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告白 (第4/4页)

放在外面，刚出去一点便被杨戬制止。

    “不，今天没有戴套，而且你正在生病。”

    “没关系，射进来吧。”

    沉香今晚一直想叹气，此刻终于把它叹了出来。“舅舅，你怎么了？”他从杨戬身上爬起来。

    “什么？”

    “为什么突然这么主动？感觉不正常。”杨戬以往对沉香虽极好，却总对肢体接触避之不及，今天却一反常态，狂蜂浪蝶似的邀请他巫山云雨，事出古怪必有妖，他惴惴不安，唯恐这是没有下一顿的断头饭。

    “啊，”杨戬眨眨眼，“我不是说过……那什么，恋人不是应该做这些事么？”

    沉香又叹气，他总觉得杨戬好像还不是真正地爱他，只是形成一种惯性思维的路径依赖＊，误以为这就是爱，zuoai等于爱么？当然不，但他并不想拆穿，也不想和杨戬点破，这感觉很微妙。眼下，杨戬和他的关系一时间颠倒了，从前是他追着杨戬跑，耍心机甚至上手段胁迫着他和自己睡一觉，现在却是杨戬来缠着他想方设法要他相信对方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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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他福至心灵地明白了，杨戬这是想向自己道歉么？

    其实也没什么好道歉的，他清楚杨戬对自己已经足够尽心竭力，就连瞒着自己都是为了自己好，他本来也没有脸面怨他的。当时又哭又笑，状若癫狂，冷静下来简直无地自容，本质上杨戬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向自己道歉？是因为爱吗？

    他又回过味来，原来如此，只能是因为爱了。

    年轻人的脸慢慢地、慢慢地红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如坠云端，整个人轻飘飘地浮起，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感觉杨戬的温度从刚刚的呼吸和吻中传给自己，整个脑子都嗡嗡地滚沸着狂喜起来，谁说人不能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谁说月亮不能奔你而来——虽然他追这轮月亮简直追得心力交瘁——虽然那月亮自己也逃得几乎去了半条命。

    “欸。”

    杨戬在下面不满地扭了扭，挑眉像看呆子一样看他。沉香这才发觉自己抽出来之后走神许久，把杨戬cao了一半丢在那里，不上不下地吊着。

    “你快点再进来。”被晾了半天，他这最软和的舅舅也忍不住要发脾气。

    “唔，对不住。”他傻乎乎地道了歉，和每个热恋中的二愣子一样，洋溢着年轻人专有的热情傻气，直愣愣压下来，在他锁骨上舔，纯情得如同小狗舔人。

    杨戬简直要翻白眼了，这人上次毫不体贴地cao到他过呼吸，几乎窒息到死过去，现在反倒磨磨唧唧，心如止水的杨警官罕见地烦了，不止如此，简直开始生气。

    “你——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你进来。”杨戬瞪了他一眼，“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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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又开始了，沉香被狂喜冲昏头脑，但还是留神收着力道。他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了，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此刻抱着杨戬，好像抱着一团随时要化掉的雪，或者捧着易碎的珍宝。

    “为什么？”杨戬在昏昏沉沉中问他。

    “什么为什么？”

    “你心里有事情。我以为会更……直接些。”

    “……”

    “没关系，来吧，我会接住你。”

    沉香又怔怔地停下了，杨戬为什么会觉得要粗暴才对，他反省自己，心里又酸又涩。

    “对不起，舅舅，以前是我不好。”他轻轻含住杨戬的耳垂，“因为喜欢你，所以自然要温柔点。”

    “别和我说对不起。”杨戬抬手轻轻按捏他的后颈，像安抚一只小狗。

    “说到安全词，关于我答应你的事，得澄清一点，其实我以前玩得不那么……没那么正式，也没和谁认真过，但你不一样。”两人翻了个位置，杨戬忍着高热的晕眩跨坐在沉香身上，摇摇摆摆地对着口把性器吞进去，擦过敏感点时皱了眉头，“我从来只口头约定，但对你想认真一次，所以从试用期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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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愣了一霎，意识到杨戬指的是答应自己的主奴关系。其实他早已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他并不是真的想做所谓“主人”，只是想得到杨戬，为此曲线救国地尝试控制他。而他现在已经达成目标，这东西如今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但既然这次是杨戬主动提出，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便续上杨戬的话头。

    “一般要先熟悉彼此的尺度，然后是试用期，如果磨合顺利就签个协议，是这样吗？”

    “没错。”

    “那现在就可以开始试用期了，我命令你……不要这么累。”沉香说着一扭腰，两人再次颠倒了位置，杨戬被他压在床上，沉香摸着舅舅额头的高热，“你应该很难受吧？”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么轻柔。

    “没关系的。”杨戬闭着眼道，面色潮红。

    “别的呢？安全词是对不起，时间呢，你想要什么样的？”

    “随便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要。”

    “称呼呢，要什么特别的模式吗？”

    “我没这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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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想叫你舅舅。”

    “好，内容你想要什么？”

    “内容是，不许伤害你自己，必须照顾好自己身体，少发脾气，少叹气，按时休息，生病就得吃药。我要你开心。”

    杨戬睁开眼，看着他微笑起来，是从心底荡漾起来的笑，晃得年轻人魄荡魂摇。

    不过，我现在其实……还是不敢奢望你真的爱我了。沉香心想。他原本对这份关系有了一点实感，但又犹疑了，他曾经多少次对α波催眠状态下的杨戬说要他爱自己，此刻不确定的心情就有多剧烈，感觉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他忽然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拒绝继续这份关系，仿佛它是防盗门的外加锁，能确保梦寐以求之物绝不会不翼而飞。

    “你不相信么？”杨戬坐起身开了台灯，看沉香的表情，“我们把话摊开讲，我不是真的想被你控制，而是因为我爱你，但除此之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相信我，明白么？”

    其实沉香仍然不确定杨戬对他真正的心意，这谁说得清呢？沉香把自己舅舅搞定的手段，说是杨戬自愿，其实和巧取豪夺也没差，不过是仗着杨戬对他心软罢了。请君入瓮，杨戬却是自愿入瓮的。他突然为自己感到可耻，是他彻头彻尾地诱捕了杨戬，把他反向驯化，囚禁在亲缘和禁断的牢笼中。好在反正人已经到手，横竖他们在一起了，来路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杨戬说爱他，那他就选择相信。

    “如果我把支配权交给你，把自己整个人交给你，能让你相信我吗？”

    杨戬抓起他的手放在胸前，让沉香感受心脏在下面灼灼跳动，像骑士宣誓般坦诚。沉香一瞬间陷入了错愕：这种深情真的是我应得的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刹，他的心怦然跳动，无形之中一口古钟怦然作响，钟声响彻整个山谷。沉香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那么，先从约会开始吧。”他听到自己说，尽量不去追究心头隐隐回荡的怪异感究竟是什么。

    TBC

    预警：番外都是xp放出，下一节玩得有点大

    Notes:

    附注：

    1.路径依赖：类似于惯性思维。是说一旦人们做了某种选择，就好比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惯性的力量会使这一选择不断自我强化，并让你不能轻易走出去。

    2.半明半暗的云：王小波《黄金时代》，“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照应正文－7层回忆：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