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伊L丁的内心挣扎 (第1/3页)

    寒假转瞬即逝，费耶弗之月的月初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学院，校外广场旁的码头彻夜亮着炼金灯，摆渡船一轮一轮的往返与星夜城和环星群岛之间，把一批批学生送上岸。门达夫提前两天就回到了学院，当他推开久违的办公室时，有些惊讶的发现伊伦丁正坐在里面，穿着厚实的羊毛斗篷。

    “我还以为你会明天才回来，塔隆的冬天怎么样？”

    “我没回塔隆。”伊伦丁又翻了一页书，门达夫望了眼书架，它们被填的更充实了，事实上伊伦丁的整张桌子都比上个学期多了不少装饰，靠墙的一角放着一些盆栽，墙上还挂着精灵纹样的挂毯。

    “你没回家？”门达夫挑起眉毛。

    “没有，我在星夜城住了一个月，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想跟你讨论一下我们这学期的课程安排。”

    “你在星夜城住了一个月？”门达夫像没听见后半句似的说，“你怎么不早说，你可以来找我啊。”

    “不过才一个月而已。”

    “我和阿尔贝还碰面了好几次呢。”

    “我们又不需要遵守人类的时间观念。”伊伦丁满不在乎地说，“我们拥有漫长的寿命，哪怕五年十年不见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这么想的？”不知为何，门达夫似乎陷入了思索。

    “是的。”伊伦丁把厚厚一叠文件拍到门达夫面前，“现在，既然你这么珍惜时间，我们不如讨论一下这学期的进度。我做了一份自己的课件，你如果有什么要补充的，现在就加进来。”

    在没有了赌注，没有了筛选考试之后，伊伦丁反而觉得在学院的时光过得飞快，他先赶着早春回暖前教完了冰元素，在春水化冻后门达夫便带着学生出去溜冰，借此测试大家的学习成果，伊伦丁也不情不愿的被拉过去滑了一次，差点摔断脖子。等到春天正式踏上大地，万物复苏后他们开始学木元素，作为土元素的衍生元素，伊伦丁再次借用了上学期的那片空地来教学，当所有人都学会如何催熟植物后夏天已经悄然接近，环星群岛时常连着几天雷雨交加，正是学习雷元素的大好时机。在玛雅之月中旬时伊伦丁才突然发现这一个学期已经逐渐走向尾声了，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空气中开始弥漫起夏季特有的气味，这让伊伦丁想起他第一次来到群岛时的情景，一时间惊讶于在这里生活快一年了。

    玛雅之月月末的一个夜晚，伊伦丁正在一本讲元素学与社会文化的书时，水晶球突然闪烁起光芒，精灵赶紧扫去桌上的杂物，他刚刚坐定理顺长发，莫尔凡努的脸便出现在了迷雾之后。这一次协会主席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疲惫，即便精灵是不会衰老的，伊伦丁依旧觉得莫尔凡努在这几个月里变得更加沧桑。

    “您找我有事吗，先生？”在结束了复杂的手上礼仪后伊伦丁问道。

    “唉，是的，伊伦丁。我想和你谈谈学院的事情。”

    “当然，您在报告中发现了什么问题吗？”说话间，伊伦丁觉得莫尔凡努的双眼很无神，真奇怪，自己离开塔隆时他也是这样的吗？

    “与报告无关，你喜欢这个学院吗，伊伦丁？”

    这个问题出乎伊伦丁的意料，但他立刻压住惊讶，尽量实事求是地说：“我不敢说我喜欢这里，但在这近一年的教学中我承认学院有很多我过去没意识到的优点。而且这里的学生……的确很有意思。”

    “看来你是喜欢这里的。”莫尔凡努和蔼地说，似乎很欣慰，“伊伦丁，你会想继续留在这里吗？”

    “您要我继续在这教书？”这次伊伦丁不再掩饰自己的惊讶了，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觉得烦躁不安，事实上想到留在这里的前景，想到门达夫，他反而感到一丝平静。

    “你离开塔隆时我们并没有商定你会在环星群岛待上多久，最初我预想的是一年，不过现在我觉得如果你乐意，也许可以多待上几年。”莫尔凡努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这个提议有些突然。”其实几年对精灵来说并不漫长，伊伦丁清楚他的父亲也没那么着急想让他成为家族的侍手，但这一切太过唐突了。

    “我明白，也许在这一个学期结束时再跟你讨论会更好。但我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要退休了，伊伦丁，我希望在离开前处理好所有事情。”

    “您要退休了？”上次对话是伊伦丁便注意到莫尔凡努总显得非常疲倦，他是生病了吗？

    “我老了，伊伦丁，尤其是近两年这种感觉愈发明显起来。我在这个位置上做的够久了，也许是时候换一种生活方式了。”莫尔凡努顿了一下，压住另一声咳嗽。

    “但是您一直做得很好啊，先生。”退休的时机让伊伦丁有些困惑，协会主席的交接通常都是在年底，而听莫尔凡努的语气，他似乎都等不到下个月。

    “谢谢，可惜我的身体不会因为我做好工作而奖励我再多几年青春。”莫尔凡努眨眨眼睛，但全然没有几个月前那种俏皮的意味了，伊伦丁只看见了一个衰弱，年迈的精灵，暗暗心惊于时间竟也能在精灵身上发挥这样大的作用。

    “所以你怎么考虑，伊伦丁？你想在今年夏天就回来，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伊伦丁莫名感觉莫尔凡努似乎希望他留在学院，尽管他说不上来原因。

    “我……不介意再留几年。”伊伦丁斟酌着说，学院也乐意继续让我任教，我可以多花几年时间把这里的一切都了解清楚，这对塔隆来说也是一份重要的情报。”

    “你不用考虑情报的事情，伊伦丁，遵循你的本心行事吧。”莫尔凡努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打算强迫你，如果你想回来，那么我会安排船只在夏天来接你。”

    “我没被强迫，先生。但我恐怕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一下。”伊伦丁打量着莫尔凡努的脸色。

    “那就定在你下次寄回报告的时候吧。”协会主席宽宏大量地说，那也就是一周的时间，伊伦丁想，但其实不用那么久，他心底多少已经有答案了。

    当水晶球里的雾气消散后伊伦丁把目光转向桌角的台历，这是在他刚来学院时买的，最开始他每天结束后都会画一个圈，以此激励自己离回家又近了一天，但不知何时起他就不再这么做了，如今他几乎忘掉了这个东西。稍加思索后伊伦丁拿起一旁的信纸，开始起草下一周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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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回去了？”门达夫差点被杂煮呛到，他偏头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