:「不、不、不、不、不……这、这、下、下、下、下、下、下官不敢染指王、王爷之物……不不,王爷之画。」

    越王哼笑不语,默然注视之。从前只道那李紫云一表人才,如今眼前端详,才知其相别有乾坤。先观其唇,红润且丰;再看其鼻,高挺而实。又见鼻尖右侧,淡淡一点小痣,稍退几步,便已难察。续往上看,一双卧蚕时风眼秀长含笑,两道游龙羽玉眉清丽扬尾,远观端正近看旖旎,兼之耳厚珠圆,俱属yin相,天生如此。越王朝他耳垂轻咬一口,又指了指久宣,说道:「你且有种与那厮公堂偷情,如今倒说不敢染指,本王如何信你?」

    紫云惊得手中哆嗦,跌了笔杆,只差未转身跪倒磕上几个响头,喃喃道:「王爷,下、下官……」

    笔毫未蘸水墨,落在画上倒也无妨,越王却佯怒道:「好个李侍郎,不止敢於染指,还敢与本王耍脾气。」久宣正一旁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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