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追_二 无法见光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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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无法见光的 (第1/2页)

    谢薄月从办公桌前抬眼望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最后把桌面上的文件整齐地摞到桌角,起身,下电梯。

    一楼大厅还有零星几个面目模糊的人忙碌地穿梭,他径直走出去。

    谢薄月今天在公司耽误到太晚了,甚至没有回家和他一起吃晚饭,只打了个电话作通知。电话那头的语气很无奈,说那就早点回家。

    早点回家……上次回家一起吃晚饭是什么时候?谢薄月忽然有些记不起。

    车被他开得很快,光怪陆离的城市街景在前挡风玻璃里一帧一帧往后闪,归心似箭的时候回家似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院门口的灯也被贴心地打开了,他脚步迈得很快,穿过院子开门走进前厅。

    方容与看起来像已经洗过澡了,长发半干不湿地在沙发边缘垂下来,他斜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翻阅一本杂志。

    看见谢薄月进来,他又露出眉眼弯弯的笑意,朝茶几的方向偏了偏头。谢薄月才发现茶几上还有一杯热牛奶。

    谢薄月从进门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可是在端起牛奶想要一饮而尽之前却又突然感觉喉头发紧,有什么语句不由自主地想往外蹦。

    “嫂……”

    他又发不出声音了。

    嫂……子?

    为什么他会突然想到这个?不重要。他们已经结婚了。

    “再不喝牛奶要冷了。”方容与还在翻那本杂志,但分明心思还在他这里,无波澜的语调都让他读出一种嗔怪来,很柔软的可爱。

    他很快把牛奶一饮而尽:“我也先去洗澡。”

    温热的水汽蒸得人头脑发倦,谢薄月出来的时候方容与已经不在客厅里了。他心里像有电流轻微炸了一下,倦意一扫而空,顾不得把微湿的发尾擦干,一间一间地找起人来。

    他最后终于停在房间门前——方容与在这里。他又换了本杂志在看,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房间里的沙发椅上。

    谢薄月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又忽然有些迷惘:“我在找你。一直……在找你。”

    方容与抬头回应他的双眼,头顶的吊灯降下一层薄薄的暖光,使面露笑意的他看起来柔和又怜悯。他语气里是不解:“我一直在这里,喊一声不就好了?”

    谢薄月知道大概是和方容与说不清楚了。他上前一步,抓着方容与的肩膀俯下身去,暂时终止了两个人剩下的话语。

    身下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小幅度地轻挣了一下,很快又顺从地不动了。

    谢薄月的吻由浅至深,几乎是把人压在椅背上索取,而方容与在这件事上似乎很生疏,发出了一些细碎的气音。

    即使是这样直白的占有也没法安抚到谢薄月内心深处的患得患失,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时间永远地停在这一刻,可他又想时间能倒车,最好就卡在他自在逍遥,还飘在国外那一年。

    方容与似乎是受不住了,手指搭在他胸口微微推阻着,力气不大,梦一样轻飘飘的。

    谢薄月终于舍得起身了,但视线还是锁在方容与身上,移不开搬不动。眼前的人脸上泛着一层情欲的薄红,唇也被他啃咬得水润,但目光是迷惘的,好像把自己任凭谢薄月处置似的。这双灰蓝色的眼睛空得让他心脏难受,细细密密的疼痛感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沉默空气里。

    他不想去细想了,也没办法再和方容与对视,身子一倾关了那盏吊灯,抓着方容与就把人按到了床上。

    他很少这么冒失,但一片黑暗里方容与却状况外地凑上来吻了吻他的唇角。

    他摸索着开了床头的读书灯,灯光亮得暧昧。

    谢薄月沉寂的心又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了。

    这场性事延续了很久,他是个内心空洞的人,所以索取无度。

    方容与说话的力气也没了,枕在他怀里轻轻喘气。谢薄月突然有点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吵着他,但不由自主地想把人抱紧。

    两个人的手安静地交叠在一起,谢薄月不自觉闭上眼去感受这种温存。

    直到手里的触感变得湿冷,他才意识到不对劲,猛然睁开了眼。

    床的另一侧躺着的是凌明霁,面无表情、满脸血污的凌明霁,和他交握的那只手也是一只血rou模糊、伤可见骨的、绝对不是活人的手。

    哥哥的嗓音也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嘲弄:“睡到嫂子的感觉怎么样?”

    谢薄月惊愕地看着他,全身像被焊死了,甚至没法给出反应来,只感觉头痛欲裂,更为真实的记忆疯狂涌进,密不透风。

    一切都在四分五裂,眼前白光一片,他终于彻彻底底醒了。

    谢薄月从床上坐起,先倒了杯冷水抿了一口,给过速的心跳降了点温。几年里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梦到方容与了,偏偏每次都察觉不到是在做梦,他们在梦里相爱相知、在梦里再续前缘,他感觉自己都快就这样在梦里和方容与过完一辈子了。

    只是之前的梦境向来都是断断续续的日常,像这次这样梦到真实的哥哥还是第一次——他甚至都没见过凌明霁这幅样子。

    他起身去洗漱,在洗脸的间隙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人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但表情很冷硬,青色的眸子里读不出情绪,几缕被打湿的黑发垂到了眼前,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无序。

    他感觉更烦躁了。

    上午的时间被满满当当地安排在公司处理交接——凌明霁有的是摊子在等他收拾。下午才终于能稍微喘口气,去凌明霁家里整理文件,他昨天说过今天还要来的。

    中午给助理交代完相关事宜之后谢薄月就匆匆吃饭去了,下午要去的地方分明不是他家,但他就是生出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来,车开得飞快。

    门铃响过后,开门的是方容与,他身后是整个空荡荡的别墅。

    两个人只略一点头就算是寒暄过了,方容与没说话,神色也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谢薄月识趣地保持着沉默,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被领着上楼去书房。

    方容与没什么心思处理多余的人际,给家里几个轮班的家政阿姨都放了假,所以这段时间这个房子里就只有他在,大部分时间都静悄悄的。

    礼节性地把谢薄月送到书房,方容与又顺手给他开了房门:“东西应该都在书房里,如果有找不到的来那边卧室问我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望着谢薄月的眼睛,谢薄月比他还高出半个头,所以他得微微仰着脸才行。

    而谢薄月是从来不能顶着方容与的目光和他对视的,视线短暂接触后像逃一样半垂下眼帘,目光躲得很快,只敢轻轻挪到眼前人左眼角下的泪痣上去。

    “好。”

    于是方容与替他合上门。

    书房偏大,两面墙都嵌着整墙的书架,除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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