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2021年2月4日 (第2/2页)

，没有原先的迷茫和窘迫，他知道车站外肯定有人在等他，这种莫名的归属感有一半来自余秀远，而另一半来自齐放。

    余思念的后外套里面依旧是系着领带的衬衣，只不过多系了一条围巾，皮鞋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他带着有线的耳机，拖着行李箱从站内走出来，他的身上的精英感被小城市的风浸润之后，身上剩下顾家兄长的感觉。

    齐放站在车站的对面，他的怀中抱着那束向着太阳的向日葵，他站在蓝色的公交站台之下，虽然焦急的看着车站里出来的人，心里因为荷尔蒙迸发的甜蜜被挂在嘴角。

    余思念出站看着马路对边的少年，还捧着的一束向日葵，他赶紧撤下耳机线，快步走到对面：“齐放！”齐放回过神，看着余思念，眼睛里的柔情似水一般，无论谁看见都会动容。

    余思念走到马路对面，顺手就抱着那束向日葵，然后拍拍齐放的头：“我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齐放的向日葵被抱走，手中一空，心跳瞬间停住，这是何渺渺送给他的花，没有想到被余思念收下来。

    余思念拍过他的头之后拦住齐放的肩膀，齐放接近一米八五的身高，齐放需要侧着腰才能被余思念够住。余思念上手捏了捏齐放的校服厚度，冬季校服是一件带着内胆的冲锋衣，学生会因为厚重穿起来不好看，把内胆卸下来只穿外套。

    齐放就是这个年纪的臭屁小孩，余思念捏了捏齐放身上薄薄的外套：“你穿的太少了，”然后把围巾拿下来围在齐放的脖子上。余思念突然少了围巾的保护，热气往空气中散。

    他们并排走在路边，在温暖的眼光下，余思念问出如此冰凉的语句：“齐放，期末考的怎么样？”齐放感觉围巾也没有那么暖和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还行，进了班级前三十了。”余思念接着问道：“你原来是多少名？”“原来班级共五十个人...我倒数第十...”“你倒是很诚实！”

    齐放骑着自行车，看着时间还早，就让余思念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做好之后就对着齐放喊一句：“驾。”余思念坐在自行车上，张望着路灯上挂的小灯笼。可能是下午三点的原因，人流量远比他来之前要多很多：“今天人挺多的。”

    齐放说道：“快要过年，有很多在外上班上学的人都回来了，当然热闹了。”余思念这才恍然大悟，他看着路边已经开始摆春联摊子，他在车后面冲着风，大声的问着齐放是否已经买过春联。

    齐放回答道：“我已经几年没有买春联贴了，”他想起来去年他第一次独自过年，二伯和二婶招呼他去过年，他拒绝之后只在除夕晚上吃了带速冻饺子，然后睡到天亮。

    春联摊前簇拥着人群，余思念凭借着身高优势，挤到摊前，他选来选去还是选中最朴素的一幅，上联“天地和顺家添财”下联“平安如意人多福”横批“身体健康”。他发现齐放不见，伸手拉住齐放的手，把他从人群中拉进来：“这幅，既有财又有安康。”

    等齐放点过头之后，他开始和摆摊的阿姨开始掰扯：“阿姨，便宜六点块钱，也祝六六大顺，这新的一年财源广进，”“看我弟才上高中，便宜几块钱，我给他买根烤肠。”几句话把阿姨逗的笑呵呵：“没见过你这么大的小伙子会讲价砍价，让就让，过年都图个好彩头。”

    齐放被一口一个“我弟”给叫迷糊，余思念付完钱之后，齐放对阿姨道“生意兴隆”。齐放本来以为余思念只是讨价还价的借口，没有想到他真的到烤肠摊上举着两根烤肠。余思念自从疫情之后，在上海几乎看不到路边的小贩，自己闻到很香也有些馋。

    齐放看着余思念啃着烤肠的样子，他没有看过余思念这样所谓的大人吃路边摊，余思念却解释到：“有钱为什么不吃，你说的那是老一辈吃过苦的人，他们也有嘴，只不过舍不得吃。”余思念还对他说道：“能不吃苦就尽量不要吃无意义的苦，每个人以后都会知道生活的艰辛，不差这一天两天。”

    齐放问余思念晚上还吃什么，余思念天生对吃的东西不敏感，他和齐放说道：“之前，你不是说要请我吃烤鸭的吗？”齐放停下来，他口气有些埋怨，郑重地和余思念说：“要吃自己买。”他还能记起来两个月前，余思念的不告而别。

    余思念听出齐放的不满，他瘪瘪嘴不知道自己说错那句话，心想着这孩子真难伺候。齐放狠狠踩着自行车，突然就慢下来：“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余思念被这句话问懵了，屡了事情的经过，理所当然的说道：“上班，”余思念听着齐放没有反应，他接着说：“齐放放小朋友，我不是无业游民，我只有工作，才能有吃的。”说完，他把披萨递给齐放。

    余思念在巷口已经下车，他站在楼底下，远远看到门口晒的被子。余思念站在门外舒口气，这次和上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居然有种回家的错觉。他进家之后，他打开冰箱：“我靠，你是天天站在巷口喝饱西北风再回家的吧。”余思念的嫌弃溢于言表，齐放的书包刚刚放下，就被余思念扯着出了屋子。

    他们去逛超市，在水果区挑水果，在蔬菜区余思念还被一个男生留了联系方式，余思念对齐放炫耀自己的魅力，齐放才慢吞吞地开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余思念无所谓的口气：“你哥我男女通吃不行啊，再说我又不喜欢男人，怕什么。”齐放不说话，只是在余思念身后默默推着购物袋，余思念奇怪这孩子怎么这么难伺侯，然后勾勾唇，心情颇好往前走。

    余思念在熟食店里炒了几个菜，然后打包回家，麻溜煮了饭，齐放的兴致不高的样子，余思念叫齐放几遍抱被子，在齐放都没有反应。余思念只得自己去抱被子，太阳才下山，被子上还有阳光的味道，暖烘烘的，余思念觉得很安心。抱完被子上后，余思念才感觉到不对劲，这是要当妈。

    齐放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在试卷上画两道之后，没有心思写作业，心理反复琢磨着余思念的话。余思念一声把齐放叫出来吃饭，桌子上摆着几个菜和水果，还有一个披萨：“你再赌气，也是要把饭先吃了。”“我没有。”

    余思念其实吃不了多少，他拿起披萨刚准备咬一口的时候，他就看到手机上齐茗发来消息：“明天记得来吃个饭，亲戚都在，情况我已经说明，说话记得机灵一点。”“有什么要注意的吗？”“你要装作一个穷鬼，特别穷的那种。”“那不用装。”

    余思念问齐放：“你明天要干什么？”“我妈娘家有点事情，他们在等我。”余思念心中嘟囔道是余秀远的事情，他本来在坟前交代那么多事情，估计余秀远也听不到，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托梦。

    吃完饭，齐放主动把碗筷收拾好，余思念坐在沙发上：“过年前，要找个时间大扫除才行，而且家里还要准备的糖果和瓜子，事情可多了，后天我们大扫除吧。”余思念打开电脑，邮件有很多封其他公司的提前拜年的邮件，他无视工作上的事情，他记得齐放想看恐怖片，找了一部库布里克的《闪灵》。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每个人对恐怖片的感知程度不一样，余思念本来想看到齐放嗷嗷直叫的样子，没想到齐放差点睡着，然后被嗷嗷直叫的余思念吵醒。齐放被吵醒之后，余思念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们互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