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阿梅 (第2/9页)

玉梅不能忘记；每到周末她和继贤回到山上的家时，爸妈、阿嬷、还有大伯夫妇看到他们姊弟俩是多麽的开心。每当想到从此以後要久久一次才能见到他们的欢颜，玉梅的心中就是一阵酸楚。

    可是当她在晚餐时提出；说她准备留在山上帮忙农事时，却立刻遭到大家的反对。

    「你大姊夫已经跟我们讲过好几次了，」mama说：「前两天他还特别上山来跟你阿爸拜托，说是请我们一定要劝你留在兰香茶庄帮忙。他们想在游客中心承揽特产贩卖部的生意，准备以後慢慢的把山上的那间茶庄整个交给你来管理，有这麽好的机会，你不要错过了！」

    「是啊，我们都还不算老，山上的农事还能应付得过来，」大伯说：「再说；多你一个nV孩子能做多少工作？又能帮我们多少忙呢？」

    「是啊！你的书念得不错，工作能力又这麽好，」阿姆说：「留在家里，太可惜了！」

    「就是说嘛，山上的年轻人差不多都下山去找出路了，留在这里太寂寞了，想找一个年纪接近一点的谈心朋友都不容易，」mama接着说：「更别说要找个好对象了！」

    玉梅了解母亲指的是二姊美珠的婚事，二姊毕业之後留在家里帮忙务农四年多，家人们曾经为了她的婚事非常烦恼，幸好後来有二姑姑帮忙做媒，介绍认识了一位姑丈的远房亲戚，在邻县郊区种植枇杷的二姊夫，他俩是去年年底才成的亲。

    「你继兴哥上个周末回来说；他这个月底要回台北去开会，准备带你到你二伯家去住几天，」久久一直没有开口的爸爸最後说话了：「这个世界很大，你应该出去看一看的，去见识一下，等把事情都想清楚了，再来做决定吧！」

    当玉梅清洗好碗盘准备到阿嬷房中去陪老人家说说话时，她看到阿姆陪着母亲在卧房里垂泪。当她们见到玉梅走过来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身过去拭泪。玉梅的心再度纠结在一块，她心里头明白；儿nV们一旦离家之後，住在偏远山区的父母要再见到她们是多麽的不容易。

    阿嬷就跟她讲过；早年的时候，两个姑姑陆续嫁出去不久後就怀孕了，接着是生产、坐月子，自然不能翻山越岭的回娘家来。孩子还刚在牙牙学语呢，作mama的又有身孕了，然後就是一连串的怀胎、生产、坐月子、育婴，等孩子们长大一点了，也还是难！就算公婆身T好也都没有意见，nV婿总该一块回来吧！不是丢不下小的、就是担心大的，带着一群孩子又如何出得了远门？好不容易走山路回来一趟，看着一家大小累成那个样子，心里就一直想哭。

    虽然现在产业道路开通了，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山里来，可是美满姊姊远在台北上班，美如、美珠姊姊住得b较近些，但是每天要忙工作、忙家庭，想要cH0U出一、两天回山上来探望家人，好好的陪父母说说话，也是不容易。

    还没有成家的儿nV们一年也只能见到两、三回，就是见到了面也只有短短的几天，山上的农务不可能丢下不管，孩子们的翅膀y了，有他们自己的生活，父母也难以g涉….，玉梅想到这里就很感伤。

    除了十二岁那一年的春节之外，大概就属继兴哥哥成亲的那一回最热闹了吧！家人们都回来了，都到齐了！那种欢乐大团圆的日子，究竟还会不会再有呢？

    俗语说nV大十八变，真是不错！廖文川心里想着；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见到玉梅了，原本又黑又瘦小的她，一下子已经变成一位亭亭玉立的俏nV郎了。她的头发留长了、身量已经高过美满、连皮肤也b以前白皙多了，青春少nV的曲线在举手投足之间自然的显现，一双大眼更是显得JiNg神。适才她跟在继兴哥的後面走进客厅时，自己差一点就把她误认成美芳了。嗯，应该说是；她像极了年轻时初来台北的美芳。

    「阿梅这是第一次到台北来玩喔，」二伯在晚餐时交待说：「文川、阿娟，这一阵子就属你们俩最清闲了，你们要帮忙多陪阿梅到处去走一走。」

    文川上个月才从研究所毕业取得硕士学位，他已经申请好学校，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赴美进修了。跟他一起去的，还有相识相恋多年的未婚妻何淑娟。

    「二伯，我不用文川哥他们陪，」玉梅笑着说：「我跟姊姊她们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是星期六，早上我先跟您一起去公司参观一下，中午下班时三姊会带我去跟美芳姊会合一起吃午餐，下午我们要到美秀姊家去玩，她还说要包水饺给我们吃呢！」

    「不错喔，」继兴笑着说：「美秀现在连饺子都会包了，真可惜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美秀现在怀孕了，住的地方又那麽小，你们一大堆人跑去，会不会给她添麻烦呢？」二伯皱着眉头笑着说。

    「阿满，我昨天去迪化街买了一些补品，明天你们帮忙带一些去给美秀，」二伯母说：「我上次听你说；庆云快要调来台北了，是真的吗？」

    「没有错，这个我知道；」继兴cHa嘴说：「庆云是到台北来受训的，时间有将近一年，如今丈夫就在身边，美秀终於可以安心的待产了。」

    「美秀姊的预产期是在什麽时候？」文川问。

    「十月份，」二伯母说。

    「那文慧姊的预产期呢？」淑娟问。

    「也是在十月份，」继兴微笑着回答。文慧前年夏天才生下一个胖小子，今年年初又怀孕了，继兴明天早上到行政院开完会之後就要搭车赶回南投去，因为不放心文慧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他还特别商请了保母冯大嫂今晚过来陪伴文慧。

    「阿兴，我看；明天我还是跟你一道南下吧，」二伯母说：「你们最近请来帮忙带孩子的那位同事太太究竟怎麽样呢？」

    「妈，那位冯太太人真的很好，对孩子很有耐X，也很Ai乾净的。」继兴说：「您不要担心啦，再过两个礼拜等文慧学校放暑假了，我就会把他们送回来的。」

    「冯太太他们自己的孩子有多大了？」二伯问。

    「一个儿子在念大学，一个nV儿在念专科学校，平时都没有住在家里。」

    前年文慧快要生产的时候，身兼母亲和婆婆双重角sE的二伯母就已经提前进驻中兴新村了，她一直待到孩子满月之後才跟着继兴、文慧夫妻回台北来宴客，这一年多来她已经不知道南来北往的跑了多少趟，只有在寒暑假期间把文慧母子接回到台北来她才能b较安心。

    「要不然，等你们准备好要上台北的时候，我们再下去接你们吧！」

    「那样也好，」继兴知道阻挡亦无用，而且有母亲在身边，文慧也b较不会紧张。

    「文川，你看这几天是不是去请淑娟的爸妈出来一块吃个饭，大家聚一聚？」二伯说：「我们两边的家长还是同样的想法；希望你们在出国之前就把结婚手续办了吧！」

    「阿爸，我们是觉得；我们都是刚毕业，还没有开始工作，这样早成亲实在没有意思，」文川说：「而且也太过匆促了。」

    「好吧，」二伯无奈的说：「你们也要多花些时间陪陪淑娟的父母，知道吗？」

    隔天早上玉梅跟着二伯来到了建设公司，姊姊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