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无妄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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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2/2页)

撞上目睹了一切的曲鲤,他捧着满怀刚摘下的新鲜枇杷,瞠目结舌。

    祝愉这才恢复清醒,他愁眉苦脸。

    “大大,我好像把小千给玷污了。”

    啪嗒几声,枇杷滚落一地。

    等两人坐下来祝愉讲出原委,曲鲤深吸一口气,他戳戳祝愉脑门:“就你这小身板怎么可能霸王硬上弓睡了那老狐狸啊!”

    “也是,”祝愉接受得倒快,他哀嚎一声,“那就算小千睡了我,也还是我和我推酒后乱性了,唉,这感觉……好像我自己拱了我家白菜。”

    曲鲤脸都皱巴巴:“大哥,是元歧岸占你便宜,你还反过来要对他负责?”

    “怎么能叫占我便宜呢,小千一直那么温柔,肯定是我喝醉以后缠着他,他不好拒绝才顺着我来的,我可不得负责嘛!”

    曲鲤被他气得痛苦捂起胸口,颤颤巍巍竖起大拇指。

    “行,照你这意思还算你占他便宜了是吧,我看元歧岸是不会放过你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祝愉转了转手中茶杯,道:“成亲吧。”

    “成亲?!”曲鲤敛了戏谑神色,急道,“你不记得我给‘祝愉’写的大纲了吗?”

    “记得。”

    “那你还……”

    “事在人为,”祝愉打断他,轻松笑笑,“大大你也说过,现在很多剧情都改变了,我未必就是原来的结局。”

    “可你明知元歧岸有谋逆野心,也明知他的君子外表是伪装……”

    曲鲤望着祝愉含笑的淡然神色,心中一凛:“你知道对不对?你知道他方才做戏骗你。”

    “知道,”祝愉趴在桌上戳戳枇杷,“既然逃不掉要和小千成亲,那就顺其自然吧。”

    “哪怕他会害死你?”

    指尖顿住,祝愉抬起头,眼中看透一切,却饱含最明澈的纯真。

    “我已经死过一次,早就不怕了,只要最后能救下我爹娘,就算小千要我的命来换,也值得。”

    “能偷活这一段见到小千,我真的没有遗憾了。”

    曲鲤无言看他许久,忽然振奋地拍他肩膀。

    “好!老子写的书还能让书里角色给耍了吗!小书粉,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真的吗大大,”祝愉感动,“那你帮我想想怎么跟爹娘说我要和小千成亲吧。”

    “……我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吗?”

    这日午间将军府内人齐全得很,祝荭与陶韧之出公差后得以休沐,沈悟寒也被凌烛雀拉着跑出皇宫偷闲,饭桌上热闹得很,祝愉思量几日,还是不知如何开口,他求助般碰碰曲鲤手臂,曲鲤全当没感觉,给大伙斟着他近来新调的酒,祝愉挫败扒饭,心想要不带着小千到爹娘面前直说生死相许吧,也不知他愿不愿意……

    正想着,家仆匆匆来报勤昭王府下聘礼的行列已在府门,祝愉噗地喷出几粒米,除了曲鲤捂脸,其余人第一反应是听岔了,陶韧之横眉厉声。

    “再报一遍。”

    “勤、勤昭王府来人下聘,说是承帝诏,求娶、求娶小少爷!”

    “放屁!”

    喀啦一声,祝愉颤抖,这饭桌在祝荭掌下怕是保不住了,他深吸气,推开椅子敛衣跪下。

    “爹,娘,你们先别急,孩儿对勤昭王……”

    旁边忽地多了道身影屈膝同他跪在一处。

    “错在本王,祝将军,陶尚书,若要怪罪,怪本王一人足矣。”

    祝愉一怔,忙扯元歧岸衣袖小声道:“你怎么来了?不对,快起来……”

    勤昭王位极人臣,如今更是权势滔天,哪怕面圣也鲜见跪礼,众人皆被这场面震慑住,元歧岸顺势握住祝愉的手,不动如山。

    “烦请公公宣诏。”

    宦官左右为难,顶着祝荭杀人的目光念完了宣帝赐勤昭王与小侯爷成婚的诏书,他匆匆退远,聘礼一箱接一箱抬进将军府,唱礼声连绵不断,听来更加剧怒火。

    祝荭忍无可忍,直接抄起箸筒扔向元歧岸,祝愉大惊,立马挡住他,却在眨眼间被元歧岸反护紧怀中,青年生生挨下这蓄满怒意掌风的一击,额角霎时见血流下。

    “小千!”

