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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水】融 (第1/2页)
00 一座监狱掩人耳目地沉到海底,带着数以千计的生命,那夜没有月亮,无人窥破真相,这场惨绝人寰的清洗,被王称为神迹。 这片海域很静,人烟稀少,水面极清。临岸独居的老者劝诫来访的青年,这是湍急的漩涡区,处在商贾要道,却没有船只靠近,只因这底下藏着魔鬼,饥饿了一千九百年,于深海中眈眈窥伺,吃掉一切敢于靠近的活物。 “不要紧。” 这样的海,向来只有一种人去。 那是蒙昧时代送给海神的新娘,璎珞满身,纯净白皙,乘着芦苇扎的草排漂到海上去,不过瞬息,巨浪掀起,高阔如神的手掌,不止是人,连恶龙都要被拍断脊梁。 男人正如今夜的新娘,没有华裳,却有月光般的发丝,连身的白袍,渊面黑暗,他赤足行走在水上,凛冽如一阵远古的晚风。 “小伙子,你在我这儿住一晚…” 老者回过头来,想给这位青年准备一身厚实的衣裳,却只见一双脚印,落在潮湿的沙砾上,被深蓝的潮水舔去。 旋涡张开巨口,新娘不知所踪。 02 一只水泡紧接着吞没了他,那是上龙的鳔,古老的蛮兽被神明开膛破肚,倒挂在最高的山峰,血流到土壤上,化作地脉的岩浆。如一场盛大的鲸落,他摇摇晃晃地沉下去,视野是透明的,从蓝鲸看到锤头鲨,杀戮的本能警醒,它们畏惧他如畏惧海底弥漫的血腥,英雄的骸骨能使小人战栗。 古兽的器官仿佛一乘马车,或是古拙的花轿。墨丘利很沉静,仿佛真正的新妇,发丝浮动,耳坠上一点幽微的蓝光,好似坠落的星。 云端来的故交听闻此事,弯了眼角,亲自教他如何吞服丹药,蝴蝶翩跹欲飞,很有些媚意,说,您其实很明白自己的定位。 忽而,有温热的海泉从脚下涌起,他隔着水泡,稳稳落地。 眼前是一座宫,横倒四根大理石立柱,中心的王座只剩半面,颜色凋敝。 此处断壁残垣,四面只有雪白的珊瑚骨骼,鱼群畏于靠近,它们也已经朽灭,千年过去,只剩孤寂而已。 “你发情了。” 墨丘利感受到四周暴动的水意,如海底火山爆发的前兆,一波一波冲袭身体。 “……” “那个”没有回应,而水波焦躁不安,它的情绪影响整片海域,旋涡又起,圣光照不到的地方,邪崇竟被推作最大的神。 精灵所属皆是一脉的胎,如何能够一个是神民,一个是撒旦,普世之下,善与恶共生一个母亲。 “你想我帮你吗?” “……你在怜悯我吗?” “那个”没有形体,只用水波狠狠抽了一下他的膝盖。 “商务回馈,这是苹果联邦的说法。” 他说,袖扣做成的耳坠慢慢摇晃,“我可以帮你发泄出来。” “为什么?” “你生涩的自慰使大海起潮,令我的船队不安。” 它沉默了,不知是羞耻,还是恼怒,也许两者都有。 “按照契约,你可以使用我。” 他吞服了那枚珍珠,如古云端的帝王,身清目明来到海底,做这一夜的新娘。 “那个”没有从王座上离开,只用触须缠上他的手腕,好似章鱼的腕足,透明而柔软,它分出一股,咬破了一点皮肤,在肌rou中拱开小小的口,带着注射的怪异感,它往下走去,钻进薄薄的血rou。 粘稠冰凉的触感开始游走全身,墨丘利曾试着抓过,却捉不住,它一霎便化成水——这样说或许不妥当,它本身就是水,只是换了一种本真的形态;它进到他里面去,如寄居蟹换一只壳,那么轻易,在身体内部肆意流荡,沿着那条血管往上,先去了肺,渐渐凝成实体,胶一样嵌在其中,无法呼吸。 “他的光芒以籍由名字赐给你,吟出来,为我们照亮这座永寒的宫殿。” ——是了,水中本就不需要呼吸的,他的脸色涨紫,它却毫无恶意,肺叶持续扩张,有淡淡血气。 “路德依。” 墨丘利在窒息前叫出这个名字。 它像是被激活了,速度比方才快得多,肋骨如笼,它灵活地穿梭,向着那颗心脏依偎过去,那是热的,活的,有力地跳动,是海中唯一的温度。 “路德依,我尝到你血的味道。” 他赖以为生的鳔渐渐被注满了,更多的水从“那个”身上流出来,进入他的口唇,鼻腔,耳道,后xue,yinjing……在黑暗里,它的声音如此清晰。 感官麻痹了,不很疼,几乎没有被人咀嚼脏器的危险感,它轻柔地蹭他的心肌,温顺得好像遇见母亲,谨慎地咬破了,轻轻啜饮,眼前的颜色缓缓变得像是冲淡后的葡萄汁 “远古的时代,他叫路德依。” “再进一些,他用密涅瓦的女身前来见我。” 嗓音非男非女,有大提琴凄凉的旋律,它念旧情人的名如吟咏一节古歌,字句里溢漫十个世纪的哀怨。这片海是它们被流放后悲苦的眼泪汇成的,一滴落在身上,足有千钧之重。 “如今,他换了墨丘利的名。” 整个宫殿都静下来,水不流动,鱼不游动,时间停滞了,只有耳坠残破的光照在残破的祭台,水将他的双腿打开,享用这份沉落的rou体,新娘不着下裳,他清楚自己的定位,是要来行yin。红色的内腔映得不甚清晰,“那个”却说,褶皱鲜红润泽,是很好的婊子。 “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光。” 它化出利爪,慢慢剖开了来者的后心,把他残疾的光翼从皮肤下撕扯出来。 一汪浅水在咽喉中颤动,沉甸甸压在声带上,它兴奋起来了,如暗处的生灵摸到了光亮,迫不及待地要靠近。 墨丘利说不出话,疼痛在漫长的抚慰中不甚清晰,他的血很快被舔净了,它贪婪地渴求他的滋味,再分出一股细腕,往创口更深处去。 “呃…” 同为精灵,很容易撩动起彼此的情欲,外围的水粘附在他的下身,他悄悄叹息,膝盖动弹不得,像是被巨蚺箍住,定在水中。 一次奇异的猥亵,墨丘利从头到脚都是潮湿,纵然衣冠整洁,于水液中却是赤裸的,他感觉到皮肤的每一处都包裹在它的身体中,而它的一部分在他身体里跳跃,恰似婴儿在母亲的胎盘中。 “你不纯正。” “如果你是路德依最完美的血裔,我会吃掉你。” 柔软的水液里也藏着牙齿,它流过他端正衣领下的身躯,有分寸地扼住呼吸,使那些青蓝的静脉浮出,它留恋了一阵他脖颈的高温,随即用力咬破他的乳尖,注视着樱桃果实流出红色的乳汁,水中立时洋溢起它快乐的情绪。那么多年过去,它仍有初心,童稚如同它所创造出来的时刻,如婴儿一样温吞地吮吸母亲的奶水。 “最好感谢你那另一半人类的血。” 水流推动猩红的rutou,微微摇晃,如被手指拈起,又旋绞,在这深得仿佛被神明抛弃的海底,它要他以植物的那些特质,凭空变出使它漂浮物质稳定的根须。 “我做不到。” 他诚实的回答引起了它的暴怒。 它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啼,招来巨口的深海鱼,透明的头部中埋着两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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