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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_血s的除夕夜 (第1/1页)
除夕夜。 北边军营中,无人欢庆。 朔风刮过刚打完仗、进入休整阶段的深雪军营,卷不起一丝年味。 默儿一手揣着药包、一手抱着医箱快步穿过重重帐篷,步伐太快,狼狈地在雪地上滑了一下,艰难地保持住平衡,抹了把脸,又连忙快步赶向深处的将帐。 帐门口有小兵探头探脑,神sE焦灼,一见他连忙打起卷帘,向内唤道:「默军医来了。」 帐子满满的狰狞血气。 默儿一看到倒卧在中央的人,忍不住倒cH0U一口气。青铜腰腹豁开深深一道口子,边缘血r0U零碎翻出,骇人的红肿蔓延两侧,张牙舞爪的血还未止住。 身边的人拼命按住他,几个大汉七手八脚,竟还压不住挣扎的少年,一见默儿进来,连忙求救:「他想去看将军,不肯好好歇着。」 默儿走到他身边打开药包,决定昧着良心胡说:「闹什麽?将军好得很。」 青铜不屈不挠地撑着手想起身:「将军两夜没服万花骨,今天又上了战场,现在肯定发作了。」 默儿都快疯了:「拜托你暂时忘了将军好吗?你这个样子到她面前,将军岂不是更难受?」 这番话终於砸进青铜浑浑噩噩的脑袋,他咬了咬牙,缓缓松开蚌壳般撑着力的身子,默儿长舒一口气,低头开始为他施针,声音低微:「将军会没事的,这麽些年,不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五年里北边什麽也没有的凄冷中,从年少无知到老谋深算,都是这样过来的。 青铜闭了闭眼,额边青筋隐隐浮起,只字不言。 一帐之隔。 陆红莲慢条斯理把玩着一条流苏,眼前跪着三位瑟瑟发抖的士兵,也不知是冷,还是恐惧。 「我这流苏,是由人发所制,人血所染。」红莲眼底浓墨DaNYAn,莫名诡谲,「可惜年久血sE淡了,正想要新鲜人血补一补颜sE。」 士兵们几乎趴倒在地,求饶声此起彼落:「将军饶命,小的是一时糊涂呀!」 雪白指尖勒着流苏,压出一点殷红的血气,良久,轻轻一笑。 「怕Si,就不该逃呀。」 一旁的柳陌叶手已经按上破风刃,陆红莲却对他摇头,眼底泛起不管不顾的红光,衬着白透了的肤sE,像尊邪神:「你刀快,他们不能Si得这麽容易。」 不久,三位士兵被剥光衣服推出营帐,众将士远远围观,陆红莲负手而立,半面伤痕宛如修罗,沉冷的嗓音低喝:「深雪律令,逃兵一概当众处Si,以敬效尤。」 话音甫落,士兵兜头朝雪地里的三人浇上热水,水遇冷急冻,逃兵很快就在撕心裂肺的惨嚎里,生生冻成了三个雪人。 围观者里几个胆小的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红莲眼底无波无澜,转身若无其事走进帅帐深处,无人敢再来打搅她,也就不会有人察觉,此刻她的双眼已红得几乎要滴出了血。 她的父母在帐中等她,护国公一脸木然:「你暴nVe无度、治军紊乱,皇上迟早也会容不下你。」 陆红莲笔直的脚步忽然踉跄了下,本能地急急辩解:「不是的,我初来乍到,他们都不服我,我得立下规矩才能服众。如果他们都走了,谁来替我打仗呢?」 「他们当然不会服你,一个十五岁的将军,简直是笑话。」 「你抛头露面败坏陆家门楣,陆家没你这个nV儿。」 陆红莲恍惚间半跪下来,却见到父母惨白苍老的面上,无声淌下两道血泪,仔细一看,那眼珠竟已被双双挖出,徒留两道黑洞:「是你害Si我们的。」 尖叫声割破营帐。 默儿好不容易给青铜裹好伤,囫囵在伤患旁假寐片刻,忽然被这惨叫惊醒,还不及反应,身边的青铜已倏然警醒,摀着伤处冲了出去。 帅帐中,蓝二吃力地想抱起蜷缩在地的红莲,被闯入的青铜一把推开,不顾僭越,亲自把陷入疯魔状态的少nV搂入怀中。 他指尖泛白,绷带仍隐隐渗血,陆红莲未脱的甲胄烙在他伤处,青铜的神情像一头痛极却不肯出声的兽,低头望着怀里发丝散乱的nV孩。 「将军,那都是假的、是幻觉。」唯有出口的话语温柔低缓,一字字敲在双目赤红的少nV耳中。 然而陆红莲几乎什麽也听不进,只直愣愣盯着帐篷门口。 她的父母还在那边,即使她看不见,她也知道他们在那边。 Si不瞑目的一对冤魂。 直闹到半夜,终於给陆红莲灌下万花骨,默儿扭不过固执的青铜,同意大夥一起在帅帐里打地铺过夜。 众人在血的味道里,守了一个不怎麽平安的岁。 大年初五,除夕夜深雪帅帐里发生的事情被钜细靡遗写下,传到了皇上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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