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真正的药剂 (第2/2页)

睛。

    他这才意识到药剂师被抓来城堡的全部原因——不如说，唯一的原因。

    药剂师的颤抖随着你的话语而止住了。他定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从工作台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玻璃瓶。

    秦朗也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接受这个消息。过了几秒钟，他才伸手准备去接那个玻璃瓶。

    “等等。”你抬手挡住了秦朗的动作，你的食指抵在小玻璃瓶的瓶口上，低头冲药剂师弯起了眉眼，“新研究出来的药剂，不试药就直接用吗？”

    药剂师喉咙不明显地吞咽了一下，用空着的右手在笔记本上写字。

    「已经拿怪物试过了。」

    “我要的是对人类的药剂，”你笑意不减，像是极愉悦一般，“当然得要人类来试。”

    药剂师凝滞了。他一瞬间还想再写什么，而你已经拿过玻璃瓶拧开瓶盖，直接从他头上浇了下去。

    “呃——！！！”

    “里苏！”

    在药剂师发出嘶吼的同时，秦朗伸出手企图拉住你。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手现在根本无法用力，于是他闪身挡在了你面前。

    “后退！”

    你被他一挡，药剂还剩小半瓶没有倒完。在秦朗冲到你面前的档口，你只好赶紧把倾倒的玻璃瓶竖起来，里面剩余的液体在瓶子里晃晃荡荡。

    说实话，在秦朗拉你的时候，你还得怀疑一下他的用意。而在他挡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只能难得默然地拽住他的手臂，把他连着往后拽了好几步，脱离了可能被药剂波及的范围。

    药剂师痛苦而尖锐地嘶鸣着，但很快，他连嘶鸣声也无法发出了。

    因为他融化了。

    “果然。”

    你低声呢喃了一句，脸上的笑意已经无法维持。这种可能性你自然也是预想过，扔掉再去找个新的药剂师就是。但现在实际遇到的时候，你很难控制那股恼意。

    之前的等待前功尽弃，又要重新再等一轮——

    你到底得等多久？

    你到底得什么时候才能放开了去咀嚼？

    秦朗仍不知天高地厚地挡在你身前，他瞳孔震颤地看着药剂师逐渐融化成一滩水，终于明白了你要求试药的目的是什么。

    “里苏，”他颇有些忧虑地看向你，“你没沾上吧？”

    就算沾上了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但你并没有出声，只是缓和了一下，摇了摇头。

    药剂师翻滚着挣扎着，在融化到一大半的时候，奋力地用仅剩的残肢指向工作台的抽屉。

    药剂师的姿态令你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你迅速收拾好了情绪。你慢条斯理地把玻璃瓶盖好拧紧，搁置在桌子上。然后揽住秦朗肩头，把他从你面前移到了你身旁。

    “还是做完了？”你又扬起了嘴角，和先前让药剂师试药时的笑容并无不同，“真正的恢复药剂。”

    药剂师已经无法发声，他融化得仅剩下一只手能看出形状，拼命地拍打着地板示意着抽屉。

    啊——这倒不是形容词。毕竟他现在真的是在「拼命」吧。

    你从工作台的抽屉里摸出了另一个玻璃瓶。里面液体的颜色和第一瓶稍微有些不同。

    你摇了摇瓶身，药剂师已经融化得只剩下几根手指，还在直愣愣地指向这瓶药剂。

    “怎么，这下倒求着试药了？”

    你对此视而不见，反而不紧不慢地询问道。

    秦朗的视线从你和药剂师之间来回穿过，他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保持了沉默，安静地站在你旁边。

    不过药剂师连声带都融化了，想必连悲鸣都无法回复给你。你晾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打开盖子倒了几滴在那滩水上。

    那滩水很快边便涌动起来。你能看见有肌rou组织在那滩水里构成，你抱着观察的态度又滴下了几滴。

    那滩水逐渐凝出了人的雏形，却是瘫软的。只有皮和rou，没有骨头在其中。

    在那滩水快完全凝结出药剂师脸上的皮时，你终于难以忍受地把这瓶药剂拧好，甩手往后一扔，秦朗下意识用两只手臂夹住了它。

    “真令人反胃。”

    你转身拿过第一瓶药剂，像眼不见为净一般，将那剩下的液体连带着玻璃瓶本身都砸在了药剂师身上。

    玻璃破碎的声音。

    “……！”

    那张人皮张了张嘴，但迅速被溢出的液体浸润，继而融化了。他完完全全成为了一滩rou色的水，任谁也看不出这曾经是个什么生物。

    地下室的气味因此变得更加恶劣了。

    你拧着眉毛，像唤狗一样，冲阴影处喊道：

    “来吃。”

    无数藤蔓像蛇一样蜿蜒着爬出来，一层叠着一层覆盖了那滩rou水，地下室响起了细碎的舔舐声。

    不管过程如何，最终药剂师这一事项已经被完全解决了。唯一需要考虑的大概只有恢复药剂只有一瓶，以后应当如何补充。

    你这么想着转过身，秦朗还举着胳膊夹着那瓶药剂，有些难以回神地看着你。你凝视了他一会儿，发现他视线维持的中心并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景象。

    “很好看？”你饶有兴致地问他，“想多看几遍吗？”

    “不、不是，”他这才缓过来，摇了摇头，“要走了吗？”

    “我还以为你想多看会儿呢。”

    “……不是这样的。这里的气味不好闻吧？”秦朗眉毛往下垂落着，颇有些苦闷地笑起来，“我们出去吧。”

    的确。地下室本就不通风，再加上暴雨淤积的潮热和rou水的脂肪味，这里的气味几乎已经快到你的忍耐界限了。

    你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情，随后移开了视线。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