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神明（微） (第2/3页)

想……”

    他对上女孩毫不畏惧，毫不避讳的眼眸——漆黑的眸里，是自己几近癫狂，嘴角疯狂上扬的病态模样，他的嗓音颤抖，带着害怕，双手却想要一点点加深力度。

    “想要折磨你，想杀了你……你，脆弱的模样，甚至是濒死的模样——一次次出现在我的梦里。”

    “可我……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再……”

    他是“怪物”，是“疯子”，他得了重病——好不容易瞒着周围人活到了今天，一旦他在这里杀了小师妹，那么一切的伪装都将暴露——思绪再次回到母亲厌恶的、恐惧的眼神，和她颤抖着语无伦次的咒骂与祈祷——祈祷自己的孩子恢复正常。

    她跪在佛前，不厌其烦地磕头，拉着他一次次爬上樊净山，点燃一炷又一炷香，求那莫须有的神明，将他的“病”治好，求她正常孩子的归来。

    可，如若神明真的存在。

    他又怎会如此苟活？

    他“病好”才十几年，不能在这里，于此刻，被人发现了去。

    他活成不起眼的虫子，不需要阳光，也就不会被灼烧——直到她出现在他的眼前，摧毁他的理智，掌控他的情绪，cao纵他的欲望——每一次对视，对话，以及下意识的追寻，都如同砒霜，叫人上瘾。

    恐惧的同时。

    又濒临高潮。

    他可以忍受阴冷、潮湿、漠视、冷眼，但无人教他如何忍受温暖、炙热、善意、阳光——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触碰，又一次又一次发现自己，渴求触碰。

    我求神明——

    “……嗬……呜求你……”

    于天光破晓前——

    “让我……”

    将我救赎——

    “让我杀死你……”

    救救我吧。

    “求你。”

    ——

    他在求救。

    关昭空出一只手，缓缓擦拭他脸颊上的泪水。师兄哭得很凶，黑色的眼睫连在一起，像极了落水的黑猫，即便利爪依旧，也无力反抗。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阿昭不会反抗。”

    她回应了他的求救。

    声音很淡，仿佛只是和师兄在正常交谈，仿佛自己的脖颈没有被人用力的掐住——他的双手抖得厉害，看上去害怕极了。

    她静静看着，他的眼眸。

    “我……我……不知……”

    “只是师兄，如果你不相信自己。”

    关昭的双手覆在何南尘的手背，然后一点点往下压。

    “那就换我来。”

    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选择相信你——相信你可以自己将自己拯救，你可以自己走出泥潭，用你自己的双腿，用你自己的双手，用你的眼睛你的呼吸，来到黑暗照不到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你付出了什么，才用这副可怜的面孔，向一个如此幼小的存在，这样扭曲而又卑微地求救——我只想说，我相信你，你求救的气力，足够将自己拯救。

    我不是你，我救不了你。

    如若有一人能够将你拯救，那么这个人只会是你。

    “我相信你。”

    ——

    缺氧的状态只维持了不到一秒，脖子上的手便松开了。关昭看着垂下头的三师兄，伸手去捧他的脸——满是泪痕的脸颊湿哒哒的，虽然眼尾还是红的，但瞳孔已经聚焦了——他愣愣地看着她。

    他的手已经不再抖了，无力的垂在身侧，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像是无法理解，自己怎么就将手松开了。

    “你看，师兄。”

    脸颊两侧的掌心温度太过温暖了，何南尘下意识蹭了蹭小师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大脑皮层——他听见小师妹缓缓道。

    “既然这一次，你能做到。那么以后的每一次，你都能做到。”

    两人同样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折射出纯粹的、黑色水晶一般的光泽。

    何南尘伸手，抚摸她脖颈上的红痕。

    “……疼吗？”

    关昭眨了眨眼睛，何南尘的黑发很凌乱，眼尾的红痕还没有完全褪去，他用仿佛摸着最易碎物品的力度，轻轻抚摸了她脖颈上的红痕。

    说实话，她的皮肤嫩得过分，很容易留下痕迹，这红痕也只是看上去可怖一些，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消掉——但是，看着小笨猫一副可怜兮兮、后怕到几乎要落下泪来的样子——多有趣啊。

    “疼。”

    她用很乖的语气回答，然后歪了歪小脑袋。

    “所以，师兄必须要给阿昭补偿哦。”

    “时间截至明晚。”

    何南尘看着女孩纯粹的，看不出任何杂质的漆黑眼眸，她仿佛真的，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举动，如此轻易的将这般恶劣的事件揭过——她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害怕、惊疑，有的只是温润的月光，带来燎原的温度——叫他全身都开始灼烧。

    我的神明，我求您。

    1

    无论代价。

    不计生死。

    求您看我。

    ——

    师尊要离开天衍宗两三日，据说是上界下界的边境有异族侵扰，临走前将一系列保命法器，不要钱似的给了关昭。

    他垂眸，轻声问她可以接受哪个师兄近身照顾。

    关昭的眼神从沉默寡言的大师兄、笑容灿烂的二师兄、低头攥紧衣袖的三师兄三者身上一一掠过，她握紧师尊的衣袍，声音软软的。

    “一定要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