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两情相悦这件事 (第1/3页)

    一开始，江晏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起初他只是想着，你年岁见长，也该带你喝一次寒香寻招牌的离人泪。

    但是他没想到，你的酒品能这么差。

    寒香寻懒懒地靠在柜台边，百无聊赖的视线在店里逡巡了一圈，想找些什么乐子玩。却只看见她那可爱的少东家喝的脸色通红，七扭八歪的靠在椅背上。她不禁笑出声来，正想着上前把你扶到后面的厢房休息，转眼又扫到了一旁，陪在你身边的江晏。

    江晏发现了寒香寻的目光，表情略有些僵硬的冲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今晚他会在你身旁照看着。

    寒香寻会意，有江晏在你身边，她也乐得躲清闲。正好店里人不是很多，她干脆偷闲出去躲了个懒。

    你和江晏坐在酒馆僻静的位置，零星的几个客人都是往来奔走的商旅，各有各的要紧事，没人注意到你们。

    这也为你光明正大的耍酒疯创造了条件。

    当然，我们少东家从来都要做两手准备，光明正大的有，偷鸡摸狗的也得有。

    如此时一般，你放在桌下的腿正亲昵的蹭着江燕，他越躲，你越贴近，甚至得寸进尺的放在了他的腿上，江晏甚至可以感受到少女因为喝了酒而升高的体温，从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热意。

    “你喝醉了。”他笃定的开口，似乎并不希望你的回答。

    “没有，我没喝醉。”你笑嘻嘻的贴近他的脸，水汪汪的眼睛仍像小时候一样，好似全世界只有她眼中的江晏。

    他心里想，醉鬼都会说自己没醉。

    他好像早就知道你的答案。可若是真的知道又何苦开口，显得那句话倒像是说给他自己听一样。

    而此时的江晏只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

    你在桌子下的腿越发的不规矩，甚至挤入了他的两腿之间。江晏只好用眼神示意着你不要乱动，可是谁又会苛求一个醉鬼看懂江大侠的眼神示意。

    于是你仍旧挨挨挤挤的和他坐在一块，亲密的仿佛生来如此。

    可是江晏知道，并不是这样。

    你只是从小被他养大，对他产生了天然的亲近。他作为长辈，于情于理都应该教导你怎样划清界限，关于长辈与晚辈的界限，男性与女性的界限，他与你的界限。可是人总是会有私心的。在无数同床共枕的夜里，你或无意或有意搭上的手脚，枕旁另一人的呼吸声中，谁又敢保证当初的一腔纯粹的赤子心肠又不会悄然发生改变。

    江晏眼看着你在他的羽翼下一天天长大，出落的越发漂亮，他在你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也越发的沉默。无数次他借着教你用剑的名义握住你的手，从你的背后将你拥住时，你又怎知他没有贪恋你发间熟悉的香气。

    或许连他本人也没有察觉，只是心甘情愿的沉溺在只像梦一般的桃源里。他从没呵斥过你对他的心思，甚至怀着隐隐的期待。但同时，他又深深厌弃着自己。就像此刻他享受着你的足尖在他胯下的动作，却又深深的痛斥自己无耻的行径，于是在这种矛盾的深渊中，他看着你一步步向他逼近。

    哪怕醉意昏沉，你却依然能够感受到脚下属于江晏的部分，慢慢的挺立起来，一跳一跳地像是他在回应着你的动作。

    你拉住江晏的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打着转儿，脚下的动作也随之手指打转，这实在是是种甜蜜的惩罚，磨蹭到惯于忍耐的江晏都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他眼神逐渐变得深沉起来。

    江晏反手握住你在他掌心捣乱的手，以一种颇为强硬的姿态将手指插入你的指缝。十指紧扣，江晏领你走出了酒馆。

    你在酒馆不远处遇见了正同旁人说话的寒姨，远远地向她道别。寒姨连声嘱咐着让江晏扶着点你，别在路上磕磕绊绊。江晏用自己宽大的衣袖盖住了你俩相牵的手，只像往常一般点头，“我们回了”

    他就这样牵着你走在回竹林居的路上。

    这条路你走过很多次，但你第一次发现这条路居然这样的幽静。

    夜逐渐深了，今晚是个好天气，月朗星稀。路上除了你俩，见不到旁人，你的酒意被这风吹散了不少，你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抬起你和他相牵的双手，笑嘻嘻的问他。

    “江晏，这是什么意思呀？”

    江晏只拿眼睛瞧你，你感受到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只是在月光下，你看清他碎发下的耳朵染上了红晕。

    其实江晏的皮肤很白，只是从小便习武，那张白皙的脸经常风里来雨里去，被岁月打磨的粗糙起来。你习惯于注视他，这是自你有记忆起就有的动作，现在你又跌入了这种回忆里了。

    江晏教你用剑，从教一个孩子拿起剑到怎样使出无名剑法，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你天资聪颖，却也好学，时常如饥似渴的盯着师父的一招一式，细细记下他的动作。他的手腕是如何摆动的，下盘是如何稳的，又是怎样解决完敌人后挽出漂亮的剑花，下意识的回头找寻你的。

    江晏的额头有一道陈年的伤痕，已经消了疤，却留下一道分明的印记。那道印记从他的右额角朝眉峰延展，你的眼神一寸寸的顺着描摹，却跌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此时的江晏只觉得你的眼神好像带着钩子，被你扫过的地方，都酥酥麻麻的连成一片。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有多聪颖，也知道你正像从前跟他学剑时那样打量他，观察他。

    每次他在外面解决完追兵回来，不管是哪儿染上了尘土或血迹，总是能被你看的分明，就像此刻，哪怕他极力想掩藏住脸上的热意，可在这样清冷的月光下，你专注的眼神里，顿时感觉无处可逃。

    就像他卑劣的心思一样，此刻被赤裸裸的袒露在你的面前。

    “说话呀，江晏，江大侠——”

    你轻笑着拖着他的手拽着他进了一旁的竹林，这样寂静的夜里，除了偶尔有几声虫子的鸣叫，便只剩你俩走在草地上踩出的声响。

    “你..可会怪我?”

    江晏闷闷地问道，只觉得你身上的酒香飘进他的鼻子里，让他也不禁染上几分醉意。他不是个犹豫的人，他的剑和他的人一样果决。可对于你，他总是怕迈出那一步后，连这样虚幻的幸福也失去了。

    “我喜欢你，又怎会怪你。”

    在用剑时，你很像江晏，但是在这一点上，你比他直白的多。趁着皎洁的月色，你没看漏江晏眼里难掩的矛盾。你知道他会想许多，可你不想他难过。少女踮起脚尖扯着他的衣领，江晏顺从的弯下腰。你闭着眼吻了上去。

    这是你自情窦初开后便一直肖想的吻，在这个夜晚终于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