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攻】夜阳_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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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第1/1页)

    坐在办公室,满江百无聊赖的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新闻,即使假期已经过去几个星期了,但满江始终保持着这个不算坏的习惯。

    屏幕里的故事依旧没有什么新意,甚至和昨天的差不多,当然,这也情有可原,毕竟现在每天世界上除了战争也没有什么别的“大事”可以让这些可怜的记者写出一星半点的报道了。

    今天的记者看上去还是个新人,正对着隔壁总统被刺杀的事大发阴谋论。

    这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种狗咬狗的经典节目对于那些无论战前战后都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的人来说,一直是最受欢迎的。

    呵呵一笑,眼神中流露的轻蔑不言而喻,满江“啪”的合上了电脑。

    现在是下午两点,办公室里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任由自己失重般倒在椅背上,满江重重揉两下太阳xue。

    从上次之后,院长就没让他接下一个病人,当然,首都的人越来越少了也是原因之一。

    突然,手机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满江的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并没有急着去接。,刺耳铃声的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叫嚣,满江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直起身撇了一眼屏幕,是安雅打来的,不用猜也知道,这多半是来催自己回去的。

    这个蠢货根本不知道现在这个所谓的首都有多“安全”。

    就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太过无聊就把女儿从国外接了回来。

    他简直感到匪夷所思,如此世道之下居然还有人这可笑的和平。他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是她哥哥,还是她,总能打乱自己的计划。

    挂了电话顺手捞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医院里就一直冷清的很。没费多少口舌,对方就答应了他回家“查资料”的早退请求。

    路上满江开的很慢,将车停到小区的车库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六点钟了。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满江打开车窗,地下室充斥着杂物久置的霉味和尿sao味,潮湿的空气瞬间刺入了他的胸腔。

    他已经快小半年没有回来过了,这个所谓的“家”。打开车门,大概是肌rou记忆,身体已经牵着灵魂,行尸走rou般的按照既定的路线挪,良久,等到满江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上了电梯。

    电梯上鲜红色的数字15刺痛着他的眼珠,他突然想要逃走,逃避一切。就像当初安东的死一样,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

    “叮咚——-”电梯的门开了老旧的电梯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拖着脚走出电梯,那扇不算高大的灰色木门仿佛要将他压垮了,里面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仿佛随时随刻提醒着他自己过去的弱小与不堪。

    他的手不住颤抖着,在口袋里掏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钥匙,或许是忘在车上了,他几乎是有些庆幸的想着,扯起僵硬的嘴角———如蒙大赦。

    本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就像半年前一样,但今天他却反常的又向后看了一眼,而这一眼,却让他停下了脚步——门竟然没有关上。

    他感到有些奇怪,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让自己强行镇定了下来。这时,他才闻到了空气中一直弥漫着的那股混合着在末世夏季随处可闻的腥臭味以及成年铁锈味的诡异的气息。

    突然,仿佛计算好的一般,楼道里的风猛然将门吹开,已经上了年纪的木门发出尖利的嘶叫,门内展现的画面,让满江一下子被钉在了原地。

    他浑身肌rou不受控制的紧绷颤栗,寒毛倒竖,双脚不住的颤抖。他感觉眼前刺目的白光闪过,耳边是震耳欲聋的轰响。

    好像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一般,满江先前一切复杂的情绪都被一扫而空,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所措的站着。

    里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意外”来客,也只是站着,静静地看着他。

    仇犬站在桌边,像个犯了错被家长抓住的顽童,又像是撕碎了餐巾纸耀武扬威的猫咪。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手上拿着什么看不出形状的东西,像是半截肋骨。

    尸体就被丢弃在他的不远处的地上,死像凄惨,几乎让人不忍直视,脸上狰狞的表情似乎在诉说深情所遭受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满江过负担的大脑才成功分析了眼前的画面。

    怒火好像硫磺一般从腹部开始上涌,顺着食道灼烧着他的神经。脑子里某根弦大概崩断了,他的脚不受控制地领着身体向前,几乎是冲那个人的面前,真的是疯了,他不管不顾的举起拳头重重砸下,果不其然,拳头还在半空就被截下眼前的画面剧烈的晃动,回过神来时,满江发现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地上,黏腻腥臭的液体在贴在脸上产生令人作呕的触感。浑身裹满了“妻女”的血,他像一个垂死挣扎的兽类,几乎自残式的挣扎着。

    仇犬看着满江近乎疯狂的挣扎,狂热的杀意和愤怒刺他太阳xue突突直跳,深红色的血液溅起,在他白色的皮肤上格外的扎眼。明明是狼狈的景象,仇犬觉得,此时,他美的触目惊心。

    他恨他,感受着手下紧握的拳头,仇犬鬼使神差地松开的手,仿佛只要这样对方就能够原谅他。

    几乎在感觉到双手被释放一瞬间,满江就猛地转身,一拳砸向了身后,他感受到拳头似乎打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只来得及从喉咙中挤出两声痛苦的音节,仇犬便被他轻易的按到了地上,位置一下子调换,他看着那人几乎称得上是委屈的眼神,不禁冷笑出声,再次挥出了拳头。

    被毫无防备的一拳打在腹部,剧烈熟悉的反胃感让仇犬,几乎吐了出来。他突然想:什么都没吃就来了是个正确的选择。

    重重折在血泊里,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尸体和尸体泡在了同一锅血里。老实说,他并不讨厌这种血黏在身上的感觉,反而感到了安心,就像一个孩子,回到了温热的羊水。

    满江任由自己拳头不停地落下。那时他是是真的觉得自己想要杀了他,而身下的人也并没有反抗,只是乖乖在那躺着,用手抱着头,除了一两声痛极了的闷哼,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满江的思绪却渐渐飘远,身体却已经重复着先前的动作,他仿佛回到了16年前,那时他还是个10岁的孩子,他看到那群人疯了一样的殴打着那个女人,他浑身青紫,抱着头不停地抖,有血从他的下巴流下,染红了衣服,显得有点脏。

    而他只是一样站在一边,甚至向那女人露出了一个近乎轻蔑的笑。

    身下人的身体就像回忆中一样开始抽搐,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气若游丝。他无意中瞥见角落里蜷缩的女孩的身尸体,无名的不安和悔恨突然将他淹没,他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是他杀死的。

    他惊恐的抱住头,那种反胃感似乎变本加厉地回来了,他猛地起身,却不知道要逃到哪里。

    满江轻蔑的眼神令,仇犬感到无法理解失落,他想要流泪,但是泪腺却已经领先所有器官,在这场相继坏死的路上成了先锋。

    就在他觉得自己终于快要失去意识时,身上的人却突然离开,他勉强睁开还看得清晰的那只眼睛——另一个眼睛可能被打破了某条血管,一片通红。他看到满江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跑向厕所,几乎摔倒在地上。

    一阵呕吐的声音过后是水流的哗哗声。然而过了很久却没有进一步的声响了。他觉得有些奇怪。整个房间安静下来,仿佛已经没有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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