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斗牛 (第3/3页)

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找了半天，发现那味道是从赵九身下传来，但他胯间只是颜色略深，并没有液体滴落下来。

    鞠完躬后赵九就退到一边靠着围栏站着，他身后那些人则开始正式斗杀前的准备工作，先是有三个人出列对那看上去并不凶猛的公牛进行引逗，林言卿未看过斗牛，但这牛怎么看都像是未长成的小牛犊，尹伊见他不解，便解释道成年公牛太过危险，速度也过快，以孕夫的反应速度和应对能力就算只是小牛犊也未必应付得过来，并且这牛虽小，头上的牛角却已是又硬又尖，如果被正面顶到不死也要重伤。

    那三人引诱着那小牛犊围着场地来来回回跑了好几个回合后，骑着裹上银甲的马匹的长矛手出场了，他们拿着尖尖的长矛刺进了公牛的背部，那牛被疼痛一激，终于不再恹恹的，哞地一声开始发狠四处冲撞，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毛发都被血液染成深色。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了场地，朝他们这边围了过来，众人大多挺着规模不一的肚子，对着场地里正在发生的残忍行为指指点点，林言卿粗略扫了他们一眼，有人一脸兴味地猜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人则一脸难看，还有人更是捂着嘴快要吐出来。

    待花镖手上阵，将尾端红白羽毛，前端金属利钩的两只花镖插入那牛犊背颈部时，有人彻底忍不住了，捂着嘴就倒退着离开了人群，一边走一边还有呕吐物从他们指缝中不断漏下。林言卿也觉得十分不适，这画面太过血腥残忍，简直就是肆意践踏生灵，偏偏旁边的尹伊还一脸兴奋，他内心作呕，不愿再看尹伊一眼，便把目光移到了站在左前方的赵九身上。

    赵九转了个面，将肚子抵在围栏上，身体半蹲，手则捧着坠成水滴样的肚子保持平衡。见林言卿盯着他，他也好像认出了林言卿，笑着挥手打了个招呼。林言卿试着往赵九那边走了几步，见尹伊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快步去到了围栏旁，隔着围栏小声和赵九说话。

    “林先生，你...嗯...能不能帮我个忙？”忍过体内一阵收缩，赵九脸色苍白地说道。

    “什么忙？”林言卿摸着他动静不小的肚子，感受胎儿用力的踢打。

    “如果我没能活下来...呃...请你转告苍云苑的曾奇，让他跟阿觉说，对不起，是我失约了。”断断续续说完话，赵九脸色更白了一分，他的肚子在林言卿手下猛地一顶，接着便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从他身下传来。他脸色难看地张开了腿，嗬哧嗬哧喘了好半会，才重新整理好表情，一脸坚毅地接过黑衣人递来的红绸布，冲林言卿挥了挥手以示告别。林言卿还想说什么，却被尹伊派来的人拉住胳膊带回了她身边。

    此时那牛虽因为失血而有些疲软，却也被彻底激怒，见赵九走上前来，跺着蹄子就想冲上去。

    赵九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着不发出声音，手缓慢地举起红布，然后开始剧烈抖动，同时身子微弯，让红布更贴近地面，那公牛果然更加被激怒，鼻子排出一股气便牛角在前直直地向他冲过去。

    赵九强忍住掉头就跑的冲动，见公牛越来越近，卡准时间便是一个侧身，让公牛冲过红布。

    “呃啊——”赵九狠狠撕咬着嘴唇，一声痛呼从他唇齿间溢出来，刚刚一个侧身的动作，他腰部就像被狠狠拧了一下，刺痛得恨不能直接跪下，腹中胎儿也猛地一顶，挤开了他狭窄的胯骨，缓慢撑开脆弱的rou壁。他痛得双腿直颤，想要不顾一切地张开腿开始用力，但公牛冲过红布后调了个头，便又凶狠地向他冲过来，他不敢停顿，只能继续甩着红布，身子不断闪躲，引逗着牛在周身打转。

    “啊——”肚皮狠狠一坠，拉扯得原本圆隆饱满的孕肚几近变形，赵九脸上身上不断冒出汗水，将包裹着身体的斗牛士服浸得一片潮湿，他粗喘着气，身体越来越沉重，动作也越来越迟钝。

    赵九狠狠地嘶吼了一声，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然后他抽出挂在腰侧的利剑，准备完成最后的刺杀阶段。他的腿被胎儿顶得完全分开，大片的透明液体从他胯间不断滴下。他抬起酸痛的胳膊，举着红布进行最后的引逗，那公牛眼神凶狠地盯住他，然后高速冲了过来。按预想，他应该在牛冲到身前的一刹那侧身避开，然后将利剑沿着牛的颈部刺进心脏完成这一最后步骤。但腹中胎儿突然不合时宜地狠狠往下一挤，赵九身子一僵，便错过了最佳时机，被公牛的尖角直接顶到了腹部，赵九直接狠狠摔到了地上，腹部被顶出个血窟窿，大片的血液从他身体里涌了出来。

    周围的黑衣人们立马上前制住了那头发狠的牛，林言卿也赶紧跟着冲上前去。

    赵九嘴巴里都在不住往外冒血，见林言卿过来，他死寂的眼里迸发出祈求的光芒，他不顾腹上的血洞，死命按压着还在蠕动的腹部，想要临死前把孩子生下来。

    “你别说话，我知道，用力把孩子推出来！”林言卿褪下他沾满血迹的裤子，往下一看，他大张的产口处都冒出了黑黑的胎发，随着他的推挤，那片青黑越来越大，也许是人死前都会爆发出最大的潜能，在赵九不顾一切的推挤下，那胎儿几乎是硬生生地挤开了产道，裹挟着滑腻的血液落入了林言卿手中。林言卿捧起活力十足的新生儿，将这个折腾了赵九十个月的孩子放在了他胸口。

    “谢谢...”赵九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然后满怀爱意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十多秒后，他手一松，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