    祝荭和陶韧之怒上心头,二话不说直冲过来要揍人,沈悟寒与凌烛雀艰难拦住祝荭,陶韧之体弱,可曲鲤一个人也拉得费劲,这厢闹得厉害,曲鲤忍无可忍开吼。

    “祝愉你先带他出去!”

    祝愉两边为难,但见元歧岸额上血都流到颊边,他心神慌乱,下意识便拽着人奔出正厅,直至再听不见吵嚷的庭院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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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歧岸仍旧云淡风轻,祝愉却急得快掉眼泪,他伸着手不敢碰他额角伤口。

    “疼不疼啊?这么多血一定很疼,你武功那么好怎么不躲开啊,我、我先给你找药箱!”

    元歧岸握着他手不让人走,笑道:“不必,小伤而已,我该挨的。”

    “什么该挨……”

    “先替我擦擦,好吗?”

    接过元歧岸递来的方巾,祝愉吸吸鼻子,强迫自己冷静,他将人按在秋千上坐下,一面动作细致轻柔地给元歧岸擦血,一面瘪嘴咕哝着这么好看的脸可不能留疤。

    “怨我吗?”元歧岸忽然出声。

    祝愉顿住,又接着蘸去血迹,他答道:“我永远都不会怨你。”

    元歧岸眸中深邃,抬手抚上祝愉腕骨。

    “不过吓到是真的,小千你哪弄来的诏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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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宣帝赐婚,”元歧岸一笑,神情无辜,“祝愉要我信你,我便一直在等,可宣帝却容不得我等了。”

    “前几日他召我入宫,有意……让我与玄天神女成亲。”

    祝愉手一抖,血迹擦得差不多,他动作却没停,元歧岸捉下他的手安稳握在自己掌中。

    “朝中皇子夺权,外戚干政,宣帝心有余力不足,将烂摊子扔给我,而要平衡各方势力,只我背后北纥一方尚显不足,若先皇子一步得玄女之力,许多事借预言的由头会好办许多。”

    “但祝愉说过不愿我娶她,”元歧岸仰头去瞧祝愉神情,有样学样地轻晃他手,“况且我还等着祝愉对我负责。”

    “祝将军与陶尚书属中立派,神女也出自祝府,我亦是皇子眼中钉,由我联合,总比皇子势力失衡压宣帝一头要好,所以听我道不如与小侯爷结亲后,宣帝便应允了。”

    冠冕堂皇的解释下,全是元歧岸的私心,他既怕祝愉看出他的算计,又怕祝愉看不出,摩挲着他腕骨,元歧岸不甚高明地激他。

    “若祝愉不愿嫁我,只怕宣帝会命我另娶……”

    “我嫁。”

    祝愉毫不犹豫道,他俯身凑近元歧岸,近在咫尺的吐息令元歧岸悸动不已,他喉头微动,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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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不懂皇家争斗,就只问小千一句,你真心要与我成亲吗?”

    勤昭王向来能言善辩,朝堂之上舌战诸臣也从未落于下风,可此刻他却不知真心该如何用字句送出,他握紧祝愉的手,望进那双澈亮眼底,郑重点头。

    祝愉竟也满意,他嘿嘿一笑,将元歧岸牵起:“那就够啦,走吧,我去和爹娘好好解释,这次他们再动手,你可别傻傻挨打了。”

    仿佛整颗心都随秋千晃向云端,元歧岸已记不太清祝愉如何向他爹娘二人取得的认可,或许他说的是对自己一见钟情,要与自己死生契阔,总归是些假话,都不及他爹娘无可奈何松口后,祝愉对他绽开的犹如春日锦花的笑靥。

    元歧岸得偿所愿,却隐隐发觉有些事失于他的掌控。

    祝愉究竟是因他的算计不得不嫁他,还是……

    他早知会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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