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情愫 (第2/2页)

：「这是陛下的命令，还请大人莫要让属下为难。」他停顿片刻，又继续道：「大人，如今您是戴罪之身，莫要坏了规矩，否则就是陛下，也难以为您开脱。」

    「你──」楚良怒不可遏，却无法反驳。眼前的神使名唤秦晓，是从小陪着天帝长大的，就是神明都得敬他三分，何况如今的自己只是个因罪降职的神使──若不是那老头念及情分，为他和众神周旋，他得到的惩处又岂止於此？

    秦晓话里有话，让他气恼，却没有反驳的立场。最终他只能烦躁地r0u乱头发，转身离开。

    天sE已晚，徐末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听见了声响便转过头，见楚良站在後方看着自己，她莞尔道：「欢迎回家，我快煮好了，等下就可以吃了。」说着又回头继续动作。

    「你不问我为何要回天庭吗？」

    徐末动作稍滞，轻声回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确实很重要。」楚良迈步向前，抓起徐末的手就往後拽，迫使她看向自己：「徐末，你向天帝许诺了甚麽？」

    徐末怔了怔，神sE有些慌张，她慌乱地挣脱楚良的手，摇了摇头：「我没有。」

    「徐末！」楚良怒喊道，心里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他见徐末缩了缩身子，语气便缓了下来：「徐末，你知道你很重要吗？」

    徐末猛地抬眸，楚良直接的视线竟让她有几分无措。只见楚良抿了抿唇，又张口说道：「你的命是我给的，也是我无数次舍命救下的，它没有那麽廉价，能让你随意交换。」他停顿片刻，看着徐末的脸，不禁抬手，抚上她右脸颊上的胎记：「既是如此，你也给我一个承诺吧。」

    徐末看着楚良认真的眼眸，竟是无法移开视线，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永远都别抛下我，可以吗？」

    徐末怔住了神，脸颊有些发烫，也不知是因为楚良的手，还是因为她心里的悸动。

    「徐末，你得答应我。」

    楚良眼里的恳求与无措丝毫没有掩饰，宛如受伤的小兽，让徐末心里一紧。她抓住了楚良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轻声答道：「好，我答应你。」我怎麽会抛下你呢？我只是想救你而已，楚良。

    楚良这才扬起了嘴角，他拇指轻轻地摩擦着徐末的胎记，淡淡说道：「如此便好。」

    楚良承认，在意识到徐末可能和天帝许诺了甚麽以後，他头一次感到如此恐惧。他知道那老头不会告诉他实情，徐末也不会，既是如此，就让徐末再用一个承诺来抵。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真正想要的再也不是那颗心脏，甚至不是那段失去的记忆，他只要她安然无恙、只要她一生平安，他只要──成为她永远的依仗。

    可徐末知道，她的魂魄随时都会被楚良的心脏侵蚀殆尽，或者总有一天，她必须要用自己的命，去换楚良的无恙。她永远都不会抛下楚良，可她的「永远」太短，最多只能停留在楚良遭逢X命之忧的那一刻。

    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是为了楚良，她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此刻她却想起了江河，那哀伤至极的眼神，像是刻在了她的脑里，深刻到难以忘记。

    ──「你能想像，楚良变成我这般模样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一阵疼痛，如此骄傲的她的神明，怎能是如此？

    可她却别无选择。

    她突然无措到了极点，不知道该拿他怎麽办，更不知道，该拿自己已经深不见底的喜欢，如何是好。

    夜幕低垂，漆黑如墨的夜空没有星星，连月亮都被云遮掩在後，这让超商内的灯光显得越发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徐末站在超商门外，看着玻璃窗上贴着的徵人启事，长吐一口气，便走进了店里。她前几天投了履历，今天要面试。

    徐末已经满18岁了，育幼院不会再给她金钱援助，如今她也不可能再写书了。凯晴姐时不时会汇钱给她，但她每次都会还回去，凯晴姐还有孩子要养，她实在不好意思拿人家的辛苦钱。虽说户头里的存款也尚且够用，但如果只出不进，早晚都得喝西北风。

    「你坐在那里等我吧。」徐末指着玻璃窗旁的内用区，对跟在她身後的楚良说道。

    「喔。」楚良点了个头，就走向内用区。他撑着下巴，望着正在和柜台後的人谈话的徐末，见她被带进了仓库，他的视线也随即定在了仓库虚掩的门上。他抿了抿唇，眼里透出一丝不悦。

    这家伙前几日嚷嚷着要打工，说甚麽要赚钱来填补生活开销，他便和她说让她去买乐透，他可以让她中奖。谁知道那家伙明明一脸心动，张口却问他：「这样会不会影响其他人的运气？」他也不过是回答了实话，徐末竟满脸失望，说：「那我还是去打工好了。」

    「嗤。」想到这里他就蹙起了眉，自己都活得辛苦，还成天担心影响别人。难得他想要「怠忽职守」，为她耍一次特权，还被泼了冷水，他倒宁愿她任X一些，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给的「福气」。楚良稍稍一顿，接着有些别扭地m0了m0鼻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病。

    没有多久徐末就从仓库里出来，和店长颔首示意以後就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楚良面前，冲着他笑：「後天开始上班！」

    楚良见徐末一副兴奋的样子，稍稍一愣，接着笑了出来。

    「你笑甚麽？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份工作欸！」

    楚良微笑着看着徐末一阵，接着站了起来：「知道了。」说着就在她头顶上拍了拍，迈步走向门口。算了，她开心就好。

    徐末看着楚良的背影发愣，脑里全是他刚刚对自己微笑的表情，看着竟有些宠溺。想到这里她脸一红，觉得自己铁定是犯花痴，产生幻觉了。

    「徐末。」

    熟悉的呼唤让徐末回过神来，只见楚良站在自动门前，外头的夜sE将他的轮廓衬得清晰。楚良脸上仍有笑意，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他看上去有几分柔和，只见他又张口道：「你发甚麽呆？回家了。」

    徐末怔了怔，才莞尔道：「好。」说着就迈步跟上了楚良。

    她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从楚良嘴里听见「回家」两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