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二十四桥明月夜 (第2/3页)

，却是一般滋味与知心。

    一整套〈相见欢〉舞毕，千山突发感慨，高Y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忽而一阵箫声起，澄澈悠扬，卷起一夜寂愁，舒尽人生苦闷，千山抬眸，虽有几分醉意，一双夜眼仍是清楚瞧见红木小桥上，那人一身青衣，箫落唇畔，风流浅笑，眉目生辉。

    箫音止，那人拂袖缓步而至，Y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二人相视，油然互生惺惺相惜之感。千山见那青衣人置箫垂袖，抱拳道：「在下卫氏将惜，表字不厌，不知尊兄大名？」

    「卫千山，字冷月，贤弟直呼我名便是。」千山归剑一笑，驱散周身孤凉，就见将惜眸光若星，含笑答道：「千山亦可唤我姓名。」

    已过十五，独在异乡，可十六的月，却更圆。

    皓月如镜，水月映山。

    孤身一世，幸得一知己。

    足矣。

    本以为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方知伯牙子期，千古知己，是谓何意。二人舞剑吹箫，饮酒作诗，畅谈至天光乍破，兴之所至，千山遂拉着将惜上山，要与他义结金兰。寨内众人睡得正香，昏沈沈就被钟鸣唤醒，迷迷糊糊地备妥了祭礼，方才醒过神来，就见大寨主和一名好生俊俏的青年相谈甚欢，甚是亲密的模样。

    不多时，结拜物事俱已齐备，两人将籍贯名姓、生辰八字写於红纸之上，序齿烧香，饮血酒为盟，在关二爷面前过了谱。这大清早的结拜让云天寨登时热闹了起来，大夥被一席酒饭香得肚腹直叫，纷纷大口喝酒吃r0U，载歌载舞，好不快意。

    时光匆匆，已是小半旬过去，大抵这般欢乐的时刻，都瞬若流星，眨眼即逝。将惜下山，心不在焉地应付几句，把薛奉等人搪塞过去；归寨的途中，他见山上众人笑颜晏晏，怡然自得，眉头不觉解开几分，面上浮起一丝微笑。一名小孩见将惜过来，开心地冲他招手，将惜在小童乌黑清亮的双眼之中，看见自己倒映的笑脸，心下一慌，不由泛起几分怔忪，一个声音恨铁不成钢地在脑中道：「狄将惜，你到底在做什麽？你忘记阿娘，忘记舅舅了吗？狄氏满门冤仇尚未昭雪，你却如此惬意，可对得起他们？对得起在京中等你的阿姊？」

    将惜不敢再看小孩的眼，步履急急地远去，内心反驳道：「我没有忘记，既是反间，当然要与寨中交好，深入其中，方可看出谁易策反，谁要除根，况且，距我与薛校尉约定的日期，还有十日，无须过於急切，打草惊蛇。」

    「哼。」那声音冷哂，讥讽道：「莫要以为我瞧不出，你这是心软了，怎麽，真把卫千山当知己了？入戏太深，舍不得cH0U出？他若知你底细，剑下必不容情。」

    听闻此言，将惜神sE一冷，心底漠然道：「我如何办事，无需你管。」

    胡思乱想之际，竟不知不觉走到密林之中。火焱山寨依山势而建，屋房大抵落於山腰至邻近山脚处，山腰的了望平台以上，林木众多，遂称之为「密林」，密林野兽甚多，故寨众大多组队入林捕猎，唯有六名寨主武艺高强，不畏飞禽走兽，敢独自深入。

    将惜艺高人胆大，自然也不惧密林野兽，说来奇怪，他来去林中数次，却从未碰过大虫箭豕，不知是否万物通灵，会自行躲避危险。

    「将惜！你果然在此。」一道叫唤惊起两只飞鸟，扑剌剌拍翅离去，将惜回眸，就见一袭白衣翩然的卫千山提酒笑道：「我於寨中寻你不见，料想你又独自入林。」

    将惜没发觉自己也跟着笑了，他答道：「今早下山拿了样落下的物事，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来了。」

    「什麽物事？」千山好奇问道。

    「这个。」将惜取下背上的东西，将一层层包裹的布条解开，最终露出一把华美的宝剑，光是剑鞘上就镂刻无数雕花细纹，剑格由一整块崑仑玉打磨，剑首更是镶嵌了一枚硕大的翡翠，在yAn光照耀之下彷佛DaNYAn着剔透的波纹。

    千山一眼就瞧出，这并非将惜的剑，心念电转，脱口而出：「哪位姑娘送你的定情信物？」

    将惜微笑，眉眼间透出些许情意：「不是哪家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千山一愣，有些泛酸地说：「我追求一位姑娘好多年了??至今连手都没牵过。」

    将惜白了他一眼：「卫大侠红粉知己无数，不知是哪位姑娘如此高才，至今尚未落入魔爪，弟若有缘，定当拜见这位nV中豪杰。」江湖上谁人不知剑侠卫冷月有「一约二过三绝技」：「一约」指高阁论武，静禅法师的约法第一章「武为止戈」之约；二过乃「过招不忘」、「过水不沉」，此二者又与三绝技相呼应，分别对应「剑术一绝」和「轻功一绝」。三绝技的第三绝则是江湖中人茶余饭後的笑谈里所添上的，指得就是「桃花一绝」——卫冷月的Ai慕者无数，偏偏他又来者不拒，不知惹得多少姑娘夜半泪流，Ai其入骨，更恨其薄情。

    千山无奈，面上泛起一丝薄红，颇难为情地道：「那是我??罢了，尽是些谣传，你怎麽也信这些？」话尾，竟语带几分委屈。

    将惜按住剑柄，稍稍用力，将剑身拔出两分，漫不经心地调侃道：「你要是不生得这般模样，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