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往后余生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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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往后余生

    summary:我最爱的零零碎碎，还有if小纪是个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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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时节，斜风细雨，燕子剪出明媚的春色。

    水润润的娇花沾了泪，探着头，压着腰，对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微笑。

    程霖掬一捧凉水扑脸上，感觉上是清醒了不少，为着清晨刚起床整个人还惫懒得很，哈欠连天。

    人就只穿了背心裤衩，趿一双凉拖，嘴里叼牙刷，在客厅里面晃悠着，从东到西。

    程霖喜欢把几件事凑一块干，明明效率没有提高，还经常搞得丢三落四，手忙脚乱，等到要喊人帮忙时，就吆喝一嗓子，“诶！纪斐！”

    纪斐人闲着呢就过去搭把手，忙着呢就过去搭把手再回来接着忙，程霖就揽着纪斐的腰，把人抱得紧紧的，怼脸上亲一口，“媳妇儿真棒！”

    纪斐呢，就笑一笑，回吻回去，挪不开的眼神，黏腻gun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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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斐半撑着身子歪在床上，程霖压在男人身上，从眉心一路吻过，有力的手指握住脚掌，薄粉的唇就印上白皙的脚背，吻落下去，烫得纪斐一颗心生疼，“先生……”

    程霖面上有一个坏笑，手掌贴着大腿内侧滑上去，在腿根不轻不重地拧一下再拧一下，就出几个桃粉的印子，小奴隶的身子就在无奈中轻颤。

    纪斐倒不怕疼，他只是有些怕程霖磨人的手段，拨弄着情潮，不上不下，由着他几尽死去活来，总不肯给人一个痛快。

    泪水就流啊，流不完，流成一片海，在被迫溺亡的恐慌中等待那双手救他上岸。

    他说不出别的话，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先生啊，我的先生……

    将那在身上耕耘着，播撒汗水与苗种的人，紧紧拥抱着，像揽住漂泊的浮木，生命的锚点，支撑，依靠。

    爱你。

    浇灌。

    纪斐身上有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器官。

    手指哪怕唇瓣碰一下，都会有一阵战栗从尾椎一路酥麻痒到头顶。

    可程霖惯不会怜惜，拿起粉笔在黑板一砸就是一个圆坑的劲瘦指节，撩一下，就深深地扎进暖热的存在，抽插扣弄着，被当做母狗一般使用的人，就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黏腻的哭叫。

    等到提枪上阵时，人骨子里压着的那几分阴狠劲儿，在折腾人时又总发挥的尽致淋漓。

    孩子就是这样悄然跑进了他发育的不甚完全的zigong里，折腾着小纪总单薄到锋利的身体。

    程霖试图把自家阿纪硌手的骨头都藏进软腻的rou同脂肪中，却只见身子愈发沉重的人，整日里扶着洗手池昏天黑地地吐个没完。

    公司的电子文档转成了能实实在在拿在手里的a4白纸，文件们从办公室书桌一路搬到了软到骨头都酥掉的床铺上。

    程霖不许他乱动，轻薄的银链子从床位连接到脚踝，动一动就沙沙作响，人就彻彻底底成了囚禁在一隅四方天空的金丝雀儿。

    不过他是甘愿留下的，收敛下本该腾空而起的羽翼，立上折断的横杆，轻吟低唱着，只为了取悦那个深爱着他，又孤单寂寞的人。

    程霖吻他，琐碎又绵密，或者懒靠在他身上，手指在那日渐突出的腰腹上打圈，看过去，就回一个笑，程霖说，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把纪就也歪着身子靠过去，爸妈和二叔可都期望是个男孩子。

    “阿纪呢，阿纪怎么想？”

    “都好，女孩子像你不会被人欺负，男孩子像我懂得体贴呵护。”

    “可是阿纪，男孩子也会被人欺负的。”程霖说着，吻了吻纪斐的脑壳，哪怕我错过了你，我也多么希望你不曾经历过所经历的一切。

    “最好都像我，这样如果那天我不在你身边，他们就都能代替我来守护你，我也能安心。”

