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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动摇|哥,你试试我,好不好? (第1/2页)
徐明泉几人原本被陈醒口中的“见过更好看的”勾起好奇心,硬生生被江景寻呵斥回去,锯嘴葫芦一样继续摘茶叶。 然而本性难移,安静了没多久,又开始小声交头接耳,不过这回学聪明,换了个正常点的话题。 “哎,这个村子为什么叫栖桂村啊?明明一棵桂花树也没看见。” “我也奇怪来着,这个地理环境也不适合种桂花树吧?” 这次,不久前还勒令他们闭嘴的江景寻竟然接了茬,幽幽道:“因为这个名字被来就和桂花毫无关系。” 男生们齐刷刷转头:“啊?” 江景寻垂头折着芽叶,似乎只是顺口一说。在几道充满求知欲的炙热视线下,他张了张口,下意识看了陈醒一眼,对方也正一眨不眨看着他。 陈醒:“为什么?” 江景寻站直身体,把采下的茶叶就近扔进陈醒茶袋里,拍拍手心:“你们来这里,看到的最多的是什么?” 有男生不确定道:“……茶叶?” 江景寻摇头:“朝四周看。” 众人四下望去,蔚蓝天空下,触目一片青翠的茶树。 “确实有好多茶叶啊……” 陈醒忽地开口:“山。” 闻言,几个男生恍然大悟。栖桂村坐落于群峰之间,周围除了山还是山,恰因无处不在,才让人不知不觉忽略了它的存在。 “没错。”江景寻道,“看到那边的山谷里吗?两侧的山体陡峭狭窄,每当狂风从中穿过,多次碰撞岩壁,会形成共鸣和声音反射,听起来就像千万个人在哭泣一样。到了安静的晚上,声音更明显。” 徐明泉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不禁打个寒战:“好吓人,但这和村名有什么关系?” “古人不知道这个原理,还以为是战争中惨死人的鬼魂作祟,给山谷命名为‘泣鬼谷’,村子也沿用这个名称。科学普及后,村名改成了谐音,就是现在的栖桂。” 大家听完一阵无语,没想到这么文雅的名字,竟然是迷信产物的谐音。 不过陈醒的关注点却不在此。他微微歪头:“江老师懂得真多。” “……”江景寻撇过脸,“网上看的。” 陈醒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刚准备再问什么,集合了。 江景寻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走吧。” 晚上是集体活动,需要学生自己做晚餐。主办方在野外拉了片棚子充当厨房,一批学生出去寻找食材,其他人留下来烹饪。 当然,不管是找食材还是做菜,都由学生全权负责。这边学生们灰头土脸忙得连轴转,那边老师们轮流去农家乐下馆子,还乐呵呵地故意打包回来,给孩子们馋得直吞口水,相当惨无人道。 江景寻显然没有折磨饿死鬼的兴趣。能进省实验的家境至少不差,一帮小孩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场可谓是鸡飞狗跳,他尽职尽责地在基地附近溜达,时不时捉一下越狱的草鱼,或者在锅起火时迅速扣上锅盖。 有个女生被油烟呛得实在受不了,壮着胆子拜托江景寻掌勺一会。江景寻看她一眼,勉强点头。女生去溪边洗了把脸,回来尝了口新鲜出锅的菜品,默默学会了独立。 天色擦黑,出去寻找食材的学生三三两两返回,手里提着或多或少的战利品。 主办方也知道不能指望这群公主少爷把自己喂饱,DIY晚餐只是走个形式,重在体验。拍几张照片,带队老师就宣布向农家乐进发。 少年们夹杂着牢sao的欢呼声中,江景寻抬眼打量四周。 从晚饭活动到现在,他好像一直没见过陈醒。 他刚准备找徐明泉询问,就见对方着急忙慌地跑来,说的话更是让人心跳停了一拍。 “江、江老师……”徐明泉面色如土,“陈醒不见了!” 江景寻皱眉:“别急,慢慢说。他去哪了?” 徐明泉躬身把气喘匀:“我们是第一批去找食材的,回来路上他说要再采点野菜,让我们先走。当时离基地挺近了,我们就先回来了,结果陈醒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们刚才在附近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再去叫几个老师找人,然后待在大部队,不要乱跑。” 江景寻吩咐完,迅速拿上手电筒,转身没入密林中。 林道凹凸不平,时有虬结树根裸露地面外。江景寻举着手电,步履不停,灵巧避开绊脚的树根。幽深寂静的森林中,他的呼唤回荡其间。 “陈醒!” 夜幕悄然降临,阔叶林的枝叶蓊郁遮天,越往里,越是密不透光。 被黑暗笼罩的不适袭来,江景寻撑着树干稳了稳身形,强行镇定后,继续朝深处走去。 “陈醒——” 回应他的只有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不怪古人迷信,阴森的幽林配上这如泣如诉的声音,就算相信科学,听了也难免脊背发凉。 为了确保学生的人身安全,学校在举办活动前已经踩过点,这片山看着吓人,其实没有危险的野生动物,陈醒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但江景寻还是感到不安。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江景寻循声望去时,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 “陈醒!” 他快步追上,发现只是一只野兔。 失望之际,手电筒忽闪两下,突然灭了。 他出来得急,没带手机。唯一的光源消失,周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江景寻浑身不受控制地一僵。 黑暗犹如实质,一寸寸渗入骨髓。呼啸的呜咽风声撞进耳畔,江景寻的手指开始发抖,汗湿的掌心死死攥着手电筒,他什么都听不见了,机械而徒劳地拨动着开关按钮。 手电没有半分反应。江景寻试图抠开电池盖,手却一滑,手电筒滚落在地,彻底没了踪影。 眼前开始发花,江景寻的神经紧绷到极点,他强迫自己冷静,弯下身踅摸寻找。 有嘈杂的人声在脑中响起,他分辨了很久,才听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他听见自己摇摇欲坠地质问:“所以……你一直都是知情的。” 良久,一道苍老的女声饱含叹息:“小寻,这个家对不起你……” 模模糊糊地,他又听见自己压抑的呜咽。 黑暗中,中年男人掰过他的下巴:“别哭啊小寻,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这样,会让大伯觉得在欺负你。” 语气和蔼,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却越发用力,铁钳似的收紧。 肺里的氧气一点一点耗尽,江景寻支撑不住,踉跄着将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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