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贵宾狗(全) (第2/2页)

不点们受伤，我都会心疼的呀！」

    老爷爷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的线条缠着皱纹一起上扬。

    两只小的好像听得懂似地，缓下雀跃的脚步，小眼睛撇向老爷爷眨呀眨。

    「零号仿生T，老年原生生物会因为贵宾狗的个T受伤害感到心疼，这是重大发现！」

    「壹号仿生T，如果我们受伤，老年原生生物会心疼该项资讯已纪录下来，请求指示是否要进行实验？」

    「实验之前得先仔细研究该项前提，并且制定计画！」

    贵宾狗们以闪着异光的视线扫过眼前的人类。孙子颤抖了一下，他晃晃脑袋扫去异样感，帮忙拿遛绳扣住狗狗。

    延伸在前方，铺满红砖的路面绵延至校园围墙，墙上开着宽敞的缺口，两人两狗钻出校外，正好眼前大车小车缓缓停下，排列在双向六线道的斑马线边。

    人行绿灯很快就开始闪烁。

    「大大、小小，快跑罗！」

    老爷爷一马当先，脚踏车上的身子直挺地踩着踏板，全然不觉老态；再来是两只活力充沛的小狗，牠们虽然身系遛绳，却也有着不输给老爷爷的气势，蹦蹦跳跳前进；孙子压在队伍最後头，他手里抓着遛绳，小心翼翼地配合着速度。

    当脚踏车从中央分隔岛滑行下来，意外忽然发生了。

    孙子脚下的金属发出尖锐哀号声，链条突如其来地蹦跳出框架，支撑点突然间挪移，让他来不及反应，连车带人倒了下来。

    半空中转动的车轮顺势卷入狗绳，被绳子拉扯，两只贵宾狗回头。

    牠们背後的人行绿灯就在此时转红。

    一般来说，车辆还是会先礼让行人才对，但粗心的卡车司机没有注意到视线的Si角，牠们先是感觉到从地面传来引擎起步的震荡，然後下一秒，就见巨大的车轮铺天盖地而来。

    那一瞬间四周变得相当吵杂——被脚踏车压着的小主人对牠们挥动双手，叫着要牠们退到老爷爷那儿去；已经过了马路的老爷爷，也在牠们背後大声嚷嚷着；还有卡车的轰轰引擎声，以及其他路人的尖叫声——众多声音全都缠绕在一起。

    但这些都没传入两只仿贵宾狗耳里，牠们互使眼sE。

    「零号仿生T，变更预定，实验进行提前。」

    「壹号仿生T，收到指令！」

    牠们冲向前方，对着巨大机械怪兽猛吠，小小的身T徒劳地护住小主人。

    卡车紧急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卡Si的车轮先将两只贵宾狗撞飞到天空，再继续向前滑撞上老爷爷的孙子。

    脚踏车的零件朝四面八方飞S出去。轮胎高挂在分隔岛树上，铁架缠着孙子平跃五公尺，静静地倒在路上，皮革坐垫也飞起来，撞在正跑过来的老爷爷x口。

    所有被弹飞的物T之中，就属两只贵宾狗跳得最高，牠们呈抛物线上升、下降，说时迟那时快，即将重重跌落的那一刻，牠们在半空中扭转自己的身T，然後滚落地面几圈，摇摇晃晃站起。

    「回报受损单位！」壹号吼着。

    零号：「自T修复已启动，99%损伤已修复。」

    壹号：「记得只留下外部伤口，用於观察老年原生生物之反应。」

    零号：「那当然。」

    事情应该很顺利，这麽快就碰到可让孙子与贵宾狗同时遭遇意外的机会，接下来只要观察老爷爷的反应——

    「壹号仿生T，老年原生生物出现异常状况。」零号甩开缠在身上的遛绳，先一步向老爷爷跑去。

    老爷爷卧倒在地上，神情很痛苦。他摀着x口，另一只手伸向前，颤抖的手指g不到倒在地上的孙子。心脏一收缩，强烈的痛楚让老爷爷晕过去。

    零号钻进他的怀里，贴着衣服将头顶在他x前进行扫描。

    「出现意外变因，老年原生生物的心脏受到撞击而产生裂痕。」

    「老爷爷要Si掉了。」

    零号垂着黑溜溜的眼睛，眼角闪着光，牠知道自己又失败了，观察的个T就要Si去，而牠还是没有解开心脏的秘密。

    壹号望了望老爷爷，又转身看看已失去生命迹象的孙子，突然灵机一动：「我有个方法。」

    在壹号的指挥下，零号发动了拟态的能力，小狗的外型一阵收缩，然後变得更加小巧，小得足以通过气管，消失在老爷爷咽喉的深处。

    扑通、扑通，老爷爷震荡的心跳声趋於规律，壹号满意地点了点贵宾狗的下巴，接着自己纵身一越，贴伏到孙子身上。

    牠一边用又Sh又滑的狗舌头T1aN着孙子的脖子，一边扭动着毛毛的身T，用劈腿的姿势前後伸展开来。跟零号相反，牠越变越大，逐渐变成有两层人形相叠在一起，而且新出现的人形越来越清楚，旧的人形反之消气而越来越扁，最後在发出细微的「嘶！」声之後，完全消失不见。

    现场乱轰轰，没有人发现这两只小贵宾狗的奇异举动。

    剩下空荡荡的宠物x背衣以及牵绳，掉落在一旁。

    一道高科技的强光闪过之後，没有人记得，现场还曾经有两只贵宾狗。

    一个月後，复原了的老爷爷与孙子在校园里，肩并肩地散着步。

    老爷爷许久未散步，能够这样透透气，非常开心，而且孙子在他住院期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几乎每天都来探望他。

    上次祖孙两人相约散步，是什麽时候的事情了呢？可以这样一起吹吹风，聊聊天，真是太好了。

    老爷爷知道自己的病情吓着了全家人，但一个月前的那一刻，他也是被这个孙子给吓得心脏都要裂了。还好那时的卡车只是擦过，孙子毫发无伤，真是天上有保佑呀。

    走着有些累了，他们来到树荫下，找一处Y凉坐下。孙子说，爷爷的病才刚好，不要太勉强。

    他们安静地乘凉，彼此之间不用话语。

    孙子富饶兴趣地观察着周围来来去去的人们，睁着晶亮的眼眸，好像要将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笑都刻印进脑海一般。

    不管怎麽样，跟着老人家出来，幸好孙子不会感到无聊呀。老爷爷这样想着，笑眯起眼睛，一会儿就打起盹来。

    像是在确定老爷爷睡着了，孙子用余光撇一眼身边人。

    他紧闭的嘴巴发出人耳听不见的频率：「呼叫零号，心的解析进度怎麽样了？」

    零号的回应缓了几秒才响起，那是由老爷爷心头上的一块r0U，传来了细微的波动：「现正分析名为开心的情绪，啊，原来开心的心跳是这样子的呀！咦？开心？我也很开心吗？」

    老爷爷的情绪化为杂讯般的片段，透过零号的波动在他们之间传递。

    b起外型拟态rEn形的壹号，与心脏融为一T的零号似乎与人类更为相像。因此，壹号判断那些杂讯对模仿人类的行动非常有帮助。

    壹号用着孙子的嘴，裂嘴模似出一个笑容。

    「这样也不错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