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嚼慢咽_Cater3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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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35 (第1/1页)

    “合伙人?他不是才……”

    “是真的很厉害啊,当初海盛诉东宁科技的案子办得太漂亮了,之后陈律打的每一场官司都很传奇,我是大老板我也不会放过他。”

    “好想被他带实习啊,陈律说话很温柔,我都没听过他骂人。”

    姚灿翻过一页资料,左耳幽幽飘进温柔陈律的传奇人生,右耳激情播放心碎女人阔谈复仇大计。她正盘点着出轨男送出的房和车,还没算清耳边就撂下一句:“嗳呀他回来了,我们回头聊!”

    “他的助理律师忙吗?我被大魔头奴役惨了,呜呜。”

    电话挂断极干脆,姚灿连句再见都未能出口,耳边就只剩忙音。她眉头一挑,在记录本上画了个问号。将手边资料统一打包到助理律师面前,“呜呜”声顿时变得凄惨凄厉。

    姚灿点头:“明晚不整理好,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传奇的陈律师做出旷工这样的无耻之事,在八卦里的形象竟然还这么美好,而勤勉工作的姚律师只能落个大魔头的称号。姚灿喝净杯中冷茶,感觉滋味很不对。低头瞥见手机里大老板给她的讯息,眼皮狠狠一跳,感觉更不对。

    整个律所跟陈宗虔关系最好的人是姚灿,即便他们不是情人,也算不上搭档。说起来,当初陈宗虔能进圣达还是因为她的缘故。

    去茶水间的功夫她给陈宗虔去了个电话,响铃过三四声,对面接听很慢。拨通后姚灿开门见山,半点不跟人客气:“你拒绝了?你在想什么?”

    如果是姚灿在现在被邀请成为圣达律所的权益合伙人,她一定不会有分秒犹豫。对面沉默着没有说话,姚灿接满杯子才等来一句:“我不知道。”

    陈宗虔又带人到慈宁医院复检,徐桥川在屋内等着拍肋骨的片子,他坐在门外,从这个角度仅能看到个毛茸茸的脑袋。

    从电话里听到门诊叫号的声音,姚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在医院挂号。陈宗虔随口胡扯:“被猫咬了。”

    怎么有人会跟猫打架?还打不过……姚灿倒吸一口凉气,很快记起陈宗虔连树都养不活,怎么会有猫?反应出这人在顾左右而言他,姚灿顿时更加生气。

    “你知道正常人走到这步要多久吗?人人都说我明白你,但其实我也根本不明白你在干什么。陈宗虔,这是你在清醒状态下做出的决定吗?如果不知道,就别说任何话,别做任何事。”姚灿觉得他疯了,他根本不清醒。

    耳朵里姚灿语速极快,字字句句都是想骂醒他。似乎真同她所说的那样,陈宗虔细想一番也觉得自己不清醒,没作反驳。

    哪知这种态度更激怒了姚灿,她加重语气:“你在想什么?想清楚再来回答。”

    “我在想。”陈宗虔说。

    从法院出来后他沉寂了一段时间,刚到圣达律所时还是最年轻的新人。如果少了一缕好风,他不会走到今天的位置。除此之外,陈宗虔显然也比别人更加拼命。姚灿想起那时候的陈宗虔,有些恍惚是不是人早就疯了。

    平洲港永远忙碌,不得空闲。陈宗虔有段时间几乎没见过正常的黑天,也少见普通的早晨。行程内记录最多的是异地往返的高铁,匆匆来去的飞机。这个城市的时间怪异,他也将自己压到绝境,良好地契合融入这种秩序中。

    “这么拼命,你想要什么?”当时姚灿也这么问过他。陈宗虔没想那么复杂,他只想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并不是不行。

    在海盛诉东宁科技侵犯知识产权的案子上,当时的海盛几乎处于全盘劣势,东宁则是个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海盛的律师团队不抱有任何胜诉希望。

    但因为陈宗虔,这场几乎必败的局有了点细微的转机,随后更是奇迹般胜诉了。

    他国内国外跑了好几遍,从细枝末节开始捋清脉络,整理出的卷宗接近四十多卷。不仅找出东宁侵权的铁证,还一并挖出对方在合同中暗藏的陷阱、种种无人敢提的附加条件。

    陈宗虔耗费一年时间,终于在法庭上清晰有条理地驳斥了东宁,使其翻盘无望,这场庭审让一个年轻名字出现在世人眼前。

    圣达想拉拢他,想借陈宗虔把高端商事诉讼这片领域开拓得更广一些。圣达野心勃勃,那几年的陈宗虔明明也很有野心。

    “我心动过,可同意以后我就不止是我了,还必须和圣达连成一体。我搭圣达的东风,也得承担它可能出现的种种风险……不是怕,是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很多时间。”

    忙于工作势必疏于家庭,到陈宗虔幡然醒悟那日,杜鸿微的病症已经恶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能释然,陈宗虔却无法坦然接受这个噩耗。

    时间不多,杜鸿微的愿望也一日比一日强烈,她想找回陈星然。虽从未对陈宗虔有过逼切,但他最善察言观色,纵使杜鸿微什么都不说,他也能懂。

    陈宗虔时常感觉自己是在赤脚涉过长河,水下的皮肤被尖石粗砂刺出鲜血,而他什么都看不见。前路看不清,也怕自己胆怯回头,被卷进洪流里再也不能翻身。

    眉心被一只冰凉的手贴住,陈宗虔猛然回神,刚一抬头那只手就盖住了他的眼。徐桥川站在他面前,等着陈宗虔把自己的手拨开。但什么也没等到,反倒自己被人揽着腰抱住了。

    陈宗虔坐在候诊椅上,徐桥川推不开他,干脆把手松开环在他颈后。陈宗虔闭着眼,徐桥川看不见他眼里的难过。

    姿势有些暧昧,徐桥川微微眯起眼,他能想明白陈宗虔又在难过,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他对此不作任何安慰,反而恶劣地拨动陈宗虔后脑的头发,怀里的人动了动,腰上扣着的手力道变得略紧。

    顾忌他早上说自己胸前的骨头闷闷发痛,陈宗虔下手不敢太重。但徐桥川除了平日发呆和睡觉,再也装不出那副乖巧的样子。他揪着陈宗虔的头发迫使人抬头看向自己,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说话:“还来招惹同性恋?”

    身体贴得太近,动作近似调情。他们这片刻紧紧相依,根本分不出彼此。陈宗虔身体一僵,讪讪松开环在那人腰上的手。

    而徐桥川早被惯成一副得寸进尺的坏脾性,人凑近了会刺两句,要离远了又偏偏不准。他将陈宗虔带着离自己更近,不顾这是人来人往医院的走廊,作势就要吻上去。

    愈来愈近,后退不能。陈宗虔才想起那件不得了的大事——他弟长歪成一个喜欢亲哥的同性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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