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_5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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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 (第2/2页)

立段先发了火,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摔。

    “到底小英是我亲儿子,还是你是我亲儿子?!今年的家宴必须在老家办,而且要让乡里乡亲都看到是我程立段的儿子亲自办的!”

    程立段喘了两口气,忽然手指指着陈木,“你,他不要去全是因为你,那你陪他去,这总可以了吧?”

    陈木眼睛睁得大大的。

    程锦明也因为程立段的举动吃了一惊,毕竟自他跟他说起陈木这个人起,老爷子就从来没这么妥协过。“爸,你这……”

    “程锦明,去,去吧。”

    “……”

    程锦明又瞬间扭头看向陈木。

    陈木这一回没有回避程锦明的目光,他先是看着程立段,然后慢慢把脸转向程锦明,扯出一个有点生涩的笑来。

    “那就去吧。”陈木说。

    程锦明有些失神地,盯着陈木的嘴角。

    他想不到自己两次拥有做梦的感觉,竟然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同样当着程立段的面。

    这让他觉得自己和陈木已经回到了当初最好的那段时间。

    不,是比那段时间还要好的程度。

    陈木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只听他的话,只对他百依百顺的小木哥。

    这种感觉让程锦明有种踩在云里的不真实感,可低头看自己掌心时,又确确实实握着Beta的手。

    兴许,只是经历太多错事,他太患得患失。

    现在只剩下一个秘密还没有告诉陈木,但他怕陈木知道了又会变得生气,所以他想再最后缓一缓告诉他,不能是现在,起码要等家宴结束回了北京,最好再等他们一起去看望完左瑜,那会儿的时机,应该就很成熟了。

    程锦明静静想着,想把两个人最和谐宁静的这段时光一延再延。

    程锦明原本买了两张正月十三去G市的机票,计划带着陈木先过去,可是到临行那一天,陈木却突然发了高烧。

    大过年的,纪畅被拉过来“加班”,诊断一番后跟程锦明说:“应该是着了凉,还蛮严重的,最好卧床休息,我给他打上点滴,点滴比针剂效果要好,就是慢了点。”

    “怎么就发烧了。”程锦明皱皱眉坐在陈木床边,人烧得已经有些糊涂,满脸都是病态的红,他把人守着,握着的手烫得不像话,“小木哥,小木哥?”

    程锦明试着轻声叫了两下,人卧在被褥里哼唧两声,程锦明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再晚些就赶不上了。

    “不然你先走吧,家宴的事情应该不能再拖了吧。”纪畅站旁边,调着药剂袋时瞅了他一眼。

    今天确实是能拖的最后期限,要是再晚走,老程那边指不定发多大的飙,程锦明眉皱得更深,“能改成给他打速效针吗,坐飞机成不成问题?”

    “不成问题,你如果想让他早点死当然没问题。”纪畅面不改色,“程锦明,你是疯了吗。”

    “……那我让程锦英替我过去,我要守着陈木。”

    “你又不怕你爸发火了,本来你爸对你和陈木的事情就反对,你还想让你爸更讨厌陈木吗,你到底是不是在为他好。”

    “可是陈木生病了。”

    “你是因为他生病了,还是因为你心里有鬼。”纪畅一针见血,说话不留情面,“你能一辈子把人看这么紧?这段时间他什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意相信他。”

    程锦明一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口,坐了大半天,掏出手机把机票改签到下午。

    纪畅摇摇头,给陈木挂上点滴,留下备用三天的药剂袋就先走了。

    程锦明午饭没吃,一直坐到陈木迷迷糊糊醒过来,口渴得紧,问他要水喝。

    “咬着吸管,慢一些。”程锦明把陈木的脑袋轻轻托起来,盯着他喝水,慢慢讲,“小木哥,不然我不去了,你难受得很吗?”

    “你,去。”陈木的嗓子就像被火燎过一样,半天,突然手指头勾一勾程锦明的衣袖。

    “怎么了呢,我在。”程锦明连忙弯下腰,耳朵贴近陈木。

    陈木抿抿嘴,吃力地抬了抬头,嘴唇轻轻印在程锦明侧脸,一触即离。

    “你去,我晚些,找你。”陈木气息微弱,这副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很容易地就让男人心软了。

    程锦明手指摸了摸脸颊,轻声说:“好,我让我爸把老管家派过来,等你好些了,和我爸坐同一趟飞机。”

    归根结底,他还是没那么相信他,如果是自己父亲那边的人过来看着,就不怕陈木出意外。

    陈木艰难地朝程锦明点了下头。

    “我去G市等你。”程锦明掐着时间起身,出卧室门前,又默默看了陈木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再看两眼。

    那会儿,陈木躺在床上,勉强弯起嘴角朝他笑。

    那会儿,他并不知道,这一刻将会是自己最后一次再见到陈木。

    程锦明第二天上午才到G市,从市区的机场到那穷乡僻壤要打车走一段蜿蜒崎岖的山路,这段车程才是最难熬的。

    这几天有得他忙活,要找下脚住的地方,要找村里祠堂,还要找能摆开家宴的厅堂,程立段让他提前来是对的,这里不比北京省事,一通忙活下来,两三天都没了。

    他忙得都没时间和陈木通话,只能晚上的时候从老管家那里知道一点陈木的身体状况。

    家宴定在正月十六,程立段坐的飞机大概八九点落地,等到了村里,恰好能赶上一顿盛宴。

    宗祠本家已经都入了席,程锦明派去接机的车子却迟迟没来消息,他给随行的老管家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打给程立段也是如此。

    程锦明心里莫名地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又摇摇头自己打消,他强撑着精神把家宴从早办到晚,却一直没见程立段出现。

    直等人都散了席,脸上的笑就再也挂不住,程锦明冷着脸大步流星往外面走,没走出几步,就见几辆车子打着车灯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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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柱晃得他眯起眼,等车停稳,从里面下来几个人。

    是他派去接机的司机,程立段,和老管家。

    “陈木呢?”程锦明眼睛把这寥寥几个人扫了无数遍,仿佛是自己看漏掉,人其实在一样,可又哪里是这一回事儿呢。

    程锦明强压着心里黑洞一般渐渐扩大的不安,颤声说,“爸,陈木在哪儿?”

    没人回他。

    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像一座座冷血的雕塑。

    程锦明屏住呼吸。

    他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那块rou跳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一瞬间,像被挖空了似的骤停。

    在那几秒钟里,程锦明忽然就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又惊慌失措地大喊:“为……为什么没有人说话啊,快回答我啊,陈木呢……?陈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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