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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机会b较多。」

    林朝生闻言，也赞同的喃喃道：「确实，来台北机会确实b较多……」

    陈晋川见自己敷衍过去了，便默默低头吃饭，心里千丝万缕。

    老师也认同台北机会多，但是他认同的是什麽机会？读书的机会？求职的机会？

    陈晋川心里其实也没有标准答案。

    小时候，陈晋川老家隔壁的哥哥也是跑到台北来读书的，但是他书没读完就回家了，因为当时政府实行公地放领，他是家中独子，所以如果不回家继承祖产，家里的田地就会全数被政府收走。

    陈晋川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哥哥的名字，叫纪宗添。由於受到父亲的影响，在那个住满本省人的小破村子里，纪宗添一直说着一口怪腔怪调的国语。陈晋川在他身上得到了好多，包括对台北城的好奇、对知识文明的渴望，他还记得纪宗添滔滔不绝地对他谈论起这个大城市的样子，眼底总是藏不住的兴奋。

    那样一个挥着锄头、撒着汗水，笑谈国家未来和人生愿景的年轻人，有一天就忽然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敢问，只依稀听见街头巷尾在窃窃私语着，说纪宗添叛乱。

    「叛乱」是一个多麽严重的指控，当时的陈晋川并不懂，他只知道，隔壁那对相依为命的母子最後谁都没活下来，纪宗添消失了之後，纪母就在屋里上吊自杀，房子就此废弃了，整个村子全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没听过这些人。

    但是陈晋川却知道，纪宗添去了哪里。

    他「消失」的那一晚，陈晋川家的狗丢了，便出门去找，他看见了停在纪家门口的吉普车，纪宗添头上被罩着布袋，一声也没吭，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押走了。

    陈晋川永远记得，在纪宗添背着行囊准备上台北的那一年，自己问他要去哪里？那时纪宗添笑得灿烂，脸上满是对未来的希望，他笑着对自己说：「要去台北，台北机会b较多。」

    陈晋川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了什麽而追寻纪宗添的脚步，他有时候会想，可能他也想来台北找一找，找一找哥哥口中所谓的「机会」。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当林朝生问他为什麽要来台北的时候，他只能随便找一个藉口搪塞，因为他并不知道林朝生是不是值得自己信任的对象，现在的他已经长大了，明白「叛乱」这样一个词，最好不要轻易脱口而出，就算无心也不行。

    「老师，我先去整理资料了。」

    饭饱茶凉，陈晋川稀哩呼噜的将茶一饮而尽，不敢再耽误时间，林朝生却不赶，唤了一声把人叫回来，陈晋川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踅了回去。

    「我想问你一件事。」林朝生开口，状似漫不经心，手里的筷子却在饭盒里的控r0U上戳出几个大洞。

    陈晋川见他如此，立刻有不好的预感，心脏笃笃笃的跳个不停，直觉林朝生要问大事。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有买sE情刊物？」

    林朝生歪着头看他，卸掉眼镜的脸英俊清朗，看不清眼前人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直gg的视线却又像是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陈晋川没想到他要问这个，忽然想起那天林朝生临走前的目光，原来是怀疑自己也买了j1ngsHu，於是立刻紧张地连连否认，又怕他不相信自己，便笨拙地为自己辩白。

    「我没有买。徐秉之说要送我，可是我不敢……我、我知道学校禁止那个，我也没兴趣，所以绝对没有拿。」

    他一番话说得凌凌乱乱，却真诚，林朝生姑且相信他没买，但一听他说没兴趣，眉头便下意识皱了起来。

    「没兴趣？」他不信，甚至特地戴上眼镜，迷迷蒙蒙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你老实说，有没有偷看？」

    他一问，陈晋川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脑子里立刻出现了那天在刊物里看到的图片和文章，那些露骨的描写像是改编成了电影，在他脑中不断播放，陈晋川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嘴上却说：「没有偷看。」

    他一向不会说谎，嫣红的耳垂间接出卖了他，林朝生一看就知道他没说实话，像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荷尔蒙作祟的时期，对两X之间的情事感到好奇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陈晋川这麽乖的一个孩子，竟然也会被拐去买sE情书刊。

    看他小小的身板，林朝生都忘了他也已经快成年，不是孩子了。

    「我那天是念在你们初犯，所以才没追究。」林朝生说，「其实偷看也无所谓，只是你要知道，学校是禁止那些的，你们如果被抓到带j1ngsHu回宿舍，应该知道会有什麽後果吧？」

    一席话说下来，明摆着林朝生压根儿不相信他，陈晋川自己说谎，面子却挂不住，他觑了林朝生几眼，觉得自己现在在老师心里一定成了不检点的sE胚子，保不齐还会在自己背後跟其他老师议论自己，说拿奖学金的陈晋川原来喜欢看nV人的lu0T，年纪轻轻不学好，成天玩物丧志。

    「我说我没有偷看就是没有偷看。」

    他低低吼了一句，脸上胀红一片，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林朝生看着他踱步走向铁柜，不由得有些好笑。

    原来小孩脸皮这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