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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沈舒扬 (第1/1页)
疼痛是人身体的保护机制,警戒防御,受到伤害,自然会及时作出应激反应。 因为疼,所以远离危险、避免伤害。 曾子邯默默看向白麒的动作,他握着自己的手,连同刀柄一起,下手剜rou取子弹的时候,那力道真的不小,刀尖扎在rou里,剜出子弹的时候,连rou带血,甚至还隐约感觉到金属的刀锋划到了里面的骨头,若说半分也不疼,那真是死也不信。 关云长刮骨疗毒,在如何淡定自若,也还要疼出点冷汗呢。 可白麒的动作眼神意态反应,的的确确,不像是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显而易见,这种冷淡平静,沉默无声,就像那子弹是打在别人身上,并不是自己的血rou之躯。这份从容,装不出来,也绝不是能够刻意忍得下的。 是实实在在,因为不疼,所以无感。 “没有……痛觉?”曾子邯静默的看着掉在地上沾血的金属弹头。 他倒是在读报纸的时候曾看到过关于“先天性痛觉缺失”的那种人,据说非常少见的,其他任何的神经感应都与常人无异,唯独对于痛觉,既没有反应,也感觉不到,似乎天生便缺少这一机体警戒系统。 所以人人都能感受得到的疼,对他来说……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白麒此时却已经将衬衣重新拉好,隐隐遮住了受伤的手臂以及裸露的肩膀。并没有回答曾子邯的问题。 而是用目光扫了下这一片狼藉的地方。 这时曾子邯才想起绕到门口去看院子里的动静。 匪徒一共有七八个人,两个躺在屋子里,被白麒和曾子邯解决掉。 另外几个却着实奇怪,明明那几个人都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重武器,子弹储备也足够丰富,而院子里只有餐馆厨师杰西阿姨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但那几个匪徒此刻却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血流得也不多,却全部死得透透的。 曾子邯看了看院子里周围的环境,小心的走出去。 发现杰西阿姨等几个人躲在院子里的木架后头,都活着,身上有的有点擦伤之类,都无大碍。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那些匪徒,大都是眉心、太阳xue处中枪。 一击致命。 显然,是来自远射程狙击枪的狙杀。 曾子邯便抬头去看着中餐馆附近的建筑物,狙击需要很好的射程位置,一般通常会选择在视野开阔的高层建筑物上,但是这个港口小镇其实高层建筑十分有限,多数低矮的房子。如果这样都能射得如此精准无误,只能说,这个狙击手是神级的。 是和这些匪徒有夙愿的人吗? 但这些,曾子邯来不及细想,在看见杰西阿姨右腿受伤之后,便凑上去帮忙,将她抱到空地上坐下来,查看伤势。杰西阿姨等人显然被这院子里一地死尸吓到了,一时片刻还没能反应过来。人也显得几分呆滞。 白麒走到院子里,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看紧闭的院门。 将一张翻倒在地的椅子拎起来,放好,又再坐下。 动作没什么特别,仍是他惯有的冷淡随兴,旁若无人。 曾子邯一边照顾杰西阿姨的伤势一边忍不住朝白麒看过去,觉得从方才开始,他的神情面色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却隐隐总透着一股不太对劲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受伤疼痛,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既然已经动手了,难道还指望再躲回去不露面,就当做没有过来?” 曾子邯错愕抬头,白麒会这样说话,显然不是对着他或者身旁的这些人。便知道院门的外面必定还有其他人,便不由自主看了过去。 果然,白麒话音才是落地,那边院门就已经被人打开。 外头站的,还不止一个人。 曾子邯一看那些人的衣着款式服饰色调,如此眼熟,便是心头一凛。 他以为那些人会从门口一拥而入,进来抓人,心中还在盘算地形,不知道就从这里翻墙出去,是否来得及。 但一切竟然出乎他的预料,门外那些人居然各个规矩的站在院门外,像有什么顾忌,并不敢轻易踏足走进来。 过了大约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有一个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衣冠笔挺,五官轮廓深刻硬朗,带着一副黑色墨镜的男子穿过众人,率先迈步走进了院子的大门。 背光挡在门口,傍晚的斜阳为他拉开一个狭长的投影,似乎整个餐馆都被他带来的阴暗给遮住了。 他迈步走进餐馆,身子顿了一下,像是在顾忌着什么。但很快,又继续走进,穿过狼藉的桌椅,站到众人面前。 这人无论从身高体型或者穿着打扮,看起来都带着一股萧杀感,冷冷酷酷的。 只见他平稳的步伐走到距离白麒大约三步远的地方,便开始稍显犹豫踯躅,他伸手摘掉墨镜的瞬间,像是不易察觉的深呼了一口气。 墨镜下的双眼也是冷淡俊美的,酷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他的下一个动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脊背挺的直直的,然后,屈膝,姿势标准的就跪在了白麒跟前很近的位置。 “抱歉,惹您不悦了。” 这个看起来一副冰山气场的酷哥,直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神色才稍稍有了那么点细微的变化。 白麒坐在椅子上,受他这一跪,竟没觉得丝毫不妥,眉头都不蹙一下,像是理所当然、生来就该是高高在上、被人跪拜一般。 非但如此,在听见跟前这人对自己说抱歉的时候,反而眼神更冷的几分。 表情上虽看不出一丝波澜,眼神里却分明是不高兴的。 众人皆以为至少他会说点什么,却没有想到,他什么也不说,却抬手先在跟前跪着的那人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掌掴这种事情,就算打得手稍微重了点,声音响了点,到底疼得有限。 总是羞耻屈辱大过实质伤害。 只是这一巴掌打完了,白麒眼中的戾气,才隐隐散去些许,然后,恢复了惯常的那副闲散姿态,这才慢条斯理开口问道:“知道我会不悦,你还敢自作主张跟了出来,究竟该说你是翅膀长硬了,还是身上的皮痒了?” 跪在地上那人显然对于白麒的这番说辞很是忌惮,就算脸上酷酷的表情不变,说出的言辞当中,难免多带了几分解释的意味。 “原本并没敢跟。是昨天接到宁少电话,说急事招您立刻回岛,我才带人出来找……” 他话未说完,却已消音。 只见白麒勾着他的下巴,低头,微眯起的凤眸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侵略气息,凑近了正盯着他的眼睛去看。像是很轻易的刺破那外表淡漠的壳,勾住里头的魂魄,肆意的蹂躏折磨。 明明是一张漂亮到让人看一眼就心旌荡漾的面孔,看着他的那个人却只觉得脊背一身冷汗,似乎锻炼得再如何冷漠入铁的心志,也注定会在这人一个眼神之下土崩瓦解,卸甲投降。 无需言语,只这压迫人的气氛,便可以让世间万籁俱寂,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过随意。 “舒扬。”隔了片刻,便才听到白麒缓缓开口,眸光清冷,唇边犹带浅浅笑意,“究竟谁才是你主子?若事事听他吩咐,我又……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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