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囚】洒酽春浓_蚀骨折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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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蚀骨折刀 (第4/4页)

只手覆在这只微微颤抖的手上,死死攥紧了他们最后的武器。凶匪首领屡次三番在一个瘦小的Omega身上吃瘪,暴戾的脾气已经按捺不住——大开大合的杀人刀在暴雪里振出一声刀啸,明亮如雷霆般劈砍而下!

    裹绞着沉凝杀意的刀锋差一毫就能砍进Omega细窄的肩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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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酷和丑陋的事情并不能动摇他。若这孱弱的膜翅不足以扇动风雪,那总要有人成为燃料……

    四溅的火星烫在卢卡斯脸上,他死死抵住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下盘骤然发力!扫腿、侧身、转圜——Alpha重心太靠上,被他鱼死网破的一脚扫得朝后跌去。电光火石间男孩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线生机那样猛地压上前,手中不长的刀刃仿佛拖曳着风雪!

    破霜斩冰、素月流光!Omega嘴角的血丝像是无法控制一样溢出来,飞瀑在狂躁暴雪中的发丝遮住了卢卡斯半边表情。

    ——总要有人成为燃料……融化坚冰。

    Omega开膛破肚的一斩被男人徒手握住了。

    生死一线间Alpha终于不顾他的那些象征和脸面,扔了马刀抬手抓住已经刺破脖颈皮肤的刀刃。浑身的体力耗尽,卢卡斯疯狂地喘着粗气,血从额头一路淌进浅色的眼睛里。他太疲惫,太虚弱,万般疼痛捆住了他的手脚,让他看似狠辣的力道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摧枯拉朽——刺入对方脖颈中的刀被拔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而他在不甘心之余忽然分神想到,阿尔瓦的灵魂又在哪里呢?会不会老师就跟在自己身边呢?

    如果老师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会想到自己的学生死在这里吗?如果知道自己会被凶匪追杀,老师是不是就不会倒戈旧党了?

    是不是就不会骗他了?就不会丢下他了?

    发抖的刀尖缓缓挪出了汩汩冒血的伤口。卢卡斯脸色惨白,抓着刀柄的手心里全是虚汗。被一个带病的Omega骑在身上打——打杀里滚出来的雪匪头子实在挂不住脸面,心底恶毒的杀意从瞳底腾腾升起来,在他看来这对男女的败局已定:“让老子想想待会怎么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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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卢卡斯听觉里陡然劈下刺破血rou的钝声——特蕾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顶着碾压满场的Alpha信息素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女孩在寥寥几秒内捋清了正在槁裂崩坏的情况,蹬地借力一个纵身,整个人猛地扑到Omega肩膀上!她冻得发紫的手指握住搭档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道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手腕。思绪刚刚放缓的凶匪根本没想到女孩这样的状态还能杀出来,只觉得颈间的口子豁然扩大了,飚射的鲜红纷扬如血樱,飞溅的血点怒雨般落在他至死未合的瞳孔里——

    这个Alpha到最后也没有想到会被最看不起的Omega刺穿脖子。

    卢卡斯眨眨麻木的眼皮,肩膀左右摇晃——被女孩扶住了。

    “我……”

    他艰涩地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女孩清脆的哭声震得浑身一僵。特蕾西死死抱住他,胳膊拼命地勒着他的肩膀,抽泣里满是后怕和惊惧——Omega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想要抬手回应女孩的拥抱,手指还没搭上她的腰肢就蓦的一沉。

    通往极地监狱的码头哨所外来了一位少女,拖着一个据说应该由他们收容的罪犯。

    工作人员出去查了一圈,证件的确齐全,前些天押送犯人的狱卒也嘱咐过,有一个Omega罪犯因为身体原因掉队了,于是他们根据第三性别分成了两队,第二队会晚两天再由人押来,至于押送人嘛——

    做记录的工作人员是个男人。他颇为惊讶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震撼地看着风尘仆仆的特蕾西和已经被拷住手脚抬上担架的卢卡斯,“你们遇到了雪匪?”

    “是的,”特蕾西终于腾出手来擦了擦自己脸颊上蹭的灰,说瞎话不打草稿,“我的叔叔在和雪匪的战斗中殉职。只有我和他逃了出来。我想,我们需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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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主在上。医护室的医生连夜切割缝补之后总算是保住了卢卡斯一条命。特蕾西知道他的腺体损坏严重,八成是留不了了——却没想到让她清醒了一夜的消息在最后一句。

    医生敲了敲手术记录本,她的目光惋惜又温和:

    “他本来有一个两个月的孩子,但是因为母体腺体损坏的原因,这个孩子在你们来的路上就流掉了——不过病人身上外创很多,流产这种疼痛可能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所以没有表现出异样。”

    他身上伤口太多,哪里都是血,加上你是背着他来的,没注意到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这不是你注意了就不会发生的。小小的孩子才两个月,占不了多少生殖腔。本来就处于由父亲每日信息素安抚处处呵护的时期,就算那位Alpha父亲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在他身边,Omega自己也应该注意才是。

    这位年过半百的阿姨在善意地、温和地劝慰女孩。

    ——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

    特蕾西抚上自己的腺体,试图想象那里被刀刃活生生撕开绞碎的感觉。她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结了冰,巨大的眩晕感让她几乎立不住:

    ……卢卡斯知道他自己怀孕了吗?

    是、是谁干的?他到底为什么会身陷囹囵?他在遇到她之前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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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呢?

    那个Alpha又为什么没在他身边?

    卢卡斯直到被急于交差的接待人员用担架抬上开往塔耳塔洛斯的最后一轮运货船时也没有从昏迷里醒来,自然做不到回答特蕾西的这些问题。他陷在白色的隔离仓里,没有血色的小脸和雪白的被子几乎没有界限。被褥下的细脖子上绑着厚厚的绷带,拘束带拉过他的手脚,把他牢牢固定在狭窄的半移动式病床里。女孩只是看了一眼就别过头,挥手示意没必要再让她看下去了——

    特蕾西孤零零地站在码头,泛红的眼眶已经被夜风吹得干燥。她看着轮船那道漆黑的剪影在渐起的夜幕里越来越小越来越矮,忽然腾起一种莫名的、他们会再相见的预感。

    这个身价千万、走南闯北的女孩闭上眼,睫羽像是幕帘那样安静的垂下来。她虔诚的、认真的、严肃的把手合成祷告状:

    冰主在上——

    “……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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