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第2/2页)

味，真是糟糕。」

    「糟糕你个大头鬼……」凉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男人总是这样，让她哭又让她笑。拐弯抹角的Ai语，总让她为之气结的同时，心里又甜软得一蹋糊涂……

    她怎麽舍得留下他，她舍不得，这个敏锐又善感、却总是戴着面具，只愿意在她面前显露真心的男人。

    像是下定了决心，凉子深x1了口气。「威尔，」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我想拜托伯爵帮我。」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迟疑。

    「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

    出乎她的意料，威尔没有回应。沉默在空间中缓缓蔓延开来，久到让凉子开始觉得忐忑不安......

    好半晌，威尔的声音才平静无波的响起。

    「我以为你并不想…….变成怪物。」

    「咦？」凉子惊愕地抬起头。「什麽……怪物？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她慌乱地解释，而後眼神对上那双幽深的异sE瞳。

    凉子赫然明白自己先前做错了什麽。

    她一直没有......好好对威尔解释自己犹豫的原因。

    「威尔……」她轻轻叹了口气。「威尔，你看看我。我跟你，还有宅邸里的大家，完全不同。」

    「我……很普通。」

    凉子在威尔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垂下眼帘。「作为一个普通人，永恒的时光，太长了。我没有旷世的才能，没有汹涌的热情……」她自嘲地笑了笑，「但我也很努力的活着。努力的过完这一生，希望多少能留下些什麽，然後没有遗憾地离开……原本我是这麽想的。」

    她有些着迷地看着Ai人俊美的脸，「你可是莎士b亚……那个莎士b亚啊。就算没有我，但你还有戏剧，你不正是为此而复活的吗？在近乎永生的时间中，你永远都有前进的目标与热情。」

    「但我……失去你，永生对我来说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她抚上威尔的脸，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哑：「如果维持现状，至少，我还有Si亡可以……作为终点。」

    说到最後，她的声音已经细弱蚊鸣：「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有一天失去你的Ai，在漫漫的时间长流中，我会不知该如何自处……」

    「小凉……」一直默默聆听的威尔终於打破沉默，握住她的小手，侧过头轻吻她的掌心，「你不相信我吗？」

    他的眼底流露受伤的神sE，平静的语气中，透出凉子无法忽视的苦闷。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差劲至极的nV人，不仅逃避威尔，还把他的心意就这麽说给太宰先生听……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告诉你，我的心情……」

    全说出来吧……心里有个声音这麽催促着凉子。不要害怕，相信他。

    她抖颤着双唇，咬了咬牙。

    「我的父母不要我。」凉子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威尔一怔，在此之前，凉子从没跟他提过自己的家人，而他也不曾追问......其实他并不想知道与凉子家人有关的事──在他心里，那就像条剪不断的丝线，牵引着凉子与另一个世界相系。

    他害怕凉子会被拉回去，所以宁可不问。

    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的。凉子所说的话，让他一瞬间竟不知该作出什麽表情。

    「他们不Ai对方了，也不Ai我了……不要我了......」凉子哽咽着：「Ai这种东西……根本就……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她的语句零碎地乱成一团，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我真的很怕……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威尔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紧般地绞拧起来。

    原来……小凉和他一样。

    他想起过去的自己。

    永恒的承诺，Ai与慾的灵r0U合一......这些对他来说，曾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让狂烈饥渴烧灼着他，并憎恨这一切只是无法碰触的幻影......

    他们是一样的。受伤的两颗心找到彼此，相互依靠，却不相信自己值得如此美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的心……」凉子的cH0U泣声让他x口酸涩难忍。他轻轻环住凉子颤抖的肩膀。

    「不哭了。」细碎的吻落在凉子的黑发上。「好不容易逗得你笑，又哭起来。一直这样哭眼睛都肿了……你的脚还不够我心疼吗？」

    闻言，凉子扁起嘴，眼泪流得更凶了。「威尔……威尔我……想要相信你……」

    「嗯。」

    「那你……相信我吗？」

    「从今以後，毫无保留。」威尔低下头吮吻凉子脸上的泪痕，温润的声音轻轻抚过她的心。

    「那麽，我们永远在一起。」凉子抬起挂着晶莹泪珠的脸庞，露出威尔生平所见，最灿烂耀眼的笑容。「到时间的终点，到世界的尽头。不管你在哪里，我都陪你。」

    啊啊……这就是他的小凉。

    娇弱却坚强，无所畏惧，既温暖又明亮。

    「你说错了一件事…..」威尔轻啄凉子的唇，「如果没有你，莎士b亚或许还是莎士b亚……但我，就不再是我了。」他握住凉子柔软的小手，按在心口。

    「这里，从我有记忆以来，总是冰冷而空洞，疼痛日以继夜，无法消散。无论我写出再多作品，拥抱过多少身躯，都无法从这样的折磨中解脱……」

    异sE瞳中翻涌着熔岩般的guntangAi意。「唯有你，能填满我心中的深渊，平息我的痛楚。」

    小凉就是他的一切。只要她说要有光，那麽他的世界，便不再晦暗混沌。

    毋须遮掩，毋须隐藏。他所有真实的美丽与丑恶，都将在她的怀抱中，闪闪发亮。

    深深吻上那让他永无餍足的红唇，威尔暗暗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