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须倒霉蛋系列_靡靡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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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靡靡花 (第5/8页)

任凭荒怎么呼唤都懒得回应。很快他感觉自己像被人抱了起来,湿漉漉的衣服搭在小腹。他下意识紧紧依偎着那熟悉的胸膛,在那温暖的雪松香里又昏昏睡去。

    替须佐和自己清理好身上的浊液,再把小孩安置在卧房里歇下,等荒再度回到书房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他捋了捋打湿的额发,以手为梳将其全部归到后面,然后顶着一头翘起的青丝,缓步走到桌边,准备继续批改剩下的公文。

    他的余光突然注意到那碟还完好无缺的精致茶点,想起须佐一进来就被自己拉着陷于爱欲,两人痴缠了好一会儿,一直都没机会品尝。妻子的手艺一向精湛,就这么浪费了着实可惜。

    于是荒坐了下来,随手拈起顶上一块,咬了一口,细细品味。

    下一秒书房里便传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只见荒难得踉跄地冲出房门,捂着嘴飞快跑进厨房,对着废篓一阵干呕,将嘴里半块将碎未碎的茶点全吐了进去,然后面色苍白地抬起头,茫然望着被炊烟熏黑的墙壁。

    那只三花肥猫也被这动静吸引过来,探头探脑地望着他。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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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又转头,略感震惊地盯着那废篓里白花花的夹生鱼rou,不知究竟是什么鱼,水腥味隔老远都扑鼻浓烈。

    简直比鱼市里的气味还要蛮横,险些没把他熏晕过去。

    而罪魁祸首,唯一知道答案的须佐,此时正缩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全然不知荒的苦恼,惬意地翻了个身。

    入夏之后,整个世界都仿佛躁动了起来,以往安静的宅院里多了不少虫鸣鸟叫,不分昼夜地吵吵闹闹,倒是凭空给人种人丁兴旺的错觉。

    须佐怕热,早早地就换上了夏装。

    荒本来给他准备了一条单薄得体的纱裙,可他嫌裙摆太长妨碍活动,自行做了两件简便小衣,露出细白的胳膊小腿。从此他便穿着这种衣服,每日带着三花猫到处爬高上梯,跳进鱼塘里炸水花,手脚并用地攀爬假山,甚至掰扯那近在咫尺的芙蓉,把那些绚烂绽放的花朵塞满衣服,用手兜着,高高兴兴地送到荒的面前。

    宅院里风水养人,粉白交错的花朵也像沾了灵气般生得格外娇艳欲滴,被须佐抱了满怀,簇拥着那张本就漂亮的小脸,一并如珍宝似的献给这位家主。

    按耐不住那呼之欲出的爱怜之心,荒俯身托起须佐的脸颊,在他唇上落下缠绵一吻。

    亲亲仿佛一种鼓励,小孩更加兴奋地在宅院里四处奔跑撒欢,将那些本就属于荒,又特别好看的东西,一股脑地收集起来,礼物似的堆放在荒的书桌上。

    须佐就像一只笼中小鸟,一朵盆中娇花,被牢牢地限制在这由荒设下的深宅大院中,但好在这囚笼足够宽敞,足够美丽,一时还能吸引住他这过于活泼的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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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生活一向都是未知的,变数从未消失,而时间是其最有效的催化剂。

    这座完美的笼子,终于还是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疏漏。

    某天须佐在一处墙根发现了个狗洞。

    洞口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看着非常窄小,成人根本无法通过。好在须佐尚且年幼,体格娇小,稍微塌着腰就可以轻松钻过去。

    起初他也短暂犹豫过,因为荒总是有意无意地阻止自己外出,如果随意离开,不知道又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可贪玩的天性还是很快战胜了他的理智——只要偷偷摸摸的,赶在荒进门前回来就可以了!正好最近几天荒的工作格外忙碌,就连下午都没能回来,总是忙到最后一丝霞光都快要消散,才会看着属于他的马车停在门外。

    这对于须佐而言无疑是绝好的机会,连着几天都悄悄地钻出狗洞跑去外面玩。每次他都不忘用粗布把颈上那精致的银环给遮住,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给自己和荒平添麻烦。

    但他似乎忘了自己这副皮相也格外吸引人,很快周围邻里就发现了这个传言中的西洋人。好在这群人不知是本性良善还是迫于荒的威慑,并没有对他动手动脚,反而关照有加。

    须佐生性随和温柔,不少孩童也喜欢跟他一块玩耍。女孩爱用各种植物为他化妆,邀他扮家家酒;男孩则总爱和他挤在一起,同样纤瘦的胳膊缠在一块,弄得彼此都衣衫不整,灰头土脸。

    每次都要临近傍晚,须佐才会在一众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带着满头辫子花朵,衣领大开地从狗洞钻回宅院,然后赶在荒回来前迅速收拾好自己,再去准备晚饭。

    如此紧张刺激地过了好些天,就在须佐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玩下去时,命运恰到好处地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天须佐又是赶在傍晚之前告别了同伴,钻进了狗洞。

    可正当他把脑袋伸出来,手臂撑着洞口想要拔出下半身,却感觉头顶突然落下一大片阴影,与此同时,鼻间逐渐传来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他顿时浑身一僵,机械地抬起头,正巧对上荒的视线。

    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如一潭死水般,背着光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可那眼神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感到恐惧,仿佛在那古井无波的目光之下,其实风雨欲来。

    “荒、荒大人。”须佐嘴唇动了动,嗫嚅道,“您回来了……”

    荒的表情就像一块坚冰,小孩胆怯地不敢再看。他试图赶紧从洞里钻出来,可刚一动,就看着一只手伸向这边,抓住他那将脱未脱的衣服,轻巧地把自己拎了起来。

    他像只被揪着后颈皮的小猫,悬在半空一晃一晃,弄得脏兮兮的手脚小心地缩在一起,明亮湿润的大眼睛不安地望着他的主人。

    “我和你说过,不能随便出去。”荒盯着他看了良久,轻声道。那声音乍一听很温柔,可搭上那张脸,总感觉有愤怒在平静中酝酿。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2

    须佐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脏透了。他浑身都是泥巴和尘土,指甲缝里都塞满了粗糙的沙砾,衣服破破烂烂的,因为和孩子们挤在一起滚来滚去,开了不少口子,皮rou都露出来一大块。

    就像只精心养育的品种猫,跑外面带了一身伤回来。

    荒把他放到地上,不再说话,而是抓着那细瘦的手腕,拽着人径直往卧房走去。须佐自知理亏,并没有挣扎,竭力试图跟上荒的步伐,踉踉跄跄地小步跑着。

    可他其实还未明白让荒如此恼怒的真正原因。

    ——他忘了取下遮住颈环的粗布。

    这在荒眼中无疑是一种挑衅,是严重的背叛,时刻提醒着荒他所买下的孩子生性是那样自由,一旦被遮住表示占有关系的标志,他就会像羽翼丰满的鸟儿一样离开了。须佐厌恶这个银环吗?还是说厌倦了被囚困于此的生活?荒无法确认,这孩子的心思单纯却也跳跃,来去不定,捉摸不透的意外总是与之伴生——而荒讨厌意外。

    高大的男人将他的爱妻带进了自己的卧房,然后锁上了门。

    屏风后早已备好了一盆guntang的热水,荒牵着须佐,脱掉了他身上全部衣服,把人放了进去。

    ……这次必须给个教训了。

    热水一下子漫过了小孩的肩膀,有些刺痛的灼烧感让他想要起身,可荒死死摁住了他,那双眼睛沉静到让他心生畏惧。于是须佐抿着唇,又小心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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