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同居往事，被抛弃的小狗主动找上门 (第1/2页)

    那日的‘掀桌’事件，其实前后因果很简单。

    李烁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种只在漫画里见过的低级把戏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早来到教室，他就看到自己的课桌桌洞被塞满了撕碎的垃圾—几片被揉成团的废纸、零食包装袋，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污渍。

    桌面被粗黑的水笔写上了密密麻麻的羞辱词汇，有不同笔迹的，但大多数还是同一种笔迹—那种歪歪扭扭的字迹，他一眼就认出了是谁的。

    而当看到个别几个下流话时，李烁气得脸红了。他用力用手去擦，可那些字迹已经干了，手指反而染上了黑墨，越擦桌面越是脏乱不堪。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抬头，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明明他刚才还能感受到同学的视线，一抬头就都不见了。偶尔能听到一点轻笑，所有人都默契地低下头，假装忙碌，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出现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偏每日不断反复上演，折磨他。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李烁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下，顾不上理智。他绕过几张桌子，直奔笔迹的主人，一把将姚涛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教室里顿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干什么？你可别疯狗乱咬人哈。”姚涛毫不示弱，回瞪他，嘴角还挂着一抹讥讽的笑。

    “你…”李烁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不擅长争吵，半天才挤出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

    “谁告诉你那是我写的？那上面有写我的名字吗？”

    教室里涌起一阵憋不住的低笑。李烁张了张嘴，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怎么反驳，只能干瞪着对方，手指紧紧攥住对方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姚涛随之冷笑一声，“证据呢？没证据就别在这儿瞎嚷嚷，老师马上就要来了，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烁的手下意识松了松，但很快又攥得更紧。

    “你的意思是我桌上那些字和桌里的东西都是凭空出现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姚涛耸肩，环视一遍众人，故意拖长尾音，“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想好心为民除害。”

    李烁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那些视线终于不再伪装，直戳戳地看着他，都在看他笑话。

    也有个别几个没有看向他的眼睛。从李烁的角度，他只能看见邱桐的背影。夏柠在和几个女生闲聊完后，也回到了座位上，也只留给他了一个背影。

    他们一次也没有看过来一眼。

    后来，老师来了，假装没有在教室外就听到这些纠纷，叫李烁回去坐着。

    李烁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只知道在恍惚间，教室再度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粉笔刮在黑板上的声音在李烁听起来却十分刺耳，仿佛那些笑声再次回到了他的耳畔。

    他再一次望向熟悉的背影，眼神求助，却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那些桌面上那些刺眼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加上记忆中姚涛的话语，李烁在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了。

    无视着老师命令他坐下的话，李烁把写满侮辱词的桌子掀到地上，然后是理所当然被叫到办公室谈话记过。

    而到了晚上回寝室时，李烁的那几个室友应该是听到了有关他的传闻，虽然没有明摆在明面上，最近也明显在疏远他。尤其是那天，有关李烁似是有暴力倾向的传闻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那些室友也对他避之不及。

    再也受不了被孤立的氛围，李烁趁室友去吃晚饭时偷偷收拾好了行李离开了寝室。来到校外，坐在路边，风灌进衣领，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

    掀桌的时候只顾生气，现在才感到委屈起来。

    他红了眼圈。翻看备忘录，一大堆熟悉的号码和备注却一个也拨不了，李烁甚至想干脆一鼓作气清空算了，想了想却还是没忍心。

    手指停在‘母上大人’的备注上，但一想到电话打过去是突然的打扰，李烁决定还是发消息为好。

    又在冷风中坐了一会儿，他收到回复。

    「宝贝呀，怎么这么突然？」

    「我把家里收拾收拾，明天晚上你再回来成吗？」

    母亲再婚后，程诚作为李烁异父异母的弟弟，亲生母亲早逝，便一直对后妈有着极强的依赖感，寸步不离，并对李烁抱有明显的排外心理。

    对此，李烁从未计较过，反而尽量包容这个年幼的弟弟。他清楚程诚只是害怕再次失去母亲的爱。

    只是…今天的他格外疲惫。

    母亲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李烁没接。

    然而当铃声再次响起，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

    “真的没事吗…你这声音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只是受凉了。”

    对面显然急了。

    “怎么着凉了？！是不是昨晚又踢被子了，现在好点了吗？头疼不疼？你这孩子…我都跟你说过几百遍了，一定要多喝热水，少玩手机…”

    “妈，我又不是五岁小孩，怎么可能还踢被子。”

    那边噤了声。再然后，母亲的声音放轻了，止住了絮叨。

    “等我把诚诚哄睡了，晚点过来接你好吗？”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依然像小时候哄他入睡时那般轻柔。李烁低下头，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衣角，指节微微发白。他迫切地想再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

    这份妥协在令李烁心暖的同时也令他感到痛苦。

    他很想回家，可他也听出了母亲的犹豫。只那一份犹豫，他就不可能死乞白咧地想要回去，将母亲夹在他和程诚之间，左右为难。

    于是，李烁在勉强控制好声音后，又撒了一个蹩脚的谎，说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母亲还是寒暄了几句，问他感冒药有没有，叮嘱他多穿衣服，别着凉。但最后，李烁能听出来，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李烁表面镇定，直到挂断电话。

    夜灯下，李烁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风依旧冷，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辆车呼啸而过。他坐在路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心里空落落的。

    也正是在那时，他想到了另一个人。

    ‘江沉安’的名字在一堆备注改得花里胡哨的群聊列表里，显得格外朴素。

    等李烁乘公交车到达时，江沉安已经在公寓的一楼接待处等他了。

    他披了一件轻薄的外套，里面是一件浅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