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9） (第1/1页)

    我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洗把脸，抬起头又和那个男生对到眼神，对方没料到我会看过去，慌张地转过头和身旁的……桃喜？

    我仔细打量那个男生，个头只b桃喜高了一些，戴着口罩遮住大半脸，加上长长的浏海几乎遮住了眼睛，还戴着一副黑粗框眼镜，这下就更难看清他的样子了。

    两道菜做完後，家政老师会到各桌品尝成品并在计分板上打分数，在这段期间我一直暗中观察他，一旁的桃喜在大快朵颐时，他还是没有摘下口罩。

    桃喜忽然放下筷子，拍了那个男生的手臂，大声嚷嚷：「张焕初！就跟你说这样不够辣……」

    张焕初……我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

    「韩磊，你知道张焕初是谁吗？」

    韩磊看向不远处的他，淡淡地说：「不就是桃喜跟张灿的朋友吗？常常翘课那个，但他今天好像长得不太一样。」

    ……上次在T育馆後方，他们两个还在我面前装不熟。

    我拿起手机思索许久，传了讯息给张灿，「帮我问那个卖情报的，张焕初为什麽可以一直翘课？」

    「就让他不要去家政课了。」从张灿的讯息来看，他也没打算继续演了，就在我想着要怎麽回覆时，他又传了则讯息过来，「给你一个情报的机会吧，你想知道什麽？」

    既然有这样的好机会，可不能随便乱问。

    「这个机会有时限吗？」

    「毕业之前都可以。」

    就在我想着要问什麽情报之时，家政老师宣布提早下课，大部分人都坐在教室继续吹冷气，张焕初则是从教室最旁边的走道低调地离开。

    我站起身，看了眼身旁趴着睡觉的韩磊，他最近戴着耳机的频率更高，有时甚至在上课时间戴着单边，担心他听力受损念了几句，真是怎麽样都说不听。

    「张焕初。」

    他浑身一震，有些心虚地转过来面对我，推了一下眼镜说：「你现在就要问了吗？」看来张灿已经跟他说明情形了。

    「什麽都能问？」

    「某些人的情报不方便。」

    「哦？」我挑起一边眉，「他们的情报不能问？那我能知道是哪些人吗？不然这个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张焕初低下头，轻咳了一声，「……请你不要为难我。」

    「那……」我两眼一转，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张灿的能问吗？」

    听见我这麽说，他突然抬起头，镜片後的眼睛瞠大了些，「呃……这……」

    「如果是想了解我──」

    还真是说人人到。

    张灿走到我俩之间，笑咪咪地对我说：「你直接问我就好。」

    「你怎麽在这？」

    「约好的时间，他从来不会晚到。」他看向张焕初，低声说：「你先过去吧。」

    张焕初应了声，离开前不知道为什麽，瞥了我一眼。

    「再见。」基於礼貌，我还是说了声再见才走。

    「林苡晴，你不是有事情想问我吗？」这家伙竟然理所当然地跟我一起走，到底是多想让我知道他的事情。

    「你们不是还有事吗？」

    张灿闷着声笑了一下，「是没错，但我只是好奇你会想问什麽。」

    「我说说而已，还没想到。」

    「对了，中午吃少一点吧。」

    我不解地看向他。

    「小乐说家政课的成品第一个给你品嚐。」

    我轻笑一声，「好，我知道了。」

    第六节下课，小乐果真喜孜孜地拿着保鲜盒来到教室外，一旁的张灿事前还传讯息要我装作不知情，韩磊也戴着耳机从教室出来，我们四人到教室旁的木餐桌。

    「不过才第六节而已，你吃得下吗？」

    我想起张灿的提醒，看向面露担忧的小乐，「哦……刚好中午太热，没什麽食慾。」

    下午两三点正是一天当中气温最高的时候，听到我拙劣的谎言，坐在小乐对面的张灿甚至别过头笑了！

    「难怪刚才义大利面你都没吃几口。」本以为韩磊戴着耳机在休息，想不到他都听在耳里。

    我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对呀。」事实是我家政课都在观察张焕初，根本无心吃任何东西。

    「那你快吃吧。」小乐打开保鲜盒的刹那，我脸上的微笑就此凝固。

    「对了，你们有要参加球赛周吗？」

    「我应该没时间。」张灿思忖了一下，「有什麽项目？」

    「什麽都有呀……」小乐颓丧地垂下肩膀，「下学期的b赛，居然没有篮球。」

    我拿起他们准备的环保餐具，默默吃起白酱蕈菇炖饭，一边附和他们的话题，看着玻璃碗中的南瓜浓汤，思绪飘到了远方，脑中响起nV人的咆哮声──

    「你现在是怎样──」

    「嘉歆！」

    「嗯？」我回过神来，发现他们都看着我，甚至连趴着休息的韩磊都醒来了。

    「你怎麽在发呆？」小乐歪着头，眼神中的担忧清晰可见。

    「那个……球赛。」对他们刚才的谈话，印象还停留在班际球赛，就胡乱说了这个关键字。

    韩磊疑惑地问：「你要参加吗？」

    「嗯……还在考虑。」我赶紧带过这个话题，继续低头吃炖饭。

    「嘉歆，你不喝汤吗？」

    我看向那碗汤，轻摇头，说：「不用了，我吃不下，给韩磊吧。」

    小乐嘟嚷着真可惜，一边把碗放回保温袋。

    我松了一口气，余光看见斜对面的张灿直盯着我，脸上的微笑就像是猜到了我的心事。

    我立刻抛弃这个想法，就算张灿再怎麽会察言观sE，应该也不会发现。

    就连和我一起长大的小乐都不知情，只要闻到南瓜的味道，就会涌上一GU不适感──一切都源自我的母亲。

    也许让我害怕的不是食物的味道，而是当时的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