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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既是神明,大概也不想让我妥协吧。(剧情章)  (第2/2页)
前说些打打杀杀的话。    一旁时奕顿住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阿迟不是在说他。    那是比怨恨更为深刻的悲哀。    他目光复杂了许多,默不作声,似在为阿迟支离破碎的命运而悔恨。    “这种愿望不用劳烦神明,向我许就够了。”    抱臂而立,时奕轻轻笑了,酸涩之中却没有多少笑意,深沉的黑眸藏起了一切。    他看见阿迟轻轻偏过头,视线相对,那眼神似无根的浮萍,想要依靠却不敢,刺得他心尖疼。    阿迟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令人再度沦陷的承诺。    “先生不必——”他打算将那还未说出口的承诺堵回去,却被一阵清脆的铃铛细响打断。    不知何时,安彩婆婆拄着拐杖,缓缓迈进门。    “参拜得并跪,小伙子怎么跪在人身后。”    老人步子迈不大,从侧殿过来似乎就已经走了很久,走起路来腰间系的铜铃微微摆动。    “跪到前面去拜,”婆婆朝愣住的阿迟挥挥手示意,“去,你跟他差什么了。”    像是没听到那丝责怪,时奕也看向阿迟,勾起嘴角,眼神蕴着笑意,“什么也不差。”    “对嘛。”    铃铛声中她慢慢走近,抬头看了看时奕,浑浊的眼睛却异常深邃,“二少爷,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这下轮到时奕一愣,“婆婆还记得我。”    除了回古家,很少有人以二少爷称呼他,或许是年幼时跟着古昀来过,安彩婆婆便把他这个养子当作古家人了。    “您等我……?”    老人仰头看了看神像,似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笑眯眯地说,“可能,是鹿铃神大人缺你们这点香火。”    当他们跟在婆婆身后,被慢慢带到后院的时候,时奕觉得很奇妙。    世人皆传鹿铃神之音能洗涤罪恶,却不知巨树之下、被红绳系着的铜铃,有预卜姻缘的传说。    他此次带阿迟来,便是被阿迟那句“不合适”激得难受,想来请上一卦,证明给阿迟看看。    可他没想明白,安彩婆婆一句都没有问过,是怎么知道的。    后院的鹿角状巨树在整个岛的最高处,足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此时近距离更觉得神圣,在汪洋倒映的月色下泛着银辉。    15人才能合抱的粗度令人自感渺小,哪怕殿后的院子已经足够开阔了,还是显得像个禁锢巨树的小花盆。    阿迟正被震撼得入神之时,手忽然被轻轻握住了。    他看向一旁的男人。    “叮——”    安彩婆婆晃动粗红绳,带动系在正中间的神铃,发出震慑心灵、清润而悠远的回响,似乎能穿透无疆的海洋。    阿迟吞了口唾沫,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月光映得他面如皎玉,他忽地感觉晚风大了许多,携着海水气息温柔地捻起他的碎发。    整个巨树的叶子开始沙沙作响,其中淡青色的小花瓣片片飘落,静谧之中环绕着他们散下,像能载起人,融进风中一同摇曳。    视线交融,温暖的风中,他们的世界再无旁人。    他在他眼里看到了孤高的月亮,他在他眼里看到了陨落的星星,交织在一起,像合为整个银河。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水潭泛起阵阵涟漪,挂在横杆上的两条红线被风吹起来,倒影纠缠在一起,在几欲破碎的水波中,拧了一股又一股,互不相让不愿解开。    安彩婆婆缓缓转过身来,轻叹口气。    她看向阿迟欲言又止,不知是不是真的在水潭里看到些什么,目光有些怜惜,“不要急于断言爱恨。”    阿迟愣住了,时奕却抬头紧跟着问,“这是何意?”    他分明能在婆婆眼中看出不忍。    他再也不想阿迟还要遭受什么苦痛。    老人摇了摇头,从小木盒里取出一对儿系了红绳的小铃铛,扔给时奕,双眼混浊,却有洞察秋毫的清明。    “二少爷,他为你造下的杀业,就连神明都不忍心讨回来。”    “人总得失去点什么,才能明白自己。”    意味深长的语句,让时奕一下子想到那天胆战心惊的梦境,悄然抿起嘴。    他不能失去阿迟。    “那结果——”    可婆婆却缓缓走了,并没有留下答案。    “下次记得带点柿饼给她,越甜越好。”    老人路过时奕身侧,还拿拐杖不轻不重戳了他一下,“哪有空着手求人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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