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景】存档_迢迢(哨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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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迢迢(哨向) (第5/5页)

休息打开看消息,本是匆匆扫过,却在看到亮起的一个头像时怔在原地。

    “头儿?什么事把你看呆了?”

    十几日来,云骑和这个半大少年也混熟了,几个人勾肩搭背地凑上去询问。

    从前他们看彦卿,是将军金贵娇养着的小孩,往战场上丢的人形兵器,累累军功是人家当剑首的垫脚石,哪屑于跟一般云骑结交——总归不是一路人。

    不过此番相处,发现彦卿除了哨兵等级比他们高些、比他们能打些,大部分时候跟大家都很合得来,便也逐渐认可了这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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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彦卿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眨巴眨巴眼,不可置信的样子,“将军……醒了。”

    听闻这个消息,十多个人的小队爆发出一阵欢呼,闹腾一阵,推出中间的副官,这人很是上道,豪迈地拍拍彦卿肩膀,挤出个“兄弟们都懂得”的眼神,“彦卿队长,今天的工作也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复命我就可以完成,您就安心去陪将军吧。”

    彦卿没好意思真的溜号,耐着性子收完工作上的尾巴,才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打道回府。

    仙舟上的天气是人造的,许是庆祝劫后余生,近日天气都出奇的好。

    夜色清朗,一轮明月静悄悄。

    彦卿抚平被风扬起的发丝,便看见一张被月光照亮的脸。

    那人白发青衣,执一盏古朴的八角灯笼,把家门口的石狮子当成靠背,懒懒散散地靠着,含笑望向他。

    “瘦了。”

    走到跟前,景元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一遍,惜字如金地点评道。

    彦卿与景元并肩走在一道,想说将军您才是瘦了,旧衣穿在身上,只看得见衣袖飘飘,里头人的腰身却要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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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最后他只是牵起身边人的手,好像终于找到失而复得的宝物。

    这黏黏糊糊孩子气的举动把景元逗笑了,他近日睡得多,倒像是把这些年没睡够的觉统统补回来的,精气神前所未有的好,进了大门也不去屋里,拉着彦卿在庭院中闲逛。

    “这些天来,辛苦你和符卿了。”他腿长,走路却是徐徐的性子,颇有八风不动的意味。

    彦卿摇摇头,“为将军分忧本来就是彦卿的职责。”

    “人也稳重了不少。”景元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他,笑眯眯的,“听说和我那两位老朋友交过手,小彦卿剑术又大有长进啊。”

    随即又叹息地摇摇头,夸张道,“现在为师不用神君作弊的话,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不意这句话戳到了彦卿的痛处,少年皱起眉头,自责道,“是彦卿学艺不精,还贪功冒进,没有保护好将军。”

    他面有郁色,一头金发都黯淡不少,叫景元又觉可爱,又觉心疼。

    抬手刮刮弟子鼻子,“说什么傻话呢,你这话要是叫那些被你杀死的丰饶余孽听见,怕是能气得复活。”

    “更何况,我也确实没有将计划与你和盘托出。虽是意气用事了些,不过这才像我们家小彦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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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彦卿愣愣地抬头,分不清将军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在安慰他。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句信息,“果然是我太不成熟,还不值得将军放心地托付后背。”

    闻言,景元好笑道,“整个计划,从头到尾只有我知道全貌,连符卿都只是有所猜测,这样,你可满意?”

    彦卿摇摇头,“我不是和谁攀比,只是……您总是孤身涉险,彦卿也想帮上忙,也想——”

    他咽了咽口水,手心都渗出几分汗意,才把那几个在舌尖滚了又滚的字说出口。

    “和您并肩而立。”

    景元似是怔住了。

    半晌,他又露出那种宽容的笑来,“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你不是一直站在我身旁吗?”

    彦卿心知他在避重就轻,摇摇头,执拗道,“不是一码事。那天被您拒绝后,我想了很久,说到底还是我实力不够,不是值得将军托付的良人。”

    他自己不觉语出惊人,倒是景元颇有兴趣地扬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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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彦卿认为,要怎样的人物才‘值得我托付’呢?”

    这个问题难住了彦卿。少年掰着手指,进行严谨的思考。

    景元却不给彦卿喘息的机会,接二连三发问道,“哪怕有这样十全十美的人出现,就笃定我会与他结合吗?若真到那时候,彦卿你又把自己置于何地呢?”

    他并非咄咄逼人的作风,但见着自家弟子这一个人钻牛角尖的模样,忍不住下一剂狠药,逼彦卿去直面二人之间的问题。

    最后一句话问的刁钻,彦卿猛地抬头,眼珠颤抖,“我——如果是我技不如人,那没什么好说的。”

    语罢,赌气似的一撇头,不看景元。

    “真的吗?”

    彦卿瞪圆了眼睛,下一刻就要跳起来似的,“那将军想听我说什么?!我喜欢您又如何,您都拒绝我了,就不要用这种话来寻开心了好不好!”

    正激动时,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他眼角眉梢,“看看我们家傻孩子,明明一副要和谁打架的模样,却快哭了。”

    “是我太苛刻,认为你太年轻,年轻人的心,连他们自己有时候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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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彦卿望着景元,后者也久久凝视着他。

    景元深吸一口气,他擅长在战场斗争中条分缕析,可如此直白地剖析自己,却是头一遭。

    “我一直没有和你建立哨向的深度结合,因为这是双向的枷锁,除非死亡,无法抹除。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有更多的选择……但其实,这又何尝不是我在担忧你后悔呢?你受我的影响太深,你对我的感情真的是‘爱情’吗,恐怕你自己也说不清。”

    是爱情吗?

    彦卿想。师徒、父子之间都会彼此牵挂惦记,若是保持在这一层关系上,他也会誓用性命保护将军……但总不会旖旎春梦里是他、共度余生的幻想里也是他吧?

    “可是我忽然发现,不妨换个思路。”

    明月皎皎,将彦卿身后佩剑照得亮堂。

    景元往前迈出两步,他比彦卿高出一个头,但身上柔和的气质冲淡了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与彦卿站得极近,身侧萦绕着淡淡的草木气息。

    “我家彦卿,从来不会思前想后这么多,他是个执拗的小孩,认定了什么,就会一往无前去追。他已经跑得很快啦,却还自责自己不够强大……”

    景元垂目注视着这个孩子,从手指尖到头发丝,都是自己一点点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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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道,你不必给自己这么多压力的,因为——

    “他还没发现,要追的那个人从来不在终点,就在他身边啊。”

    又何必急于这一时要彦卿去弄明白感情的成分呢,其实他也不见得多清楚“爱情”这码子事啊。

    张开手时,少年便像曾经千万次那样,环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胸前。景元从没觉得,能抱住一个人,是如此温暖。

    “所以,既然我们都是这样需要彼此,那为什么不试试呢,一起走下去,总有一天会看清楚的。”

    —end—

    为了开一辆车,我修了条路

    给所有看到这里的观众老爷磕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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