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2/2页)

正不带任何算计的笑靥。

    随後她敛了笑，表情逐渐黯淡落寞，只听她轻声对蒙懂的鸟儿悠悠说道：小家伙，你让我想起一位老夥伴，他也像你一样傻呼呼的，当年看到几颗松子就被人拐回家。我们一起经历许多快乐的时光，我带他吃过无数珍馐美馔，给他歇息的是h金打造的栖架。为了让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用心头血和他签订契约，没想到，最後他却因我而Si，在我面前化为灰烬?……

    微风拂过湖面向她吹来，脸颊一片冰冷，葛洛莉雅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她已泪流满面。对这迟来多时的泪水，她讽刺地冷笑一声，取出手帕拭净

    乾脸颊。

    小家伙，愿你的命运和荷米斯不同，虽然无缘於华屋美馔，但是天高地远，任你逍遥。她抚了抚鸟儿的小脑袋叹道。

    渡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歪头对她撒娇地抖着嗓子长叫一声。

    葛洛莉雅见到雏鸟娇气的样子不由得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温柔地将渡鸦放到大腿上，捋顺牠背部被风吹乱的羽毛。遇见如此亲人的鸟儿，她内心实在欢喜，终是做了个决定。她从摘下一根头发，将这根极长的发丝对折再对折，集中成一束後，十根白皙的手指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灵巧地将那束头发编成一条细绳，一端系在鸟儿的右脚，一端系在她的右手食指上。

    她站起身来，引导渡鸦在她手背上站稳，深深x1一口气，以一种极为空灵的嗓音启唇祝祷：伟大的摩莉甘，来自亘古的战争与命运之神，统领亡灵和幻影的nV王，吾恳请您自酣然大梦中醒来，从至高王座上看向现世人间，庇佑您纯稚无辜的子民，令他一生远离灾厄，即使遭遇劫难，必能化险为夷。您的信徒在此向您虔诚祈祷，吾愿成为您行走人间的使者，请您予吾庇护群鸦一族的力量，令黑羽的荣光永垂不朽。

    随着葛洛莉雅的祝祷，一GU冰凉的微风徐徐吹起，环绕着一人一鸟一圈圈旋转。系在他们中间的发绳逐渐泛起金sE光芒，随着风势越来越大，光芒越来越亮，葛洛莉雅不得不覆手盖住，以免引起旁人注意。

    狂风如无形的巨茧，将他们包覆在内，威严深沉的nV声在他们耳边响起，使用的是与现代语言差异极大的原始凯尔特语。

    末法时代，此间世界竟仍有人记得如何向吾祷告。汝并非神使的後裔，灵魂中却有吾的印记。汝曾有诸多奇遇，既然吾曾予汝神使的身分，今日便再次予汝同样的权责，令汝代吾行走世间，庇护和统领群鸦一族。

    神明的话语直入灵魂，葛洛莉雅双膝微曲，低下身子以示尊敬，随即被风托起，顺势站直身子。

    吾必尽力照应群鸦一族，但不会再与之签订契约，以免重蹈前世覆辙。葛洛莉雅低眉敛目，轻声说道。

    nV神摩莉甘不解道：吾的神使身侧怎能无渡鸦随行？汝和这个小家伙有缘分，他的脑袋极好，在渡鸦里算是数一数二地聪明，生来就适合成为神使的半身。

    我希望这些鸟儿能够一直在外自在飞翔，一旦被契约约束，就失去自由来去的权利，即使能够享用再多佳肴美馔，也不及最初的单纯快乐。葛洛莉雅语气平淡地说，内心却充满难以言述的伤痛。

    nV神摩莉甘叹口气说：也罢，汝会有如此决定，必有汝的原因。吾的神使可以藉由和鸦族签订契约，借用鸦族的力量，却不是非得要这样做。吾且答应你的请求，庇护这个小家伙，令他一生远离灾厄，即使遭遇劫难，也能逢凶化吉。祂语气一转，含笑说道：但是吾的神使，汝别忘了，吾乃是命运之神，吾知道，你们今日的相遇是必然的，你们之间存在强烈的羁绊。

    葛洛莉雅诧异地微微睁大眼睛。

    远古的神明对年幼的渡鸦发出一串清亮的咯咯声，渡鸦则嘎嘎鸣叫几声。葛洛莉雅懂得鸦族的语言，知道神明是在询问渡鸦是否愿意接受祂的庇护，以及在遇到危险时，寻求面前这个人类协助。渡鸦立刻开心地答应，完全没有提出疑问，和荷米斯一样，都是天真的小傻子。

    取得两方的同意，将两人包围的法阵加快运转，发绳在葛洛莉雅掌心迸发出炫目的光芒，瞬间消散在空气中。原本将两人笼罩在内的光茧也同时消失不见。

    神明离去，葛洛莉雅抚了抚渡鸦的小脑袋，叮嘱他小心安全後，催促他回家找爸妈去。

    目送鸟儿振翅离开，葛洛莉雅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提起藤篮，慢慢沿着沿路返回，走回汉尼拔的家。

    在她离开後，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从不远处另一张长椅上站起身，他缓缓走向葛洛莉雅先前坐的那张长椅，从长椅上拾起一根极长的金发。

    他将葛洛莉雅落下的这根头发绕在手指上，迷恋地亲了亲，挑起嘴角露出兴奋又扭曲的笑容。

    那群办事不力的蠢猪让你逃出来了，但路易斯向你保证，我们会再次见面的，亲Ai的公主殿下。先给我点时间好好准备，到时候，一定用最高规格好好招待你。

    男子站在湖边疯狂哈哈大笑，谁也看不见他那双隐藏在墨镜後的双眼中，究竟承载着什麽情绪。