    “那当然好啊。”

    纪斐望着难得一本正经的男人笑。

    程霖却从他眼角抹去了一滴泪，看着指尖清亮色泽，他无奈地叹口气，拥人在怀里，“你惯会惹我心疼。”

    人身子脆了，程霖不好欺负他，只敢捏一捏人被一个生命吞噬地愈发憔悴的脸，是说着，“别哭，高高兴兴地，我们的孩子才会健康。”

    产检的时候，纪斐的医生讲，以纪斐的身体状况讲，孩子总还是流掉的好。

    程霖只说，你懂我的，我不在乎什么孩子不孩子，想不想留下，自己决定好了。

    纪斐想留下。

    程霖肯陪他。

    孩子生出来当然姓纪，毕竟，怀胎十月是纪斐，坚持留下来的是纪斐，生下来去了半条命的还是纪斐……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没胆子跟纪向海抢孙子，用小的换大的，怎么算他程霖还是赚了的。

    他程霖，

    他回望自己的前半生。

    平坦又平凡的一路走过来，甚至不曾向谁谁谁挥舞过拳头，谈场甜蜜又忧伤的年少情事，生命简化的只有符号、字母和怎么悟都悟不透的圣贤篇章。

    第一次泪水汹涌而至是因为想家，

    第一次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是为了度不过的题海，攀不上的书崖。

    多少被别人弹奏成惊世乐章的的青春，在他这里寡淡的像一碗白水煎茶，饮下只觉得舌根泛苦发麻。

    毕业后，就直接回家。

    他的人生从淮山市的英才小学开始，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这个小地方。

    学校翻了新改了名，可他曾爬上过无数次的老银杏树还立在原处，向前荫庇过他们的先祖，向后又荫庇着他们的后代。

    手掌向前摸索，有一堵砸不破的高墙，将他锢在这一方水土上。

    纪斐躺床上睡不着时，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凑近他的怀里，需要怀抱，和安抚，陪伴才能进入梦乡。

    他就讲他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比之有钱人家的儿子的童年可要明媚许多，鉴于纪斐只记得空旷的别墅，家庭教师，渣男还有异国他乡。

    他会讲他摞着盖房子剩下的砖石偷跑到屋顶上，再抱着一棵颇为纤细地树悄然滑下。

    他会讲，夏日里湾里的水都抽干了，他跳下去，明明什么都捞不到，还是脱得赤条条的让软热腥臭的淤泥包裹住两条膝腿，回家再用从井口里抽上的凉水冲刷干净。

    他会讲，被他精心喂养过而又总是天不遂人愿死掉的金鱼和雀鸟。

    他会讲学自行车五年没学会，第一次独自上路一头扎进了路旁的水沟里。

    他会讲手里牵着细绳和塑料袋，就在青青尚不足脚踝高的麦田里奔跑，当气球和风筝放。

    他还会讲晚上同邻居家的女同学一起写家庭作业，白日里就由各自的爷爷们轮流领着往学校门口跑。

    女同学最后有了很好的前程和帅气的男朋友，而他，程霖遇到了你，纪斐，我们有一个家，日后还会有个孩子，一个就好，他舍得男朋友多遭罪，煞白无血色的脸直要疼的他一颗心都碎掉。

    纪斐很认真很认真地听着他絮絮叨叨，然后悄然睡去，梦里也会笑，兴许是梦见了程霖口中很热闹很热闹的集市，集市里有炸年糕，还有棉花糖。

    疲惫迫使纪斐阖上眼皮前，他还迷迷糊糊的想着，过去的日子里怎样难，怎样痛都不重要，他未来的日子里有个很平凡很普通的男人陪着他一起，那个人有着将一切惊涛骇浪化成静水的神奇能力，从眼下到死也都会是平凡的一碗白水，零零碎碎，鸡毛蒜皮，他们就将在咀嚼吞咽着挥不去，摆不脱的清苦中慢慢的，牵着手走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