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沦为玩物后_烂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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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烂泥 (第1/1页)

    沈宵河看到了进门的江乘月,他没起身,也没说话,只是下意识把怀里的林青宜拥得更紧。

    一人高立,一人侧卧,气势不相上下,两人的视线交锋,一样的晦暗不明。

    他们都一样的想要完全掌控林青宜,直到折断他那身傲骨,拆解掉那满身的矜贵孤高,看那副漂亮的身躯跌在尘埃烂泥里,如同yin妓娼妇般饥渴难耐,sao水直流,yin荡下贱,肮脏不堪。

    江乘月先移开了目光,他把手中提的油纸包放到一边,矮下身,还未换下的玄色朝服垂在地面,看起来几乎是跪在床边,他伸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林青宜白瓷冷玉似的脸。

    即便是在昏睡中,他也睡得并不安稳,眉间郁气不散,面容苍白,难掩憔悴。

    江乘月扫了一眼沈宵河,“下来。”

    “他身上太凉了,离不得我。”话是这么说,沈宵河还是慢慢吞吞下了床。

    “陛下说,你差点掀了太医院。”

    与江乘月黑漆漆没有半分情绪的眼珠对上,沈宵河只说了一句,“他快死了。”

    江乘月笑了,笑容很淡,也很假。他觉得自己真是上朝上糊涂了,竟听到这样可笑荒谬的话。

    他应该是第一次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沈宵河,如同看一个满嘴胡话的醉鬼,又仿佛看一个不知事的幼童。或者说,江乘月那张稳如老狗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匪夷所思的诧异神色。

    他并非是没有听懂沈宵河的话,他听懂了,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此更觉得难以置信。他想当做是无稽之谈,但林青宜那副惨淡黯然的模样,看着着实有几分不妙。

    只是,“死”这个字未免太扎人了。

    江乘月极快的道,不知是急于否认些什么,还是在试图拔除心里异样的刺痛感,“我走的时候他好好的……”他本是要质问沈宵河做了什么,沈宵河打断了他,“我让他口,他呕了很多血,血流不止。你也闻见了吧,一屋子都是血腥气。”他略去了自己兴致勃勃结果差点被吓得萎掉的一段,接着道,“太医说,他的心脉,都坏了。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你说过,那一百鞭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江乘月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辩解道,“从前,一百军棍他还不是熬过来了。”如今不过是一百鞭罢了……

    那一百军棍,林青宜当初是为谁受的,两人都不愿意提起,便同时静默了下来。

    “太医说,需解了三春散。”沈宵河摸着手腕上磨损日益明晰的褪色红绳,幽幽道。

    “无可解。”

    提到三春散时,江乘月的眼底乌黑沉寂,表情纹丝不动,也无懈可击,依旧如朝堂上神光奕奕杀伐决断风光无两的摄政王。

    沈宵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褚石色的眼瞳里耐人寻味的情绪一掠而过,沈宵河慢悠悠道,“无可解?到底是不能解,还是……”

    “很早,我便与你说过无可解。”江乘月刻薄的看着沈宵河,“你也不必装模作样,若是你想解三春散,当初你又是如何得到他的,还要我帮你回想一遍吗?”

    当初沈宵河为了圈住林青宜,手段用尽,费尽心机,却远不及后来的江乘月心狠手辣,做事做绝,但他过去的确是用并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林青宜,这一点,他无可辩驳,辩无可辩。

    于是,两人达成了默契,不再提三春散。

    沈宵河把那薄薄的药方推到江乘月面前,“都是些难见的珍奇药材,你不会弄不来吧。”

    “不至于。”如今他手握滔天富贵,天材地宝,不过也是受金钱使唤的事物罢了。江乘月扫了眼那张方子,大合归元丹,瞥见其中一味药时,觉得有些熟悉,“生机草?”

    “你知道?”沈宵河略感意外。

    江乘月脑海中闪过一段模糊的对话,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这生机草就这么给他用了?!雾山五年可就生那么一株!”

    “我们等下一株便是。他应该更需要这一株救命。”另一道声音听起来从容温和。

    “可若是这五年出了意外,要用生机草时不就没了么……”

    “眼前的人命更加紧要,不能见死不救呀,小川。”

    叫小川的人闷闷不乐道,“那,万一他是坏人呢,那不就浪费了生机草。”

    另外一个人笑了笑,“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坏人,再说这人……”

    后面的话江乘月完全没有印象了,他那时身受重伤一度以为自己会悄无声息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然而他没死。

    得益于那一味生机草。

    他不记得救他的人姓甚名谁,是何模样,唯独记住了那株生机草。

    “略知。雾山,五年生一株。”江乘月冷冷的睨着沈宵河。

    沈宵河这厮,手根本闲不住,伸手拿到江乘月带来的油纸包便拆了,自若的拈起一块桂花糖糕便吃,嚼罢,一脸嫌恶,“哪买的,甜兮兮黏糊糊。”

    江乘月脸都黑了,他路上特地叫人在云味轩买回来的桂花糖糕,他本来想让林青宜尝一尝,但现在,林青宜没吃上一口,倒让沈宵河挑上嘴了。

    沈宵河仿若不觉江乘月的不快,把那桂花糖糕拨到一边才道,“那老太医说,下月十五,雾山有新一株生机草。唯有采下前三日方有妙用。若是要去雾山,快马加鞭也要两日,往返便需要四日。”

    唯有采下前三日方有妙用?

    江乘月皱眉,并不全信。否则,当年那两人怎么会因一株生机草各执己见。

    但,生机草对于治内伤确实有奇效。

    江乘月抚着那张药方,思忖片刻,“你带他去雾山。”

    “那你呢?我和他一起,你放心?”沈宵河心情似乎变得不错,他勾了勾唇,面上覆着笑,“万一我们私奔,你不怕?”

    江乘月呵呵一声,懒得再理沈宵河说疯话。

    沈宵河慢慢收了笑意,他缓声说:“你下手重了,他看不见了。”

    江乘月不为所动,冷冰冰道,“自找的。”

    沈宵河啧了声。

    他想到林青宜的眼睛总是望向别人,只有很少的时候落在自己身上。

    他想,也对,不过娼妓而已,他自找的。

    不应该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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