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_第三位 (第1/1页)

    离开警局後，约翰独自步行在通往租屋处的路程上，眉头深锁，不时发出叹息。

    在警局中对谈时，约翰难免遭到了些许质疑。透过警察的情报，约翰得知背包上血Ye检验报告的结果。不出所料，背包上除了沾有青时的血Ye以外，也有着另一人，极有可能是凶手的鲜血与指纹。

    除此之外，背包内，凶手留下的纸条成为最有力的证据，江哲铭教授事後必定会受到传唤。

    把江教授藏匿的背包交给警察，这个牺牲打果真造成一定风险，之後约翰仍有被怀疑是策划一切计谋扰乱搜查的可能X，但至少目前为止，此疑虑并非首当其冲。

    此刻占据约翰所有心思的，只有警察私下告知他的血Ye检查报告结果。

    「这件事……一定要快点告诉青时才行。」

    但是，该怎麽解释才好？这个真相未免也太背离逻辑。

    约翰加快脚步，心急如焚地走上通往租屋处的破旧阶梯。来到三楼时，发现平日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竟然出现一位穿着一身黑，即肩头发束起，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前。

    男人听闻走廊尽头约翰的脚步声，缓缓把头转了过来，帽沿压低的缘故，几乎看不到脸，倒是能瞥见Y影下的乾裂发紫的嘴唇。

    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颤栗发毛的恐惧感立刻从脚底板窜上了约翰的脑神经。

    约翰感到浑身发抖，头皮发麻，「你是──」

    「找、找、你、了……电视上的人……」

    黑衣男子扭曲着身T，朝他走了过来。右手随着步行摆动，手里握着的刀光闪闪发亮。

    随着距离拉近，约翰瞥见了对方帽沿底下的面容，肌肤灰h，眼珠无生气，留有胡须，身材偏瘦的男X。和青时描绘出来的凶手相貌极为相似。

    「是你……为什麽，背叛……还给我！把我的东西还给我！」约翰领悟到眼前这人是凶手的同时间，凶手猛然朝他冲刺过来，一并爆出嘶吼：「那个人叫做，季青时，但是，不是你……你究竟是……季青时还活着！交出来！」

    「……走开！」

    约翰自动想起当初青时曾随口问他：「如果有人莫名其妙朝你扔剪刀，你会怎麽做？」的问题，当时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应该会闪开吧。」这下突发状况还真的发生了，只是刺过来的不是园艺剪刀，而是逆光锋利的短刀。

    约翰侧身一躲，果真闪避过了凶手的突刺，身材纤瘦的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在凶手扑空的同时反捉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借力使力拐了过去，把凶手推推到墙上。

    老旧公寓内传来凶手不成字句的沙哑吼叫，听起来像是怪鸟的鸣叫声。

    「这、这是怎麽回事呀！什麽声音？」听闻奇怪尖叫与打斗声的房东从楼下跑了上来，马上就撞见扭打在一起的约翰和黑衣男人，发出哀号：「唉唷我的妈！约翰！那个人是──」

    「快点报警，房东小姐！这个人是连续杀人犯的凶手！」

    「呜吼、嘎啊啊啊啊！」

    「才不会让你过去！」约翰压制住打算扑向房东的凶手，压低身子用手肘重击对方腹部，回头对着怔忡的房东大喊：「快点走！」

    凶手往後仰倒，约翰趁势按住对方的肩膀，将对方压制在地上，他另一只手按住凶手握刀的手腕。情势照理而言是约翰占优势，握住凶手手腕的那一刹那，约翰却傻愣住了。

    不对，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露出衣服外的皮肤表层，手腕的触感，角膜混浊的程度，全都超出了他的常理。

    凶手衣袖下的肌肤区块闯入约翰的视界里，他不禁瞳孔缩放，「这是──」

    「我……不会、原谅你！」凶手抓准他错愕的短暂时机，甩开约翰的手，握刀的手臂往前一割，刀尖划破约翰的脸颊，现场鲜血四溅。

    刀伤不深，然而痛觉立刻从神经扩散到约翰的每一寸意识，他闷哼一声，眼窝的肌肤周围被割伤的缘故，力量断了连结，松开了制服住凶手的手。

    凶手乘胜追击，再次握紧刀柄，朝视野被鲜血垄罩的约翰冲刺过来。

    约翰可说是撕心裂肺地嚐受到──有某种锐利物T刺穿布料与肌肤，扎进自己肩膀血r0U的深刻触感。

    凶手cH0U离刺进他肩膀里的刀刃，往後一退。刀锋脱离伤口时，彷佛深坑内终於挖掘出来的涌泉般，犹似传来一阵松脱似的声响，血水从约翰肩膀里彻底奔涌而出。

    「……唔……站、站住……」四肢发冷无力，意识涣散迷茫，约翰仍伸出满手腥红的掌心，试图抓住挣脱他的凶手。

    远方再度传来房东狂奔的仓皇步伐声，以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

    「约翰，我已经叫警察来啦，你没──呀啊啊啊！」再次抵达三楼的房东目睹眼前光景，发出凄厉的惨叫。

    凶手踩过走廊的水泥墙围栏，二话不说跳了下去，下方立即传出重物撞上遮雨棚的声音，脚步声随即远去，跫音好似一场骤雨。

    约翰颓倒在走廊一隅，包裹住他的身躯的，是宛如溪水汩汩流出的赤sE湖泊。

    同一时间，不远处空无一物的走廊，也就是青时房间的大门前，迸裂出一道普通人类r0U眼无法视及的黑sE裂缝，形成一个狭长黑洞。一道身影从黑洞里走了出来，洞口随即癒合。

    走出来的，是从渡川归来的青时。

    「约、翰……？」

    映入青时眼帘的──正是倾倒在血泊中的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