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四十一回 焚玉石花魁辞义友 闹街坊鸨母摘招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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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回 焚玉石花魁辞义友 闹街坊鸨母摘招牌 (第2/5页)

泪而笑。画中有些个正滑稽、有些个正鬼祟,春大王捣乱搅局,越王恰好掀帘进来,自己亦同紫云凑在右侧,不知窃窃私语甚麽。再看向几位酒令官,羲容犹在桌後判令,後方立着几人,本该是酒监祝容榓、录事杨青衣、明府林知砚,再加当时帮忙斟酒的宋榷。然数去只有三人,青衣左边那人面容乃是宋榷,手里捧着两个酒盘,不见知砚身影。

    久宣好是奇怪,看遍全图,皆未见有知砚之名,独是图画一角,钤了一枚花押,遂抬头问道:「子素,知砚何在?我怎寻不到他?」子素摇首道:「画中无他。」久宣惊道:「为何?」子素长吁道:「我也问过,知砚当时愣了一愣,只道当局者迷,把自己忘了。那会画已将成,正在题字,难以补救强加,只能给榷儿加个酒盘,当是知砚也在。」久宣听罢,更是悲从中来。

    所幸百里并不勉强,听两人如此说来,便只托付久宣好生收起,切莫污了,他朝若要修画,尽管带画去暄彩坊找他。久宣再三答谢,正好庾徽也过来了,四人收拾整个下午,才将知砚画作统统收起。不过百里一人背不过来,久宣找陈大哥叫来马车,才送百里出门。画倌屋中无画,顿时变得空空落落,子素不忍多待,亦回房去了。

    翌日招弟打听得消息回来,找到羲容道:「我去问过,昨日确实有官差去萧家抓人,可是奇怪得很,竟却说那处并无此人。後来通缉令都发出来了,愣是寻不到他,眼下城中都在猜疑,不知那萧公子究竟何方神圣!」羲容却未讶异,反而淡淡回声「那就好」,便不多说。

    招弟想他知道内情,好奇想问,恰好听得楼下有人呼唤,只好先去答应。楚哥儿本在余轩打扫,听声也绕楼前,与招弟一同张望。只见八仙廊下,久宣搀着一人徐徐走来,那人头戴笠帽,垂着轻纱薄帘遮住容貌,身姿纤细婀娜,仔细看去,竟是孙潇雁!

    久宣抬头使个眼色,招弟已经晓得,自觉喊道:「我去通报三娘!」久宣又教楚哥儿过来扶着,却听帘内佳人轻笑道:「我哪有如此柔弱,小久宣,你陪我去欣馆就是。」

    欣馆之中,香娘听说孙潇雁来了,连忙起身出门相迎,人已到月洞门前。香娘牵她到屋里坐下,就见孙潇雁摘下纱帽,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惊得不知言语。惟见孙潇雁右边娇媚面容依旧,光洁细腻,左边脸颊却由额至颔、延到颈侧,整片粗糙凹凸,宛如生癞似的,又像烈火烧过一般,还布满新痂,极其骇人。

    香娘怔住半晌,心疼极了,两眼泛起泪光,抬手想要抚向伤处,却怕孙潇雁痛,一只手停在半空,许久才颤声问道:「为何下手如此心狠?只须弄个小疤,想必就会放过你的。」

    久宣近日伤神,如今更是无从忍耐,登时泪落如雨,哭喊问道:「雁jiejie,你这是何苦!」孙潇雁却不以为意,反倒嫣然浅笑,只是不慎拉扯面颊皮rou,痛得忙又收住笑容,扬颔回道:「哼,我看如今、谁还敢娶我过门、纳我做妾!」

    香娘注目望她,叹道:「痛麽?」孙潇雁这才显露几分凄楚,轻道:「前天晚上痛得厉害,昨儿乾娘找来大夫上药,今日始结上痂,便好多了。」

    又见久宣哭得伤心,孙潇雁拉他坐到右边身侧,不教他看得难过,才续道:「昨日卧床未起,夜晚才知乾娘生气不忿,闹到了官府,给三娘添不少麻烦。方才来时,听久宣说知砚……唉,此时还要三娘因我烦心,实是罪过。我午时已去过衙门,说明原委,与羲容、萧公子皆无干系,他们该是不会再来,萧公子那张通缉,也已撤下。」

    香娘摇摇头着她不必多心,关切问道:「你既毁容明志,东墙是绝待不下去了。今後如何?天津那头、事情都打点好了未有?」久宣抹去眼泪问道:「天津?雁jiejie要去天津?」

    孙潇雁颔首道:「从来就想脱籍之後,学着三娘与你一般,自己做些经纪。我在京城名声太大,只怕容易招惹是非,三娘提议我去天津,我都想好,就去天津开家脂粉铺子,怎说也算是我拿手的。」香娘也道:「天津筑城才数十年,尚且算个新城,又近海运,若是做些生意,该算得上是块宝地。且离京城不远,若有难事,托人送封信来,我还能帮你一把。」孙潇雁感激感动,回道:「前些日子多得三娘帮忙拉拢人脉,已打点得七七八八,只是店面尚未修成,正好,我早些过去监工。」

    香娘仍忧心问道:「天津可有住处?」孙潇雁道:「有钱自好安排,三娘放心。」香娘说道:「你孤身出来,若东墙那里趁你不在,夺你财物……」孙潇雁却不担心,气定神闲说道:「放心罢,我早已换作银票,前夜托付萧公子替我带出楼外,东墙院内,已无我值钱之物。」

    久宣听得更是紧张,连忙问道:「都说萧府查无此人,城里皆正议论纷纷。那萧绿濡恐怕来历不明,雁jiejie岂能托付钱财与他?」孙潇雁却道:「世上除了三娘,我就只信萧公子了。久宣不必疑心,他并非恶人。」

    还待再劝,却见香娘也不疑心萧绿濡,久宣忍住了话,不知其中究竟甚麽玄妙。香娘道:「若不要回东墙,乾脆在此处小住几日,直到伤好启程如何?」

    孙潇雁却摇首道:「纵使乾娘有负於我,我也不能不清不楚一走了之,有些话,还待我回去说明白了。今日来见三娘,乃因别有要事告知。」香娘道:「甚麽要事?」孙潇雁道:「前阵子曾听乾娘、乾爹私谈,说到京中将有大人物来,乃是江南北上之商,应是与烟花巷口那家新楼有关。听他两人言下之意,该是与那位人物有过书信来往,数日前我路过乾娘窗外,又听他们说起此事,更提到三娘,还有甚麽齐氏。而且,飞琼博古斋似也有牵涉。」

    香娘眉头一紧,沉吟不语,孙潇雁续道:「我知情不多,仅此而已。据闻那人近日就到京师,怕只怕来者不善,三娘一定多加小心。」

    小坐片刻,孙潇雁便要告辞,临行香娘与久宣吩咐几句,便着他送孙潇雁後门出去。久宣同她走到北院,陈大哥正从马厩出来,便招呼他过来,交予他一个钱袋,嘱咐道:「乾娘担心雁jiejie回去受人刁难,陈大哥,你且陪她走一趟,乾娘说了,这几日你便随着雁jiejie去,好生守护其人,莫生事端。」孙潇雁微微福身道:「有劳陈大哥,久宣,替我再次谢谢三娘。」久宣替她整理好纱帽,送了两人出去,原地长叹,久久未回过神。

    知砚停灵七日,便要出殡。陆稔斋在城外北郊择地,那处背倚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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