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独饮众饮，若非同饮?（前戏） (第2/3页)

引得众人赞叹连连。皇帝久不理朝政，这新入宫的儿子正好为他分了忧。

    自李晟寒回宫，众人莫不随时观测。然而，最匪夷所思的是百姓对于皇帝的评价。不知何时起，林烨白从罪臣之子变成大义灭亲，最终又成林氏一族必有冤案，流言直指当今圣上。

    今日林烨白大婚，何府故意递交请柬给文武百官，暗观反应。故众人面上虽波澜不惊，背地里却都捏了一把汗。

    下阶梯行至一段路，李晟寒听见身后有两位老臣低声:＂这不是逼我们站队吗？＂

    他加快了脚步。

    ＂吱啦＂一声，把何怜吓了一跳:＂这门怎么跟要飞起来一样……＂

    ＂我也被下了请柬？＂李晟寒先声。

    何怜摸起庭院石桌上的请柬递给他:＂对，殿下。哎，不要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李晟寒一把夺过，抽出一看，朱砂纸上赫然是林烨白的字迹。

    他与何家千金的良辰日。

    何怜见他许久未动，料定他是难受了。

    这人向来阴晴不定，一月前跑出去，带回来一个老头，虽然天天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但这也比整天消沉着好。结果这一看何小姐出嫁，又痴了。

    ＂殿下。＂又一宫女进门。何怜皱眉侧过身去，后退几步。

    宫女瞥她一眼，继续道:＂赵赖已经打听过了。果如华清老人之言，时机渐成，就待一日。＂

    李晟寒像才回过神来，望了一眼天空。却见薄薄卷云似马尾飘曳。他整个人又像是被拽走一般，一会儿才道:＂好。＂

    宫女点点头，正要退下，看见何怜的神情，眼神一转，故意向她走去。

    何怜下意识嚷:＂你做什么！＂再退时，却撞到了石桌脚。

    宫女笑道:＂逗你真好玩。＂

    何怜涨红了脸，正要反击，李晟寒没有感情的声音又响起:＂武应，街上热闹吗？＂

    宫女武应忙收起调笑:＂热闹非凡。林烨白大婚，大红灯笼，八抬大轿开了十里路。殿下作为朋友，前去恭贺一下也是好的。＂

    此话一出，不待李晟寒开口，何怜就吓得半条命也没了。她忙＂嘘＂声，去堵武应的嘴。

    林烨白虽和他虽一同端了罪臣，但怎么着那罪臣也是他亲爹！更何况林烨白要娶的还是他心上人，怎么看都不能是朋友！

    怎知李晟寒抬头望天，沉沉道:＂朋友？朋友……做朋友也是好的。＂

    那日，李晟寒跃上屋檐，一直枕着手臂看那天空，不停喝酒。

    眸子里映射的云彩缓缓流动，人却像时间定格般目不转睛，直至白日西斜，霞光浮现。

    有一日华清老人问他:＂殿下可知自己想要什么？＂

    在大漠中同林烨白一起时，他渴望自由。然而现在看见皇帝的脸，他渴望报复，渴望雄奇，渴望权利。

    老人说:＂既然渴望世俗功利，那就必然会舍弃一些东西。＂

    譬如自由。

    李晟寒热爱天空，自小无处玩闹时他便看天空。广阔的，无垠的，须臾变幻，又大开大合；似画纸任人想象，又像牢笼困住思绪；可以一碧如洗，又可红晕缠绵。

    现在晚霞也逐渐散去，远方却红得浓烈，兼染上绛紫色调。

    迎亲队伍不知要走多久，走遍整个京城，洋洋洒洒，昭告天下。林烨白穿着大红喜服，对人群颔首含笑。

    他曾私下想过那场景。

    这个时辰，怕是宴请已经开始。自己有请柬，是可以名正言顺走进林府，是可以趁人不备劫走他……

    不，不能让林夫人知道自己是七皇子。

    李晟寒眼睛酸胀，坐起身来，死死盯住林府的方向。街道张灯结彩似佳节盛宴，直通府邸。

    他要见他。他决定了。他决定的事情就要去做，不会后悔。这一点同林烨白如出一辙。

    他穿了件苍绿色的袍子，随意一收拾便逃出宫去。

    一路上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红烛红灯悬挂，但少了记忆里那些杂耍，戏曲和糖人。街上人潮拥挤，不便轻功，李晟寒只得徒步前行，纵使用了最快速度，也不知废了多少时辰。

    再快些，再快些……他不愿看见拜堂和喝交杯酒，但他想在洞房前见林烨白一面。

    酒气让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内心却是坚定的。

    ＂喝！新郎官，敬你一杯！＂

    早已拜堂，新娘已入洞房静候。房外熙熙攘攘的人中觥筹交错，林烨白强笑应付。

    何尚书给整个朝廷命官都下了请柬，也就是凭借三皇子的势力发威。

    然而在写到“七皇子殿下”几字时，他迟迟难落笔。

    直到浓墨快滴下才草草写上。

    他不会来，林烨白不知道是以何种心情在想，他不敢来。若来了，自己定会当场报仇。

    他又接住一只酒杯，笑听那些恭贺之词。

    “林兄好福气啊，迎娶大夏第一美人！”面前温和俊朗之人赫然是三皇子。

    “多谢殿下。”林烨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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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应琛靠近林烨白耳畔，道:“今日本宫可是抱病前来，足以见得你在本宫心中重视程度啊！”

    林烨白闪躲了一下，对上对方眼神——里面是试探与审视。

    三皇子本在宫中独揽大权，而今遇上李晟寒，已有不少势力倒戈。不过多数朝臣明面上仍不敢反抗，前来参加了喜宴。

    三皇子很满意现在的局面。

    林烨白与对面男子差不多高的身形，垂眸一笑，倒显得配合:＂林某感激殿下抬爱。只是大喜之日，殿下也要多保重身体才是，莫要贪杯。＂

    ＂本宫自是有定夺。＂此刻所有目光皆暗暗瞥向二人处。

    ＂不过林兄不愧是大义灭亲的英雄，说话也别有风度。想必即使不能入朝为官，也能闯荡出一番事业。＂

    在婚礼上如此讽刺，不止林烨白，其余人都脸色一变。三皇子向来温文尔雅，怎会突然出言不逊？

    林烨白拱了拱手，与其对视:＂林某蠢笨，自知与朝政无缘，断不会逞强，只得在其余方面碰碰运气，才不辜负伯父一番苦心。＂近距离看，因着酒气，桃花眼浮上一层水雾，李应琛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