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 (第2/2页)

行行起码算是你学长好吧，许小纾你胆子大了啊？”

    许纾也歪头，两个人头碰头靠在一起，“哪敢啊，他自从办了这个剧院之后，过年就没回过家。今天也是他火急火燎地来找我，我怕打扰你才在楼下待着的，不然我现在还在楼上看着你呢。”

    夏柯连几可不闻地嗯了一声，闭眼要睡过去。

    许纾也不作声。

    俄顷，夏柯连坐直身体，拧眉。

    睡得太久，他又因为身体不舒服白天没怎么吃东西，现下已经饿了。

    夏柯连手捂着肚子转头对许纾说：“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许纾笑着站起走向厨房：“正好，砂锅里还炖着汤呢。”

    夏柯连很惊讶：“我家什么时候有砂锅了？”

    许纾回头一副理所当然地解释：“当然是勤劳的许·田螺公子·纾使用法术变出来的啊。”说着食指和拇指摩擦了几下，示意是“钞能力”，左眼在眼镜下晃出一个wink，手上的动作停住，成了一个“比心”的手势。

    夏柯连这诡异的笑点莫名被戳中，在沙发上又咳又憋笑的。忽然想起今天一直被摧残的姜汤，夏柯连警觉地追问：“汤里没姜吧？”

    许纾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碗放在桌子上，摇摇头：“没有，这是山药玉米排骨汤。”看着夏柯连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满意地点头，许纾再次走回厨房，“红枣姜茶才放进锅里，你现在先喝这个，不用急。”

    夏柯连痛苦面具：“许纾你够了！”

    许纾躲在厨房里掀起锅盖搅了搅红枣姜茶，听到夏柯连的声音挑挑眉，思考了一瞬在锅里又多放了半勺红糖。

    算了，就当救我狗命了。

    夏柯连要浪漫不要命，自有许纾来守护。谁又能说这烟火人间不动人呢？

    大年初二上午九点，两人提前下山，打算中午赶在高铁前跟郑与芳她们告个别。

    夏柯连已经不咳嗽了，但是脸还是红红的，许纾不放心，主动要求开车。

    夏柯连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许纾熟稔的动作问：“你这不是不晕车吗，那你当时还吃什么晕车药。”

    许纾装着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开车当然不晕，但是坐车有时候还是会晕的，”说着说着语气害羞起来，“别人都放心我，只有哥会为我准备晕车药，我真的好～感动啊。”

    夏柯连笑骂了句小无赖，侧头去看车窗外变换的景色，嘴角倒是一直带着笑意没放下来。

    王达带着王梦拜年去了，两人正好跟郑与芳聊了几句。

    算着来拜年走亲的人要到了，两人掐着时间离开。

    出了小区，两人举目四望，一时还不知道去哪。

    夏柯连的车停在了小区车库里，两人站在门口打了个车，先把行李箱在高铁站附近寄存，之后就在附近找了家熟悉的餐馆吃午饭。

    那是一家距离高铁站入口有200米的当地餐馆，主打的就是种类多。两人每次要从高铁站离开有时间的话就会在这家店吃。

    之前招揽客人的是老板娘，这次是一位年轻干练又爱笑的姑娘——她是老板一家最小的姑娘，刚上大一，寒假在家里帮忙的。

    夏柯连和许纾各点了一碗汤面，又点了他们家特色的两个炒菜，烤的小烧饼。老板迎来送往的每天见那么多人，难得还记得他们俩个大帅哥，特地叫小姑娘送了碟麻花过来。

    夏柯连礼貌地道谢，许纾接过麻花放在桌子内侧。

    夏柯连夹了一个小烧饼，吃到熟悉的内馅，满足地舒展了眉头，问许纾：“说起来你还没回答我——到海市你是先回许爷爷家还是陪我去酒店？”

    许纾无奈的回答：“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先回临桉小区呢，我明明说过那里的房子我还在续租。”

    夏柯连却说：“我其实不介意去哪的，只是……”夏柯连搅动着汤面，没再说话。

    夏柯连接下来一年估计也是在全国辗转，那一年之后呢，两人要怎么生活？

    夏柯连一身轻倒好说，许纾家里是真有产业要继承。许爷爷就一个儿子还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对许纾这唯一的孙子不可谓不看重。

    两人都是不喜欢没有准备的人，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当天下午16：05，两人落地海市。

    乘坐扶梯来到开阔的地面，许纾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接过夏柯连手里的行李箱。两人往网约车聚集地走，许纾看着熟悉的场景，站定，对沉默的夏柯连说：“我们先回临桉小区。我在高铁上跟爷爷约了，明天我中午去看他，应该能赶得上晚上回来一起吃晚饭。”

    夏柯连扶了扶被风吹斜的帽子，声音平淡却被风吹散成语义不详的颗粒：“虽然许爷爷知道咱俩的事，但是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去见他老人家，你还是自己去吧。”

    许纾理解地嗯了一声。

    手机上打车显示还有100米不到，夏柯连看着马路对面的大钟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我大年初四——后天的时候要去见一位海市剧团的前辈，你现在的身份是不是不方便出面啊？”

    许纾反问：“作为你的家属，我很方便。……难道在那位前辈面前你还给我安了其他身份牌？”

    夏柯连正想回答，突然接到了打车软件标注的来电，给了许纾一个眼色，接了电话：“喂……对……两个人……我看到你的车了。”

    夏柯连挂了电话，带着许纾快步走过去。在这里车停车有限时，只能先赶紧上车。

    核对过身份之后，车径直往目的地出发。

    车开了大概两分钟，夏柯连侧头对上许纾的眼睛，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他也算是我恩师了，但是他目前还在海市剧团挂名。我是以私人的名义约他出来的，地点就在他家附近的一家茶社。”夏柯连挑挑眉，提醒许纾，“他希望我把《红与黑》的海市巡演放在海市剧院。”

    许纾也低声回应：“那我更要去了，挖我墙角呢这不是？”

    夏柯连笑了一声，正过脸悠悠地说：“起码现在你们还是公平竞争，我即使不想在他们剧院难道就非要去你们的陶尔米纳吗？”

    许纾安之若素，声音松快了几分：“你现在只看到我们的策划案，或许还不知道——整个海市，能和我们比一比的，海市剧院勉强够资格吧。”

    许纾哂笑一声：“当然，这还只是因为它‘活得比我们久’。”

    夏柯连八风不动，只是想着莫丘那个人的手段，心里隐隐担心，提醒许纾：“不管怎么说，你到时候先不要露面。老师对我很好，对我离开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这几年老师逐渐退居幕后，现在应该是莫丘接过了他的位置。”

    许纾猛地看过来，“哈！”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